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顺遂便好。”沈清姝点头。
两人不知晓的是,谢斯年送完图纸回来,就听到有婢女说有一名新的美人被献给了大当家。
几乎瞬间想到沈清姝,又见寝屋外头婆子手里拿着那根软鞭。
谢斯年心蓦然沉入谷底。
沈清姝的软鞭,谢斯年曾借来研究过。其材质之特殊,整个大梁找不出第二根。端看沈清姝整日将软鞭随身携带,便知软鞭的意义非凡。
如今却出现在婆子手上,他甫一进屋子目光微刺,地上全是激烈打斗留下的痕迹。
好在锦盒里有暗道的图纸。
“回山寨吧。”沈致走过来,不悦地隔开谢斯年。
有些事情,他打算私底下问清楚沈清姝,倘若谢斯年真的……
“好。”
沈清姝捏着衣角,悄悄用余光瞄谢斯年。
谢斯年疏冷的面容宛若梨花,丰姿隽爽,萧疏轩举。见她瞧过来,面无异色点头。
不知是不在意沈致的意图,还是根本没察觉。
沈清姝眼尖地发现他发梢末端洇着湿气,昨夜自个儿在寒潭坐了半宿,他又何尝不是?
可自己脱难有一堆人围过来关心,救命恩人却形单影只。
沈清姝自觉不是个心软的人,然则前世她在玉佩中陪伴谢斯年一生。谢斯年于她而言,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她有些无奈地叹气,转身对杏枝低语几句。
杏枝点点头,退出人群,走到谢斯年身侧,掏出一块帕子,依照沈清姝的话安抚他。
却没发现谢斯年自帕子拿出来时便一瞬不瞬盯着。
帕子上绣着一朵歪歪扭扭的桃花,实在称不上美观。
沈清姝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枪剑棍鞭庸中佼佼,偏生女红极差。小时候气坏了不少女红先生,纷纷来找镇南王告状。
镇南王心疼她年幼丧母、体弱多病,哪里舍得罚她。当下说不学便不学了,纵出她顽劣骄纵的性子。
不知是何时当初那个顽劣的少女也出落成大家闺秀的模样。
沈清姝见他接过帕子松了一口气,却隐约从谢斯年眸子窥出几分愕然。
怎么回事?
沈清姝欲窥清一些,谢斯年收回帕子,转而在袖中翻找。
他的动作中透出几分急切,一卷羊皮纸落在地上,竟毫无察觉。
沈清姝走过捡起羊皮纸,不经意间看到羊皮纸上的图案。
第34章再入密室“他们在密道内究竟发生了什……
居然是它。
沈清姝骤然眯起眼睛,面色沉冷盯着羊皮纸上的图案。
繁复诡秘的符文篆刻于古旧发黄的羊皮纸上,密密麻麻的符文中央一只邪恶的眼睛好似深渊般,窥伺人间。透骨的恶意自图案中传来,令看到的人头皮发麻。
“怎么了?”谢斯年敏锐察觉到她的状态不对。
“羊皮纸是从哪里来的?”
沈清姝没有抬头,死死盯着羊皮纸,身体难以抑制地颤抖,来自灵魂深处的害怕使她不住战栗。嘴角的弧度却越扬越高,桃花眸中闪烁着兴奋疯狂的光芒。
“从密室里面寻到的。”谢斯年回答。
沈清姝翻开叠起的羊皮纸,长长的羊皮纸内详细记载了密道的构造与路线。
与其说是密道的地图,倒不如说密道是按照羊皮纸所建。尺寸比例介绍详尽,机关精巧。若非谢斯年先前地图在身,他们还真的难以走出弯弯绕绕的密道。
沈清姝曾一度疑惑,一个小小的山寨为何能建造出如此精密的暗道?
哪怕当今圣上未能完全剪除叛党羽翼,但虎牙山在盛京附近为非作歹却不被拔除。
原来和前世那些人有关系。羊皮纸上的图案正是叛党羽翼惯用的符文。
前世沈清姝囿于玉佩之内,对他们所知甚少。零星知晓他们的势力早已如同参天大树,根须蔓延在整个朝堂。上至一品大臣,下至九品芝麻官,皆有可能是叛党埋下的棋子。
当今圣上看似大权在握,实则风声鹤唳。
他们针对她是因为几年前叛党逼宫,自己察觉不对,当机立断杀叛将、夺虎符,率兵与宫内里应外合,一举反败叛党,拔除不少叛党羽翼。才换来后几年,叛党们偷光养晦。
只是他们追杀谢斯年又是何缘故,谢斯年究竟在里面扮演了什么角色?
沈清姝隐约觉着自己遗忘了什么,忽地意识到。
“你有意瞒我。”
她不相信以谢斯年的聪慧看不出羊皮纸上画的是密道构造图,莫非他……恢复了记忆?
这句话卡在沈清姝的喉咙间,她望着谢斯年俊朗的容颜迟迟问不出口。
两人这一世毫无牵扯,谢斯年暂居山寨也是因为没有记忆。倘若他恢复记忆,自然该回他原本应该在的地方。
“危险。”
“你说什么?”沈清姝没想到会得到他如此回答,顿时心情复杂。
谢斯年启唇,认认真真复述。
“这个图案很危险。”
他没有记忆,可是昨夜看到这个图案时身体的反应无法骗人。
他的话还没说完,沈清姝细嫩的手指抵在他唇边。软嫩的触感摩挲在他唇瓣,谢斯年不由自主想起昨夜美人浑身滚烫躺在自己怀里的画面。
他抿唇,沈清姝丝毫没有察觉不妥,笑吟吟望向他身后,“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