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总会鎏金的墙壁影光摇晃。
一条走廊幽暗深远,喝多了的情况下,完全摸不着北,赵怀律被灌了很多酒,眼前到处是重影,天旋地转的,终于找到洗手间,在里面抱着马桶吐了个干净,一边吐一边骂。
尤其是江封,恨不得将他八辈祖宗都骂一遍。
若是江封跟着一起来,他哪里至于一个人喝这么多。
可那家伙在看到柳念念不高兴之后便悻悻逃了,更别提带他一起来应酬的事。
梁涉川跟绮岁正是甜蜜的时候。
每天筹划着给孩子起什么名字,婴儿房要装成什么样的,恨不得将幼儿园都选好,避免以后出岔子,脏活累活便全部压到了赵怀律肩上。
辛苦之余。
却更加同情顾也,他只是抗压一个月就受不了了,顾也的十几年,可都是这样过来的,没有一天是能够清净的。
酸涩的心思重了。
赵怀律眼眶泛红,竟然莫名伤感起来,跌跌撞撞走出去,他掬了捧水冲刷掉嘴巴里的苦味,洗完脸才清醒了些,没走两步,在出口的长廊看到熟悉的身影。
人是熟悉的。
衣着却陌生。
“瞧瞧,这是谁?”轻浮的男声丝丝缕缕拉扯出来,绕住了闻烟的听觉。
她顿了下脚步。
却没有回头。
在记忆里搜寻了几秒,才认出那是赵怀律的声音。
在这里,她可不想自找找麻烦,步履加快了,企图逃走,手腕却陡然被衔住,吓的她肩头一颤,顾不及惊叫,脊背就被狠狠砸到了墙壁上。
走廊上流光溢彩。
从其他包间内飘出的歌声交织成杂乱的音波网,缭绕耳畔。
因为醉酒,赵怀律瞳孔涣散,眼前女人的脸也出现了柔和的光影重叠,意外有些清纯动人,纯黑色的卷发更衬得她肌肤雪白,咬下去,痕迹大概要许多天才能消失的白嫩。
闻烟被吓的不轻。
她每次见到赵怀律都要挨打,他挨打。
“你干什么!”她将声压的很轻,“梁涉川已经放过我们了。”
除了因为顾也的事找麻烦。
他们实在没有什么见面的必要。
“梁——”
一股气抵到喉间。
赵怀律话没说完,倒被一个酒嗝给打断了,散出一些刺鼻的辛辣酒味,闻烟很不舒服的躲开,又不敢乱动,手臂还疼着。
空出的另一只手小心摸索进包里,找到了绮岁的电话。
她脊背死死贴着墙面,像只壁虎似的,生怕赵怀律喝醉了,怀恨在心,真动起手来,她可不是他的对手,一男一女,力量悬殊。
赵怀律喘了几口气,灼热的气息全部洒在了闻烟脖子里。
他热的厉害,扯开领带,顺手扣住闻烟的脖子,双目赤红,看到她就想到自己脸上的伤,想到顾也的命,又恨又烦躁,所受过良好的教育里,男人是不能对女人动手的,但放放狠话还是可以的,“你还敢在京都,那个关山月呢,她是不是不怕死?”
“梁涉川已经放过她了!”闻烟不知所措,只好重复。
赵怀律阴测测笑了,“我还没放过她呢,你让她小心点,我要她三更死,没人能留她——”
“绮岁!”
“什么绮岁,叫绮岁娘娘也没用!”
“绮岁,你快过来,你的朋友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