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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随身带着香烟吗?”阮述而难以置信,他明明连手机都没带。
顾随没有回答他,抽了两口之后便不再抽,把还剩很长的烟摁灭在垃圾桶上的烟灰缸。
阮述而觉得这样的顾随有点陌生,伸手去找他插在裤兜里的那只手。
顾随反握住他的手,轻轻挠了下他的手心,然后抓紧不让怕痒的他乱动。
“你回学校吗?”阮述而突然想起顾随是翻墙出来的,惊慌起来,“还进得去吗?你们学校那么严,是不是……”
顾随打断他:“你呢,今晚住哪?”
“我在附近找间旅馆就好。”医院附近别的不好说,便宜旅店肯定会有的。
“放屁。”顾随不容置疑地驳回,拉起他的手就往前走,“跟我回家。”
“啊?”阮述而被拉得一趔趄。
顾随放慢脚步:“刚刚在医院门口等刘腿儿的时候,我顺便给奶奶打了电话,奶奶让我务必带你回家住一晚。”
阮述而的手机里没装打车软件,顾随领他到路口等出租车。
被有点凉的夜风一吹,阮述而打了个激灵,陡然紧张起来:“等等等等,你怎么跟家里人说的?”
“还能怎么说?”顾随斜睨他一眼,“当然是说你是我的……”
阮述而有一瞬间真的感觉“炮友”这两个词要脱口而出了,掩耳盗铃地闭了闭眼睛。
却听见顾随轻笑了下,似乎是被他的反应取悦了,声音蓦然温柔了起来,敲了下他的额头,“当然是说你是我在河西最好的朋友啊。”
站着等出租车的时候,阮述而一会儿看看自己的裤腿有没有污渍,一会儿懊恼为什么要穿这双开胶了的球鞋。顾随留意着路边的状况,转头看他像无头苍蝇一样迷茫,皱了下眉:“你的手心怎么这么多汗。”
阮述而瞪大眼睛要把手抽回来,任谁都不喜欢这种粘腻湿滑的触感,却反而被顾随握得更紧,脸凑近他鼻尖:“就这么紧张啊?”
突然缩短的距离让阮述而有点说不出话来。
“为什么?”顾随的嗓音里带着笑意。
“因为……”嗫嚅着,“因为是长辈……”
“你什么时候怕过长辈?”顾随伸长手臂,出租车亮着灯减速,“怕过老宋还是怕过你爷爷?”
转头扫了阮述而一眼,看他愁眉苦脸的样子就顽劣地心情愉悦起来,“放心,我爷爷奶奶会喜欢你的,”他拉开车门,先把阮述而塞进去,“因为他们的孙子这么喜欢你呢。”
***
顾随原本以为在车上还得安抚一阵,没想到阮述而真的是累了,上车没几秒,就下巴搁在他肩头睡着了。
顾随让司机开慢点。等车停稳他开始付钱了,阮述而才迷迷糊糊地醒过来:“到了吗……”一转头忽然看见车窗外一张慈眉善目的脸正朝着他微笑。
“唔……!”他吓得弹起来,不小心磕到了车顶,响动把正在跟司机说话的顾随都惊到了。
“都怪你,把孩子都吓着了。”奶奶从后面拉开爷爷,对立刻开车门出来跟他们问好的阮述而说,“没事吧?”
“没事没事。爷爷奶奶怎么出来了呢,夜里凉。”全身上下的细胞都写满了紧张,阮述而觉得自己手脚都僵硬了,刚刚靠在顾随身上不会被看见了吧……
顾随从车里钻出来,摸了摸他磕到的地方:“疼不疼?”
然后看见阮述而迅速避开他的手,尴尬得恨不得离他三尺远。
“都累坏了吧,快进来快进来。”爷爷笑眯眯地,跟奶奶走在前面。
阮述而捂了捂心脏,还好没跳出胸腔。
顾随插着兜从他旁边走过,轻飘飘笑了声:“此地无银……”
阮述而一进屋,一股暖意扑面而来,让一直紧绷的肩膀都放松了。刚换上拖鞋,就有什么窜到他脚边,阮述而低头发现是一只胖胖的橘猫,顾随那个小奶猫微信头像,似乎就是这家伙的童年照。
阮述而怔了一下,小奶猫P了个杰克船长的海贼眼罩,但他没想到真实的左眼也……
“猫身上暖和,捂一捂吧。”奶奶双手捧起猫放到阮述而怀里,他立刻手忙脚乱抱住,“小随小学时在垃圾桶旁边捡的,刚出生就被附近野猫抓伤了眼睛。”
顾随在背后笑着说:“来福很乖的,不会抓人。”
“小树,快过来吧!”爷爷在里面召唤。
阮述而疑惑着爷爷怎么会知道他的小名,抱着猫走到餐厅,被安排在餐桌前坐下了,而来福也直接在他膝盖上安了家。
爷爷送上一碗热腾腾:“小随说晚饭只吃了烤红薯?饿坏了吧,煮了昨天包的水饺,汤里放了点紫菜和虾皮,凑合吃吧。”
阮述而才想起顾随似乎什么都没吃。顾随跟奶奶小声说笑了几句,拉开椅子在他对面坐下。
“好了,你别杵在这里碍眼,”奶奶把爷爷拉走,“小随,你招呼同学。”
顾随笑着应了声,两人道了晚安。
', ' ')('水饺一半猪肉玉米馅,一半香菇鸡蛋馅,个头比外面卖的大一倍,皮薄多汁。阮述而把汤都喝完了。
来福安定地趴在膝头,朝他缱绻地喵了一声。
阮述而坐在那不敢动,手指轻轻帮他梳毛。顾随吃完走过来,两手捧起猫晃了晃:“真会撒娇。”
来福一巴掌拍在他脸上。
“……”
阮述而无语:“你不是说它不抓人吗?”
“对,”顾随笑了笑,任由小猫又举爪在他鼻梁上拍了几下,“不抓,直接打。”他双手抱着猫又送到阮述而面前,“是不是很像你。”
阮述而愣愣地对上小猫那只无辜的大眼睛,一人一猫安静地对视了一会儿,阮述而才反应过来:“哪里像了啊……”
顾随笑了笑,把来福放到地上,它一溜烟往主卧下面的猫洞跑去了,才不喜欢顾随这个爱恶作剧的坏蛋,它要寻找慈爱长辈的温暖被窝。
“走廊尽头靠右那个房间就是我的,里面有独立浴室,你先去洗澡。”
“哦,”阮述而站起来,“那你呢?”
“我把这两只碗洗了就过去。”顾随收拾着碗筷。
“我来洗吧。”阮述而刚要上前,却见顾随一只手伸过来,他连忙跳开。
“……”顾随挑了挑眉,“再不去我就亲你。”
阮述而真的被这个露骨的动词吓到了,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主卧,门虽然关着,但谁知道里面的人睡没睡着房间隔音好不好,毕竟还有猫洞呢!
看着阮述而迅速逃跑,顾随无奈地笑了笑。先进厨房把碗洗了。走进卧室里,房间内没人,浴室亮着灯关着门。顾随把叠好放在浴室门口的衣服捡起来走到后阳台,短袖、风衣和牛仔裤扔进洗衣机按下洗烘一体的功能,抖落下来的内裤打湿后擦了香皂手洗晾好。然后他回到房间,刚意识到浴室里怎么还没有水声,就听见里面似乎传来低低叫了一声。
顾随打开门探头进去:“怎么了?”
阮述而光着身子背对着他正在研究花洒,身上溅了些水珠。见他直接进来吓了一跳。
“你今天怎么总是一惊一乍的……”顾随走过去瞧了一眼,立刻明白了,“水流是最下面的开关,中间这个旋钮不用动,它往左边吊顶的莲蓬头就会开。”他把档位调回去。
“哦……”阮述而打开下面的开关。
嗞——墙壁上的花洒猛地喷出水来,浇了躲避不及的顾随一头一脸,身上的衣服也被淋湿了一大片。
“……你是想跟我鸳鸯浴吗?”
“对不起。”阮述而慌忙关上。
顾随的发梢都在湿答答滴水,侧头看着他,似乎想说些什么。
阮述而没来由地心虚,觉得自己没穿衣服实在不是谈话的好状态,想捂住自己,又觉太刻意,想请顾随出去,人家是房间的主人。
“正好,”顾随抱着手臂靠在墙上,一副要跟他好好聊聊的架势,“今晚怎么就不让碰了?”
“你小声一点。”见顾随走近一步,他连忙后退。
“为什么躲?你浑身上下哪儿我没摸过?”逼至墙角,退无可退。
阮述而简直想像来福一样给他一套降龙十八掌。
特别是顾随忽然伸手握住他下面的时候。
“喂!”好不容易把一声呻吟吞回去,阮述而抓狂,“你疯了吗!”他简直想锤墙,“你爷爷奶奶在隔壁房间睡觉!”
“哦……”顾随恍然大悟,“你怕发出声音?”事实上因为顾君剑和他都会在家里捣鼓音乐,特别顾君剑是专攻摇滚乐的,所以每个房间的隔音都做得非常好,就连猫洞的门扇都是特殊定制的,想把房间里的人叫出来,打电话都比敲门有效果。但是他思忖片刻,决定这个信息就先不共享了。手指又恶劣地动了动,他已经很清楚手中之物的弱点,阮述而这回没能忍住,一声破碎的呻吟漏出嘴唇。
阮述而别无他法,只能咬紧下唇。
“别……”顾随连忙捏住他下颌,用了点劲,解救出泛红的唇,这人怎么总是一不看着就开始伤害自己。顾随脱下身上的短袖,揉叭揉叭递到他嘴边,“咬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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