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你是一件我可以执著一辈子的事情。
我喜欢你。
停笔后应晓对着信纸发怔,自己这算是把小半辈子脑子里的好光景都掏心掏肺给季无瑄捣腾出来了,把圆珠笔按在手上转了一个圈后,少年笑眯眯地把笔按闭,收好东西准备去公司找季无瑄。
人行道边香芒树又有了香的发臭的趋势。
人来人往,有的人已经换上了短袖。
一切都昭示着夏天的即将到来。
国贸。
季无瑄下了出租车,眼前是高耸入云的建筑物,玻璃幕墙反射太阳光线,光污染让这座城市夜晚没有星星。
精致。冷漠。利益至上。
应晓手渗出点汗来,他捏着信件的一角,怕弄脏了它。
凭借对季无瑄书房里名片的记忆,应晓摸到了其中一栋大厦。
前台的小姐公式化询问他过了耳朵就记不住的问题。
应晓点点头又摇摇头,拘谨地问:“您好,我想找一下一个叫做季无瑄的人。”
小姐礼貌追问:“您找季总?请问您和他的助理秦先生预约了吗?”
应晓努了努嘴,季无瑄还有个助理呢,还是男的。
“没。”应晓实诚极了。
前台小姐按流程阐述:“是这样的,因为您没有预约,照规章制度您可能需要先给秦先生打个电话,您记一下,他的电话是xxxxxx,麻烦您了。”
应晓掏出手机记下号码,挺急地问人家:“我想上一下洗手间,可以进去吗?”
“先生您直走左转就是洗手间。”前台小姐解决完麻烦事后埋头做自己的事情,没了下文。
应晓插着裤兜,向洗手间方向走,半路拐到电梯里,看着密密麻麻的电梯按键,随便按了12层。
巧了这不是,刚开门他就看见了季无瑄在茶水间洗杯子,旁边站着一个宽肩窄腰的青年,青年把西装三件套穿的干脆利落,腕骨精致,银色腕表卡在袖口与手肘间,手上拿着一套茶具,凑得离季无瑄特别近,甚至季无瑄往旁边让了一步他还咬死不放也凑过来。
应晓听见自己手指关节咯咯响,他站在电梯口的盆栽旁边默不作声看着那两个同样是穿着西装,看起来天造地设的一对。
兴许是自己目光过于灼热,青年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在偷窥的应晓。
那青年生了一双狭长的狐媚眼,双眼皮深且层次分明,内眼角向下,眼尾上翘,魅惑得浑然天成,本来一套正经的西装三件套硬生生被这人穿出了妩媚性感的质感。
领尖暗扣领袒露出青年的喉结,那喉结刚刚分明在应晓眼皮子底下对着季无瑄的方向滚动了几下。
明显是在咽口水。
青年对应晓挑了挑眉,转过身没再注意他。
应晓心里硌的慌,恨不得直接把青年手上的茶具夺过来自己拿着。
但他最终只是看着洗完杯子的季无瑄离开茶水间,去了相反方向的办公室,身后跟着亦步亦趋的青年。
这就是他的助理?
找了个跟随时可以带上床的妓有什么区别?
每一个念头都恶毒地想要置人于死地,千回百转的情意被应晓抛之脑后。
他坐电梯到一楼,面无表情地把情书丢进垃圾桶,插着兜离开了大厦。
前台小姐抽空看他一眼,表情没有一丝异样。
整个过程花费的时间,就和上厕所所需没有两样。
销毁一份现代人的感情实在太容易了,情书对他们来说,与厕纸无异。
应晓随便上了趟公交车坐到末站,再投币上了另一辆车坐回去,荒废了整个下午,一路上坐在最后一排往窗外漫无目的地看,司机师傅到了总站后还特别关心地劝了几句。
“小同学,俺知道这年头谁都不容易,但是你爸爸妈妈还在家等着你呢,太晚了回家吧小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