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下在营地外有老房子,又已经死了的科勒。
云霄看向蜘蛛,询问道:“你们谁去把缸挪开?”
她可不想玩科勒的尿。
库洛洛是团长,自然不会自告奋勇,在团员面前表演力能扛鼎。
西索是个混子,倚在门边,一副风儿甚是喧嚣的门神样。
存在感最低的信长和矮矮的飞坦对视一眼,走了出去,轻松的抓住缸沿扔到床上。
云霄为被玷污的床默哀了一秒,神情怜悯:“挖开。”
不用她说话,在场的其他人也都发现那块地方的土色泽较深,不够紧实了。
挖掘工作同样落到了信长身上。
片刻,一个长约二十厘米,宽约十五厘米,绘有曲奇饼和卡通动物的生锈铁盒摆到了桌上。云霄敲了敲盖子,掰开盒子看了一眼,立即合上,神情严肃地冲库洛洛点头:“此地不宜久留,把缸放回去,我们撤。”
“外面有客人。”库洛洛提醒道,实际上,在场的所有蜘蛛都能感觉到外面冲他们而来的杀意。
“昨晚就跟在你后面。”飞坦恶意的补充。
“我怎么不知道?”云霄大惊,苦心经营冷酷、谨慎、专业的盗贼形象一秒破功,“该不会是来杀我的吧?”
“呵呵。”
也不知道是谁先笑出了声,四人目光神情不一,但都在传达一个相似的意思:
什么样的跟踪笨蛋会被你发现?
云霄脸皮抽搐,太过分了,这群人竟然看不起她的聪明才智,连那个没说过两句话的小丑男也是。
难道她脸上写着笨蛋两个字?
“我只是不太擅长这种事。”云霄不太有信服力的辩解,接着暗中揣测:拉里出发时就派人跟踪了?结果遇到了意外,看见只剩她一个活口后,就打着和幻影旅团一样的目的……又发现她和旅团的人勾上,打算玩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所以现在到收网的时候了?
目光在众人身上转了一圈,随即盯上身材最为高大的西索…的后背,抱着盒子鬼鬼祟祟躲到他身后,小声说道:“不要让人看见我。”
西索眉头一扬,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
“你不会害怕吧?”信长大咧咧拉开门出去,他可还记得那天这个女人在飞坦的进攻之下全身而退,没道理害怕。
“关你什么事。”云霄低着头,小声哔哔,并不想看即将要发生的事。她不害怕看见死人,自从掉到这里,早就习惯了这种场面。只是这次死的人不同,很可能会有她昔日的队友。
以她现在的立场,如果盗贼们输了,她被抓到多半不会有好下场,即使现在跑掉,事后也会被清算。谁会愿意庇护一个得罪了六区,实力有限的普通人呢?
已经回不去了。
云霄再一次感到深深的沮丧。
头顶忽然传来诡异粘腻的笑声,西索慢悠悠提醒:“死光了哟~”
“这么菜?啊不,我的意思是这么快。”云霄惊愕抬起头,横七竖八的肢体像被丢弃的破布娃娃,瘫在泥水里,猩红温热的血液缓缓积累成小小的水洼。
云霄清澈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捕捉的沉重,将怀中的铁盒抱得更紧,直到指尖都微微发白,深吸口气道:“带我去你们的地方。”
旅团基地。
打开盒子,下面静静的躺着一张叠好的地图,上面压在一枚发卡,一把糖果,和一枚黑色的羽骨。
云霄扫了一眼那据说被誉为七大美色的存在,毫不留恋的移开视线。
“骨头归你们,其他归我,这样分配有意见吗?”
库洛洛道:“我没意见。”
信长兴致缺缺:“我无所谓。”
“里面有什么?”飞坦问。
云霄将盒子抬起一半,让他看清里面的东西。
“嘁,给你了。”看清战利品后,飞坦顿时没兴趣了。
云霄没有多话,将发卡和几块硬糖拿出,随手揣进兜里,戴着手套的指尖夹住地图一角将其拖出,留给库洛洛盒子和羽骨。退到一旁,将那张折得很整齐的旧地图展开。
彩色的色块和线条交汇在泛黄的纸上,褐色的油污浸染了大部分面积,地图中某个位置用细细的红线画了几个圈。圈外郑重的写着一个秀丽的小字。
云霄在这个世界认识的文字不多,刚好这一个字她认识。
那是刚到这个世界,一筹莫展之际,认识弥迦后,她教给她的第一个文字。
“家。”
低头看着地图上红色的小字,云霄像是被人按下了暂停键,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库洛洛望了过来,好奇的问:“云霄有什么发现吗?”
“没有。”
“只是看到了两个大笨蛋,解开了一些疑惑而已。”她现在心情不太美妙,连表演的欲望都没有了:“没事的话我想当一会蘑菇。”
云霄蹲在地上,思绪连连。
莫里斯叛逃的原因找到了,是为了让弥迦回家,所有人都知道她想回家想得快疯了,他还是从前那个大哥,只是自己大概不在他同伴的范围。
身为掌权者的拉里,是不是一直看在眼里呢?如果他早就知情,事情为什么还会发生,他的目的是什么?如果他一点不知情,他对下属的掌控就出现了问题,这同样是灾难。
那个玩熊的瘸子和莫里斯利益不同,他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