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横勾唇一笑,默默在火堆旁坐下,刚想褪衣,忽然侧过头寒着脸向宋锅锅道:“转过去!”
宋锅锅:“……”
他又做错了什么!猎户突然这么凶,又想做什么啊!
什么东西是阿夕姐姐可以看,他却不能看的?!
可云横的眼神摆明了不想再说第二遍。
宋锅锅只能悻悻地背过去,撅起来的小嘴能挂油瓶了。
云横半褪去上衣,露出壮硕的肩膀和劲瘦的腰身,后背上手指长的一道血痕上翻着皮肉,触目惊心,沈晚夕几乎眼前一黑。
他从衣角撕下一条长布条递给她,淡淡道:“荒郊野外的找不到草药,你帮我简单包扎一下,明日回去再说。”
沈晚夕指尖颤颤,替他擦拭干净伤口周围的血迹,只露出那道深深剜进皮肉的伤痕,她手掌绕过他小腹,来去绑了三圈,最后将布条在腰侧打了个结。
小指擦过时,忽然碰到后背那处陈年旧伤。
沈晚夕眼睛一痛,定下神来仔细看了看,仿佛是带刺的藤条划过的深痕,从背脊一直延续到腰下,那就像是一条粗粗长长的毛毛虫,每一寸都有着恶鬼啃食过的牙印,看着就疼,甚至比梦里见到的伤痕还要令人心惊!
要流多少血,撕碎多少肉才能变成这样啊!
云横知道她在看,侧身伸手将她手掌捉过来,附在她耳边低声问:“看好了吗?”
沈晚夕摇摇头,只觉心里疼到不能呼吸。
难怪当初云横不给她看,那个时候的她若是看到了,还敢安安稳稳地睡在敢身边吗?
她小心翼翼地抚过那道伤口,那道让云横连地铺都睡不了的伤口,脑海中一阵恍惚,情不自禁地弯下身,将右侧脸靠在他背后。
她的脸亦伤过、痛过,只盼以痛止痛,才能让他们真正抛下所有不愉快的过往,去拥有更好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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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羞
一夜晚风吹得头痛。
次日一早, 沈晚夕在一阵糊味里迷迷糊糊地醒来,睁眼便见云横在火堆上支起了一个小铁锅,里头零零碎碎飘着些煮得发黄的野菜叶子, 这是……汤?
她的早餐?!
一旁的锅锅委屈巴巴地看着她, 手里捧着个小破碗,浑身上下都脏兮兮的,像极了沧州城外讨生活的那些小乞丐。
“阿夕姐姐,你怎么才起?”
他眼泪汪汪地控诉着, 若不是她起得晚,他也不用被猎户逼着喝这种烧糊的汤,这简直难以下咽嘛!
可猎户说了, 不可以不吃,若是没有体力走回家,猎户就把他扔在山里喂狼。
呜呜呜啊啊啊……
云横趁着天亮砍了两根竹子做成竹筒,在河边舀满水回来,沈晚夕远远看到他走过来,忙低下头夺过宋锅锅手里的小破碗, 假装已经喝了汤填饱了肚子。
云横走近时看了她一眼, 淡声道:“你不想吃, 可以不用吃。”
沈晚夕松了口气, 拍拍胸口在心里窃喜, 锅锅却立马急了眼, 为什么他就必须要吃啊!
很快,宋锅锅就知道原因了。
他只是一个孤孤单单的小可怜,要靠自己的双腿走回家。
而他一直心疼的阿夕姐姐被猎户霸气地打横抱起,她舒舒服服地躺在猎户胸口,根本就不需要体力!
哼, 生气。
沈晚夕窝在他胸口衣襟处,脸颊飞上一抹绯红,很小声地问:“云横,我这么重,会不会牵动你身上的伤口啊?”
云横道:“你再重,能有山里的野猪重吗?”
沈晚夕:“……”
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气咻咻了好一会,山路上慢慢有了来往的山民,沈晚夕将脸蛋埋得更深,生怕别人瞧出她脸上晕开的朵朵红云。
云横后背受了伤,不能再背她,可横抱的姿势更羞死人啊!
这不像上一次被疯驴吓到的时候,他将她横抱起不过走两步便到竹屋里放下,旁人就是看见了也不过是片刻功夫,哪里像现在这样,从孤星山一路穿过小竹林,砍柴的樵夫看到了,河边洗衣的姑娘看到了,田里除草的大娘看到了,连路边的大黄狗都盯着她看。
那种感觉就好像犯人游街,除了破鸡蛋和烂菜叶子,她收获了所有不正常的眼光。
云横只觉得胸前的小姑娘贴得紧紧的,压得他胸口都有些疼,忍不住道:“阿夕,你要把自己闷死吗?”
沈晚夕这才将慢慢将头探了出来,“哼,再闷也不会有昨晚你做那种事情的时候闷,我差一点就被你给憋死了。”
云横唇角弯了弯,在她耳边低声问:“那我下次,让你喘口气好不好?”
沈晚夕:“……”
下次?
还有下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