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花飞作者:南风歌
第24节
那一切的一切,都让元牧天深信这个被他狠狠伤害过的青年,仍旧对他深情不悔。
到如今,他终於克服了向来多疑的心性,下定决心接纳这个让他一天比一天更加渴望和沈迷的昔日男宠正式进入他的後宫,成为地位仅次於皇後之位的尊贵的後妃。他甚至还打算恩准他与自己这一国之君平起平坐。元牧天完全无法否认,他就是喜欢这个敢指著他的鼻子直呼他的姓名的年华。他愿意好好地宠溺著他,顺应著他无伤大雅的任性妄为。
元牧天自认他所给予的恩宠已经够多了,他甚至不介意放下皇帝的威严,偶尔去哄一哄他,为求美人一笑上演一段烽火台,也可算作一段佳话。
皇帝计划中的一切都很美好,他已经期待著这个小男宠得知自己将重获圣宠时感激爱慕的眼神。
可是他却惟独没有算到这最後的这一点意外,他没有想到年华居然真的对他再也不屑一顾了。当元牧天淡然笑著宣布要封年华为贤妃的时候,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向来冷酷的心在这一刻竟然如同少年一般,开始雀跃,开始幻想著等年华感激不尽地扑向他的怀抱时,他要如何轻怜密爱,来好好地宠爱这个让他牵挂不已的男宠。
可是回应他的却是年华的怒火和字字铿锵的断然拒绝。
这样的事实让皇帝忍不住要大发雷霆,这简直是对於他身为一方霸主的侮辱。可即便他在那麽生气的时候,竟也没有舍得伤害年华。他甚至同意了年华去侍卫营当值的要求,还暗地里对副统领君明芳诸多嘱咐。对於少年登基征战四方的萧国皇帝来说,这已经是他从来没有过的放下帝王的架子向一个宠妃示好的举动了。
可是年华回报给他的又是什麽?!他口口声声只有程子涵,他满心满眼只看得到那个程子涵,他不许自己近他的身,却和程子涵旁若无人地卿卿我我。
元牧天看在眼里,只觉得一股浊气闷在胸中,撑得胸口都快要炸裂开来。他急需做些什麽来发泄他满心满腹的怒火,若是以前他大可以一道圣旨杀了那个惹他不悦的人,落得清静。可是面对著年华,他却完全狠不下心来,下不了手去。
这是萧国皇帝从来没有经历过的心情,他已经不知道要如何对待年华了。他只知道自己的心愿,他想紧紧地拥抱住这个身体,紧到把他嵌入自己的身躯,他想对这具身体行一切他能够想到的欢爱,想得连三千後宫,他都已经提不起兴趣。
“年华,朕为你做的,还不够多吗?朕对你还不够恩宠吗?”元牧天的表情和缓下来,他的语气甚至近乎哀恳了,“年华,你过来,不要逃。朕只想要抱抱你。你告诉朕,到底要朕如何,你才愿意回到朕的身边。朕甚至可以为你上演一段烽火戏诸侯,只要你肯对朕展颜。”他说著,一步一步地靠近门边的年华,伸出手牢牢地抓住年华的手臂,将他禁锢在自己的怀里。
鼻端闻著那久违的味道,如同饥渴的人望见清泉,元牧天才发现自己竟然比想像中的更加怀念。
他当初到底是怎麽狠下心来,放这个小男宠离开自己的呢?
年华被元牧天这一番表白惊得几乎呆住了,以至於被元牧天抱在怀上下其手的时候,他还没有反应过来。
他就想不通了,元牧天不是一向挺讨厌自己,还挺忌惮自己的麽。他怎麽就突然说喜欢自己了呢?
这厮难道是跟人家玩真心话大冒险输掉了?!
“皇上……你别抱这麽紧行不行……”年华被元牧天抱了一会儿,终於开口了,却是不自在地想要推开元牧天。
他俩现在就站在门口,外面跟著元牧天来的侍卫和太监站了一院子,虽然他们都端著一张张严肃的脸装叉烧包,但是几步之遥而已,他们看不见就怪了!
“年华,你不要再跟朕闹了。朕向你发誓,以後都好好地宠你疼你,好不好?不要生朕的气了,恩?!”元牧天将年华往屋里拖了几步,却仍旧抱得牢牢地不撒手,嘴唇也情不自禁地印在年华露在单薄衣衫外面的脖子上,轻轻地亲吻著。
元牧天後宫三千,床第之间也不是没有好心情地哄过美女佳人开心,甜言蜜语自然不在话下。只是那时多是情趣,後妃们哪里有那个胆子生皇帝的气跟皇帝较劲。这时刻元牧天却实实在在地期待著怀里的人点头顺应圣意了。
“好了好了元牧天,你别这麽肉麻行不行。”年华只觉得一身的汗毛都起立敬礼了,他手忙脚乱地把元牧天推开了一点点,抬手阻止他要继续向自己贴过来的企图。
“够了,你不要再抱过来哦,不然我揍你!”年华瞪大眼睛举起拳头挥了挥。
元牧天很清楚年华现在的身手,倒不敢无视他的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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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华看元牧天有些不情不愿地退了一步,才放下拳头,斜著眼将他反复打量了几眼。
“喂,你是在向我表白麽。”年华摸了摸鼻子,感觉居然有点不好意思。
这感觉还满新奇,年华长这麽大还真没有被别人告白过,更何况是被一个皇帝告白,更何况这个皇帝还长著一张现代的明星都比不上的帅脸和好身材。年华不认为自己以前是没有魅力,只是以前他的身边一直有一个超级拉风的林立,什麽风头都被那货抢走了。
“表白?”元牧天皱著眉头重复了一遍。
“就是示爱啊!就是求偶啊!”年华粗声道,“你不是想说你爱我麽?”
“爱?!”元牧天又皱著眉头重复了一遍,眉宇间净是不赞同。帝王从不轻易言爱,这是元牧天从身为一国储君时学到的第一件事。
年华看著他的表情,心里一凉,生平第一次被人告白的好心情也破坏了大半。他咬了咬唇道:“元牧天,你情商低我不跟你计较,你以後少来纠缠我。我已经见过子涵了,我要走了,你请自便。”
“你站住!”元牧天怒喝一声,气冲冲地来回走了两趟,又两步走到年华面前,看他一脸戒备地往後退,心里的怨气更是大得快要顶天了。
元牧天看著年华俊秀的面庞,自从年华再也不涂脂抹粉之後,他面上根本就没有一丝女子的模样,完全就是一个风神俊朗的青年。可是他就是想要这具身体,想得快入了魔,再多的新鲜美人也磨灭不了他对年华的渴望。
偏偏年华得了那已经失传的绝世内力,年华若是不愿意,他这大萧国的皇帝就连想要强抢都无从下手。元牧天这一生从未这样狼狈过!
元牧天已经不知道要如何对待年华才好了。他不能强硬,甚至不敢强硬,因为年华根本不受他的掌控,他想走随时都可以一走了之。他想温柔相待,可是年华却根本不稀罕。
年华警惕地看著一脸神色复杂的元牧天,对他双眼中放射出的不明精光也很是不自在,年华脚下悄悄移动到门边,向皇帝一拱手道:“皇上,我下午还有考试,我先走了。您就留下来跟瑞王好好聚一聚吧。我走了!”他说完不待元牧天近身,左脚一抬,就身形飘忽地离地而起,往院子外面掠去。
“年华!”元牧天气急地怒喝一声,追著年华奔出了房门外,却只来得及看到年华远远消失了的身影。
院子里的侍卫太监们见元牧天面色不善,呼啦啦地跪了一地。元牧天恶狠狠地一拳砸在身旁的柱子上,只吓得满院子的人噤若寒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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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6鲜币)83侍卫考试前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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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牧天生平第一次放下皇帝的架子跟自己的一个男宠求和,却被人嫌弃了个彻底,一脸风雨欲来的阴郁让元启都不敢触他霉头。
眼看著元牧天杵在子涵的小院子里不走,虽然宫里还有一堆折子没看,他的贴身太监刘公公也不敢去催他,站在院门外跟元启使眼色,让他去劝。元启想想现在正被强制关在他房里,气得对他完全不理不睬视他如无物的子涵,还是硬著头皮去了。
“皇兄,你……”元启开口道。
元牧天原本正在翻看程子涵书房里的东西,闻声冷冷地撇了他一眼。
元启立刻闭紧了嘴巴。
“你过来。”元牧天道。
元启疑惑地走了过去,去看元牧天摊在桌上的东西。
“这个──”元启看了之後,脸色也不好看了。
桌面上摊开著几副字,看上去就是些佛经之类,这些都没有什麽。只是在几页字的上面还放著一副画,看样子像是信手涂来,只有寥寥几笔,画上人物却生动跃然於纸上,分明就是笑得一脸灿烂的年华。
程子涵对年华的依赖,元启这些天了解得非常清楚。他几乎可以想像得出来子涵抄佛经抄到无聊时信笔涂出心底的那个人,甚至想像得出来他看著画上人物时面上温柔的笑意。
瑞王殿下被自己惟妙惟肖的想像气得七窍升烟,兄弟两人并肩站在书桌旁边,相似的两张脸此时都是相同的阴沈如水。
元牧天抬头和元启两人对视了片刻,大手将那副画捏在手里握成一团,冷著声音开口道:“以後你把程子涵给朕看好了,记住,不准他们再随意见面。”
“我知道。”元启皱著眉头阴沈沈地说道。不用元牧天提醒他也会这麽做,毕竟子涵如果和年华有什麽,也必定是子涵吃亏……
元牧天看著他弟弟的脸色似乎更加难看了,虽然不知道他在想什麽,但只要他懂得事情的严重性就够了。
元牧天点了点头,把手里的纸团塞到元启手里,拍了拍他的肩膀:“朕回去了,你给朕仔细著点。”
元启乖乖点头,送了他的皇帝哥哥出了大门,寻思了片刻,就往自己院里走去。
“年华呢?”程子涵见了他的第一眼,劈头就问,把元启给堵得胸口一闷。
“被我皇兄哄开心了,跟我皇兄回去了。”元启闷闷得道,看程子涵挑了挑眉头不置可否的模样,又道:“年华是皇上的人,你不要再想他了。”
程子涵甩开手里把玩的镇纸,站起身来拍拍衣袖:“我回去了。”
“程子涵,你给我站住!”元启被程子涵对他的无视激怒了,一拍桌子喝道。
程子涵脚步顿住。元启上前来抓住他的衣袖把他拖回桌案後面,又拿了纸张出来,把毛笔塞到程子涵手中:“你给本王画一幅像,本王才准你回去!”
程子涵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我多年不画,早已经生疏了。你想要画像,去找宫庭画师吧。”
“本王偏要你画!”元启横眉怒道,“这也是济王殿下当初许诺过本王的,殿下不会想食言吧!”他所说的正是当初他们一行人迷失在深山老林之中时的事情,元启平日里并不常提旧事,如今却狠狠地戳中了程子涵的痛脚。
程子涵沈默了片刻,低著头看著面前的纸张,许久没有开口。
从元启的角度只能够看得到他微颤的睫毛,却看不到他的表情。元启不禁有些懊恼刚刚口不择言旧事重提,犹豫著正不知要如何开口,程子涵却突然出声道:“瑞王殿下,子涵只会画美人,对於殿下的模样……”
元启听得几欲吐血:“本王哪里长得不美了?!让你画你就快画!”
程子涵抬头对著元启的脸端详了片刻,才不情不愿地开始下笔。
元牧天刚一回到宫里,立刻就有侍卫营副统领君明芳派来的人请示年华要考入侍卫营的事。
元牧天焦躁地摔了茶碗,怒火冲天地来回走了几步,才一拍桌子怒吼道:“让他考让他考!他想考就让他考!给朕狠狠地考!谁也不准给他放水!”
前来请示的侍卫连声应著,飞快地退了下去。元牧天面色颓然却心有不甘地地倒坐在椅子当中。
他是生气,他恨不得将年华拴起来关起来让他哪里也去不了什麽事情也做不了,可是现在,眼下,他却不敢不顺著年华的心意。他不顺著年华的心意,年华就会毫不留恋地离开。他很可能将会永远地失去他,这一辈子也见不著他了。萧国皇帝绝对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