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清愕然,以为是自己神思恍惚才听岔了,于是清晰地重复一次道:“给我的?”
那弟子谦然回道:“正是。”
燕清惊讶地看了那深褐色的浓稠药汁一眼,光闻着那气味就知道苦得飞起,不禁眼皮一跳,不解道:“这是为何?”
是药三分毒,哪怕是预防,也断没有在他没病没痛的情况下,就喝这么一海碗药的道理。
结果就听这涨红着脸,看着颇为腼腆的弟子口若悬河,注而不竭,在吕布与燕清面前吊了半天医书。
听得一知半解的燕清,只比一脸茫然的吕布稍微好了一点。他也不再浪费时间,起身请对方领自己去他师父处,找张仲景与华佗本人问个明白。
吕布亦万分担心燕清染了甚么疾,尤其还多半与日夜不休地照料他干系颇大,二话不说地跟了过去,在解释病症上,张仲景比他徒弟要拿手的多,换了浅显易懂的说辞,简单地讲与燕清一听,连吕布都立刻明白了。
帐内陷入了犹如凝固的诡异沉寂,燕清整个人都懵了,半晌才木愣愣地问道:“……此话当真?”
华佗一抚须髯,肯定点头,张仲景亦道:“须得精心调养,主以汤药,佐以食疗,应能改善。”
华佗在给吕布号完脉后,又顺手给熟睡的燕清也号了一个,结果就发现真正需要调养身体,需为子嗣艰难忧心的不是目前只有一女的吕布,而是从没将这事儿纳入考虑范围的燕清。
燕清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皿中被煮得咕嘟嘟的药汁,苦笑道:“清尚未娶妻纳妾,现便用药,怕是操之过急了吧?”
燕清在为吕布大松一口气之余,难免为自己感到郁闷,却远不至于难过的地步。
对无父无母,又无妻无妾,甚至连个暖床的婢女也无,还越发有要变弯的趋势,现仍称得上清心寡欲的燕清而言,只要自己还硬得起来——虽然硬的对象很荒谬离奇,完全没有攻克的可能性,以及不是秒射——暂时也无从验证的话,他自认就没有喝药治疗生育能力低下症的必要。
可惜没人会认同燕清形同狡辩的超前观念,甚至还火眼金睛地一下看穿他要逃避苦药的企图,义正辞严地连番劝他莫要讳疾忌医。
直令燕清招架不住,唯有皱着脸喝了,好险才忍住没当场吐出来,绷着脸漱了好一阵子口。
不比上回因被吕布闹乌龙砍了一记,导致卧床个把月的时候,那毕竟是外伤,进的汤药也多是补气血为主,哪里似这回的苦得毫无人性。
一是为了逃避这些携苦口良药汹涌而来的好意,二是疫病将除,危机已解,三是吕布一直赖着不走,燕清亦不放心任他轻易离开自己眼皮底下,四是作为一州刺史与一势主公,离城太久终生动乱,便在过了一两日后,将剩下的扫尾工作都交给子龙,就与吕布回寿春城去了。
而燕清进城的第一事,就是去见郭嘉。
被燕清从堆积如山的案卷中挖出,再听他将横生的那场意外,与贾诩的自作主张悉数说了后,郭嘉却是忍俊不禁,当场笑出声来。
燕清无奈道:“奉孝这便太不厚道了。”
郭嘉好一会儿才敛了笑,接着是个毫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