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线索亦断,那幕后指使就无法得知了,如此也不要紧吗?”
吕布沉声道:“横竖就那几个,待除了这吃里扒外的内应,再一路抽丝剥茧,他纵有百般手段,也难以施展。”
燕清默了默,微微抿唇一笑:“好。”
他并未多此一举地问起二位夫人的命运,因吕布方才交代时,并未强调要高顺顾忌二妻的性命,而是将重点放在了逮住魏续上。
况且真有心要救的话,纵使吕布自己大病初愈,无力亲去,也可叫子龙直接从这发兵,而不是着传令兵折返寿春一趟再派人,生生再折腾一个来回,叫本就紧张的时间更来不及了。
显然是见着希望渺茫,回援多半无用,就干脆利落地放弃去管她们死活了。
燕清理智上清楚,无论是贾诩毒辣的计策,还是吕布漠然的选择,都更顺应这风云变幻、命如草芥的时代。
即便是长坂坡单骑救主,浑身是胆杀个七进七出的赵云,在吕布意思无比明确、且吕玲绮于许城依旧无恙的情况下,也只是默然领命,绝不多问。
就如刘邦为了逃命,连亲生骨肉都能狠心地多次踹下车,又如刘备在寄人篱下、颠沛流离中屡丧嫡妻,因子龙而怒摔独子阿斗,且说出‘为汝这孺子,几损我一员大将’这样叫部下感怀涕零的话来。
大丈夫不拘小节,一将功成万骨枯,对逐鹿中原,胸怀宏图霸业的枭雄君主而言,忠心耿耿的谋臣悍将,远比随时可得的妻妾,甚至骨血延续都要重要得多。
要是拘泥于一两条人命,纵使她们身份不太一般,也只会被人讽有妇人之仁,无成大事之风。
燕清只知吕布后院妻妾的旧姓,不但从未有过直接的交流,就连模样都没见过一眼,对全然不熟之人,自谈不上悲哀或怜悯。
只一时间难免物伤其类,极其庆幸自己虽得了貂蝉的技能,到底没倒霉到连性别也一起变了,在以他攒下的信任与地位,只要一不作死犯上,无故触怒吕布,二不出昏招自取灭亡,三不在沙场马革裹尸,那不到被世家大足合围齐攻的时日,就绝无可能稀里糊涂地成为棋盘上被博弈者舍弃的废子,而是在吕布之下说一不二的手谈士。
转眼间,燕清便于心中转了无数念头,再微笑着看向吕布时,就全然不露端倪了。
他温声劝道:“主公病体初愈,还是当多歇息,当心受了风渡来的寒气。”
吕布挑了挑眉,正要开口,就被两碗准时熬好送来的药汁给打断了。
燕清不经意地瞟了那托盘一眼,顿时咦了一声,奇道:“两碗?主公不是已大有好转,怎反加重剂量了?”
这次负责送药来的,却不是燕清眼熟的张仲景那俩同是名医的徒弟杜度与卫汛,而是他于燕清开在许城的学堂中的学员里暗自筛选一通后、瞧上眼了,找燕清通融一番,才新收的几名寒门子弟的其中一人。
在饱受战乱的豫州,之所以能从全家忍饥挨饿,到现在的丰衣足食,全是得了燕重光先生恩惠的缘故,对此黎庶皆铭记在心,能拜在仲景先生门下学习的他更是分外崇拜敬慕这可谓是起死回生、仁德兴学的智士。
于是软磨硬泡,好说歹说,才从师兄杜度那讨来了这桩送药的差使,就为能凑近些看燕清一眼。
不想燕清不但认真地看了他好一会儿,还问了句话来,让他受宠若惊地抖了一抖,赶紧将盘放在案桌上,才谨而慎之地回道:“回先生,另一碗却是元化先生与家师会诊过定下的药方,特意熬给您的。”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