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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阶上 第63节(1 / 2)

('汪轸其实知道她要说什么,就是惭愧呗。但皇权面前,脸面值几个钱,皇上相中了你,你还能叫板不成!

默然躬下身子,他朝内比了比手。

如约提裙迈进门槛,摘下了风帽。放眼往前看,临溪亭四面的槛窗底下支起一道缝,有光从窗底泄漏出来。透过窗户纸,隐隐绰绰地,能看见两个身影一站一坐。

亭子外头挂着一盏红皮羊角灯,水红色的光泄满了台阶,乍一看像山间的野寺,透出一股玄异诡谲的况味。

章回一直眼巴巴望着揽胜门上,终于见一盏灯笼摇曳而来,简直掩不住地惊喜,“万岁爷!”

皇帝忙站起身迎出来,看她走到台阶前,仰头朝他微笑。这一瞬悬着的心终于落回肚子里,好像再多的话都不必赘述了,只是朝她颔首,温声道:“来了?”

章回上前接过她手里的灯笼,俯身吹灭了蜡烛,却行退到五丈开外的大槐树底下等着。

皇帝引人进门,请她落座,小桌上摆了酒水和瓜果点心,他伸手挪到她面前,关切道:“你爱吃橘红糕么,还有寸金枣。他们说你先前看戏的时候用了好几块,我料你是喜欢的,让他们又预备了些。”

如约说:“我不爱听戏,坐在那里无聊,只好一个劲地吃点心。不过这会儿倒是渴了……”一壁说着,一壁提起酒壶各斟了一杯,“今儿是中秋节,我敬万岁爷一杯,也敬外头的大月亮。”

但窗户半闭着,看不见月亮,中秋不赏月,多不应景儿!皇帝起身,把支摘窗高高撑起,月光便毫不吝啬地泼洒进来。

点着蜡烛,反倒折损了这月华,他心里正有些遗憾,偏巧她和他是一样的想法,喃喃道:“烛火不该和明月争辉,我小的时候中秋赏月,一向是把内外的灯全灭了的。”

他听了,试探着问她:“那现在撤了蜡烛,你觉得合适吗?”

她转过一双碧清的妙目,不等他行动,自己偏身把蜡烛吹灭了。

可惜檐下还有灯笼,水红的光很是煞风景。她靠在窗前朝上看,忽然听见“嗖”地一声轻响,灯笼莫名熄灭了。讶然回望他,发现月光下的他周身镀了一层银辉,面前的筷子少了一只,正慢条斯理地执壶斟酒。

她心下惊叹,做了皇帝没有机会再去施为他的那些手段了,但在紧要关头,却仍旧可以精准地达成目的。所以余崖岸的话都是真的,她忽然感到灰心,自己要想杀他,是不是在痴人说梦?

好在他看不见她的失望,斟完了酒,从袖袋里取出个小盒子放在桌上,“我怕今天见你,没法还你的人情,所以跟着书上学了草编的手艺。”

如约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好,打开盒盖看,里头摆着好几个草戒指,数了数,正好十个。这人也是个一根筋,她说要十个手指头全戴满,他就真的做了十个吗?

他朝她伸出手,无声邀约,如约只得探过去,看他一个一个,仔细给她戴上。

“如果一个代表一生,那么十个,是不是可以生生世世在一起?”他垂着眼,无情无绪地问。

如约没想到这一层,一时竟有些答不上来。

他抬起眼眸,眼风锐利,直扣心门,“许我生生世世,你愿意吗?”

第71章

如约参不透他的想法,只觉得他有些孩子气,“生生世世,您不会觉得厌烦吗?好些夫妻做得久了,一辈子都嫌多,只求下辈子不要遇见,何况生生世世。”

可他却很执着,“也有举案齐眉,今生不够,再约来世的。你和我兴趣相投,不愁吃喝,没有世俗的困扰,为什么不能永远在一起?”

那小小的草戒指,仿佛是可以困住她的枷锁,他等她回答,月光下静静地望着她。

今生今世都很难,为什么他这么贪心,想图永远。

如约低头打量,真奇怪,五指戴满了,每一个居然都很合适。

他在殷切地期盼,答应他又有什么难的。如约说“好”,那个字,轻巧地从她口中说出来,不费吹灰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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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t', '')('可是他当真了,点了点头,把剩下那五个也给她戴上。

苍翠的青草,是今天现编的,还散发着淡淡的香气。她把十指摊在他面前,笑不可遏,“快瞧,多憨蠢,手指头像烧伤了,包扎起来一样。”

她没太给面子,他老大的不好意思,不过没忘了向她炫耀,抬起左手晃了晃,“你给我的,我还戴着呢。”

如约偏头打量,“这都十来天了,不是时时戴着吧,见臣工的时候不成体统。”

他是山人自有妙计,“搁在桌子底下,他们就看不见了。不过我怕它沾了水会散开,洗漱的时候不敢戴着。”

如约盯着他手上的草戒指,月光把一切照得无所遁形。因为做得太久,草茎早就干枯了,显出一种橙黄的色泽,奇异的是戴在他指间,并不显得寒酸。

有时候这个人,常会让她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明明城府极深,为什么骨子里又有不该属于他的热血和赤诚?他保存着这个草戒指,然后用更多的,试图换取她的生生世世,实在执拗得天真。

她在心里暗笑他,可笑过之后,又生出更为庞大的空虚。一切都是假的,一切都是镜花水月,她和他之间隔着血海深仇,他的一厢情愿,腐蚀不了她的意志。

重新整顿起自己的精神,如约轻描淡写,“散了就散了,还可以做个新的。”

“你给我做么?”他追问,“只要散了,你就重做一个给我,可以吗?”

然而她又犹豫了,“我也想啊,又怕不能够。”

他的神情忽然变得肃穆,“为什么?你还是不愿意?”

她见他变了脸色,有意磨磨蹭蹭敷衍,“不是不愿意,是不能……”眼见他急了,她却忽然笑了,“这草一到秋天就枯黄,韧性也不好,做出来像麦秆子似的,不好看啦。”

她在戏弄他,害得他心都悬起来。既然情绪已经推进到了这里,何不借着薄怒盖脸,讨些红利呢。

于是伸手拽她,把她拽得离了座儿,一旋身,坐到他腿上。

这两具身体,似乎天生就是契合的。她自然而然便搂住了他的脖颈,依偎在他颈窝处呢喃:“你说,这个时候会不会有人在找我们?外朝的臣僚,还有仁寿宫里的命妇们……外头什么时辰了?再过不久就该出宫了吧!”

可是这样的贴心和亲近,怎么能够中途停下。

他的脑子混沌了,喃喃自语着:“别管……什么都别管了……”

呼吸相接,心跳如雷,鼻尖抵着鼻尖,也许只有一张纸的距离吧,可不知为什么,好像又有无穷远。

他不敢亲上去,是的,不敢。

上回马车里对她的冒犯,是带着死活不论的梗劲儿,他甚至做好了她永远不理他的准备。现在却不一样,他怕触怒她,怕让这尽量保持纯洁的关系蒙尘,让自己在她眼里变得龌龊不堪。

但这种事,怎么才能克制?他已经尽力压制心头的欲念,不在她不自愿的情况下亵渎她……然而终究没能忍住。心里默念的《清静经》没有起作用,嘴唇有他自己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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