——说真的要不是现在告发言夙他们也会受到牵累,他们定然不会缄默到现在。
——有几位族老因这难办的事情,对言夙也是颇有微词的。
村长想了又想,他对言夙是真的感激的,未免他被某些族老的白眼,还是请他暂且别去了。
“言小兄弟且在我这吃个便饭。若是有需要小兄弟的地方,还请小兄弟能来分说一二。”村长叫来老妻将热乎的饭食端过来给言夙吃。
言夙连忙说道:“我回去看着孩子们吧。”
他不知道村长的顾虑与族老们曾说过的一些抱怨的话,但梁飞却能考虑到,而且那些人也不知道到底目的是什么,梁飞也很是担心家中孩子与蓉娘的安全。
便从旁劝说村长。
村长也就应了。
回到梁飞家的时候,蓉娘正照顾着几个孩子吃好饭,自己却是没有吃下多少。
——即便是不知道梁飞出门是什么事情,可夫妻多年,只看一眼梁飞那神色,蓉娘便知道有了什么麻烦事儿。
这心头就是七上八下没个着落。
这时见言夙回来,就有心想问问梁飞去了哪里。
~
月上柳梢,梁飞才回到家来。
言夙正坐在门槛上等着他——倒不是言夙懂了“男女大防”。
蓉娘自己已经回避进了屋里,言夙一人待在堂屋也没什么意思,索性就守在了门口。
这时见梁飞回来,就去阿平和阿安的房里,抱起自家两个崽。
“村长和族老那边有意让村里青壮们巡逻,无事就求个心安,有事也好有个警醒。不过你还是要注意着孩子们。”
临走前,梁飞交代言夙这段时间再谨慎一些。
——村长和族老那边对此到底信与不信的争论,梁飞就懒得跟言夙说了,说多了他自己反而都要生气。
言夙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有什么事儿你就叫我。”
说完这些时间也不早了,言夙就背着背篓,抱着孩子回了的家中。
也是言夙力气大,不然一般人还真没法儿挂着这满身的东西和孩子。
进了家门,言夙依旧思索着那些事儿,直等到一道幽怨的目光落到他身上,言夙这才反应过来家中还有一个人。
沈飞玹真的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挪到了屋门前。
——他今日到是自己费力上过一次茅房。那滋味简直别提了,他长这么大就没遭过这个罪。
至于他为什么在没有“看守”的情况下,没有立刻逃走?就是沈飞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在要一个什么结果。
这会儿看言夙的带上幽怨、控诉,他自己都没反应过来。
言夙:“……”,对哦,家里有个人。是个受了伤且会饿死的活人。
“那个……你饿了吧?”
沈飞玹简直要啐一口这家伙,这不是废话吗?他就只能吃点汤汤水水的,搞搞清楚,他堂堂一个八尺男儿,本就吃不饱,还要少一顿,现在还问他饿不饿?
人能干出这种事儿?
人不能。
可偏偏言夙他不是人啊。
在沈飞玹的怒视之中,言夙先将孩子送到屋里放下,回到堂屋放下箩筐,这才考虑沈飞玹的伙食问题。
蓉娘怕是早就睡下——即便没有这个时间了也不好麻烦。
也还没有找到厨娘,所以!言夙又英勇的进了厨房。
他都买了铁锅了,这次一定是行的!
沈飞玹就看着言夙兴冲冲地进了厨房给他做吃的——就很疑惑,这么晚了,言夙看着也劳累一天的样子,还要做饭的,难道他不该露出什么厌烦、劳累的神色吗?
甚至一开始沈飞玹都做好了言夙随意打发自己的心理准备了。
毕竟他对自己的身份认知的很清楚的,言夙凭什么“娇惯”他呢?
可没想到言夙竟然这么兴奋的?
沈飞玹想不通,但见言夙没有因为自己能够扶着墙缓慢行动而做出什么应对,就跟着到了厨房门前。
——他这也是在试探言夙的底线。
言夙拿好了柴火,火石,将糙米在木盆里淘洗干净,倒入铁锅里后开始加水。
沈飞玹:“……”都是糙米这么下等的米粮了,为什么还要加那么多的水?
气的沈飞玹直磨牙,舍不得给他吃,他自己出钱还不行吗?
看不起谁呢?他沈飞玹虽然落魄了,但是管自己吃饱喝足的钱还是有的!
就见言夙点着了火,小心翼翼凑着那点火苗,引着了那些粗细不一的柴火,一直到水开之前,沈飞玹也没发现什么异样。
除了在心底唾弃言夙的小气。
——言夙一直加柴,火焰一时之间很大,但柴火挤塞之下,火焰又小。
但好在即便如此,这水还是烧开了。
沈飞玹原以为即便是稀的不行的稀粥,但好歹能吃上些热乎的了,结果不过眨眼之间,他就眼见着那糙米粥,糊了!
察觉到糊味儿的时候,言夙却依旧无动于衷的在加柴。
沈飞玹恨不得自己冲过去:“你干什么呢?这都有糊味儿了,你还不赶紧搅和一下粥底。”
言夙回了他一个懵懂的眼神。
——擦,他沈少爷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也知道这煮粥要在糊底之前搅一搅的。
言夙动了动鼻子,连忙按沈飞玹的话开始搅和米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