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崖岸轻舒了口气,“那我就回去了。先前糊涂擅闯,还请大总管周全。”
章回颔首,“好说。”
他又朝临溪亭望了一眼,咬咬牙,转身朝揽胜门上去了。
等人走远,章回才垮下肩头,抚胸想好在没让他闯进去,否则今儿这事可就不好收场了。一个是铁血帝王,一个是杀人不眨眼的指挥使,到最后别不会牺牲了余夫人,那这结局就太凄凉了。
反正今晚这密会是不能再继续了,章回登上台阶,挨在支摘窗前旁小声提醒:“万岁爷,该回宴上去了。”
博古架后的两个人方才松开彼此,皇帝留恋,低头对她道:“给我两天时间,这件事我来解决。”
如约说好,转头看,月亮已经升得老高了,夜也深了,便匆匆道:“我得回去了,再不走,就真的要穿帮了。”
她急急朝外走,连头都没回一下。皇帝不由失望,脱口唤她:“如约……”
她站住脚回身,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笑,“不要紧的,以前我都应付过去了,这回也一定可以。”
接过章回递来的斗篷重新披上,她跟随汪轸出了揽胜门,顺着来时的路径返回仁寿宫。
还好,回来得很及时,戏台上的戏还没唱完,余老夫人也不在,说是陪着太后太妃们抹纸牌去了。
如约平复了杂乱跳动的心,坐在座儿上看了半晌戏文,湘王妃又挪过来,和她闲散地拉起了家常。
两个人正聊得热闹,见余老夫人回来了,抚着脖子说:“灯下看牌,看得我两眼昏花,到底是老了。以前年轻那会儿,连着打上几宿,也不带发憷的。”
眼瞅着月上中天,今天的节总算过完了。太后宫里打发了总管太监传话说散场,众人都像得了特赦,谢过恩典,跟随内官指引,经由东华门退出了紫禁城。
老夫人应该还不知道儿子回来了,只顾和如约抱怨,说丽太妃一点儿长进也没有,耍赖一如既往,年纪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我输了两吊钱。”老夫人忿然说,“原本我手气很好,结果她炸了一回胡,把我的运气也带累坏了。”
如约笑着说:“不过消遣罢了,婆母不要太当真。知道她是这个脾性,让着她点儿就是了。”
“太后原说不带她,是她自己靦脸坐下的,多可气!”
抱怨间,马车在大门前停下来了,她还不舒心,火冒三丈地从车上下来。结果一抬眼,看见了儿子,顿时便由怒转喜了,讶然道:“怎的这时候到家了?今儿宫里办大宴,进去了吗?”
余崖岸在他母亲面前一向粉饰太平,和声道:“进去过了,交了差事才回来的。”可视线却转向如约,那双眼睛透着森冷之气,什么都没说,不过一瞥,就足以让人心惊胆战。
老夫人浑然未觉,还在兀自欢喜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这阵子在外办差,眼见着都瘦了,明儿让厨房给你炖大补汤,好好贴点儿膘。”边说边招呼如约,“快,你们回去歇着吧,明儿不用请安了,睡到日上三竿也不打紧。”
如约说是,看着老夫人喜滋滋地进门走远了。
再转头瞧余崖岸,他冷着脸看着她,一副要将她碎尸万段的模样。
她没有理他,提裙迈进门槛,顺着游廊回到院子里,一头吩咐让人预备温水。
余崖岸像个影子一样跟随在她身旁,阴恻恻道:“怎么?回来就要沐浴,弄脏了身子吗?”
如约听不得他污言秽语,但仍是尽力忍耐住了脾气,“大宴上又是酒又是肉,裹得一身菜味儿,难道不该洗洗吗?大人长途跋涉,身上也不洁净,赶紧去洗漱洗漱,换身衣裳吧。”
余崖岸眼下是百般地寻不痛快,错牙道:“对,我是臭的,不像宫里那人,衣裳鞋袜都熏着香。”
如约蹙眉望向他,“你回来就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我哪里又惹你不高兴了,你要这样挤兑我?”
她倒来和他发脾气,真是反了天了。
他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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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t', '')('你们先前在哪里?为什么那人不在建极殿,你也不在仁寿宫?别以为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们做了什么我不知道,你要是觉得我耳聋目瞎,那你就是错打了算盘。”
如约用力推开他,“我做了什么,让你回来就撒癔症?那人在哪里我哪儿能知道,我不在仁寿宫,上金娘娘那儿叙话去了,怎么,这也不成吗?”
他冷笑,“你觉得仅凭你那点小聪明,能骗得了我?我不在京时,你究竟背着我做了多少坏事,你以为我不知道?”说着步步紧逼,厉声质问,“你们到了哪一步?是不是早就纠缠不清了?你在我面前三贞九烈,在他面前宽衣解带,就因为他是皇帝?”
如约心头急跳,虽然早有预感,今晚上不好应付,但没想到他会这样失态。
挣脱他的钳制,她平稳住心绪,转身推开了窗,淡声道:“我今儿累了,不想同你理论。大人路远迢迢也辛苦,就请早些歇着吧。”
可是这些话在他听来却很刺耳,“你累了?在临溪亭里承恩受露,果然辛苦。”
如约气冲了脑子,扬手便甩了他一巴掌,“你住嘴!”
这一巴掌,终于彻底激怒了他。他猛地将她拽进内寝甩上床,恶声道:“我等了你三个月,忍着不碰你,你倒好,勾搭上别人了。既然你不过如此,那我又有什么好客气的。你能侍奉他,想必也能侍奉我,这迟来的房,今儿就圆一圆吧。”
第72章
如约被他抛得晕头转向,脑袋撞到床架子上,一瞬人都懵了。
他上来便用强,她的抵抗微不足道,但仍是努力试图阻挡,尖叫着说不要。
“不要?”他掰着她的下颌道,“他碰你的时候,你也说不要吗?你是我余崖岸的夫人,不来侍奉夫君,倒去人家身下承欢。你当真以为我不能把你怎么样,所以你有恃无恐,是不是?”
她已经没有力气去和他争辩了,只是紧紧抓住自己的衣襟,仿佛这样能保得自己安全。
可她越是抵抗,越让他火冒三丈。他压制住她,贴在她耳边说:“我和他,都是杀你全家的仇人,为什么在你眼里却分三六九等?因为他没有亲自动手,所以他的罪孽就轻一些,是吗?还是你一直在绸缪,要利用他来除掉我,为你全家报仇?”
那是不能触碰的伤疤,她什么都能忍,唯独不能忍受这个刽子手,提起过往对她全家造下的孽。
“你不配提他们,你这畜生!”她含着泪,浑身战栗不止,“你害得我这样,还要在我心上扎刀,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所以我还在期待什么?以为对你好一些,你会被驯服,其实都是我的一厢情愿。你就是个喂不熟的白眼狼,对你再好,你也还是麻木不仁,一心想置我于死地。”他的好耐性已经用尽了,掐着她的脖颈,残忍地说,“我不配提他们?为什么不配?一群刀下亡魂,我能杀他们,也能杀你。哦,那天血洗金鱼胡同,你不在家,没有看见当时的盛况。你许家满门被我像猪狗一样押在院子里,一个接一个地倒下,溅出来的血,把树顶都染红了,那场景,真是壮观至极啊。”
如约的心被撕开了,好不容易才凝固的伤口,再一次赤裸裸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八月的天气,无端变得彻骨寒冷。她在他的挖苦下血肉模糊,痛不欲生,闭上眼道:“杀了我吧,我再也不想活了。你今日不杀我,来日我一定杀你……所以快些动手吧。”
可她等来的,并不是他收紧的虎口。
那双手忽然往下移动,一把撕开了她的衣襟,孔雀蓝的主腰映着雪白的皮肤,灼伤了他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