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逐闻言笑了一声,抬手轻轻地摸了摸萧楚柔圆鼓鼓的肚子,眼底一片柔情:“怀孕是一件十分辛苦的事情,看你怀这一次受了这么多罪,看得朕都心疼了。”
你这人怎么回事?以前不是你非要我给你生个孩子的吗?现在我想给你生了,你怎么反而这么婆婆妈妈的?
萧楚柔伸手覆盖在凌逐摸在自己肚皮上的大手上,挑着眉头说道:“生孩子这种事吧,一开始我确实是害怕的,但是受过一遭之后倒也没觉得有那么难受。凌逐,我想过很多,我不想你去找别人,但是你作为一个皇帝,若是子嗣不丰的话一定会让人诟病的。我虽然不大度,但也不是那么任性之人,我想给你多生几个孩子,就算累点也不是不可以。”
比起让凌逐去找别人,她愿意自己多给凌逐生几个孩子。
以前不对凌逐上心的时候倒没什么,上心之后是真的无法忍受他跟别的女人有牵扯。
这段时日,淑妃倒是乖巧了不少,一直在争取将大公主要回身边抚养,甚至为此不惜惊动了太后,只是凌逐态度强硬,没有让淑妃如愿罢了。
淑妃无疑是恨萧楚柔的。
也曾想方设法要陷害萧楚柔,但都被凌逐给挡回去了,甚至凌逐还去了一趟淑芳殿,警告淑妃若再有一次,便将她贬出宫去,淑妃这才消停了。
大公主只是一个孩子,如今又养在慧妃身边,萧楚柔是十分喜欢大公主的,凌逐也会抽时间去看看大公主,但也仅限于大公主,若是凌逐再跟别的女人有孩子的话,萧楚柔一定会将对凌逐的心思收回去。
毕竟,她是真的不想再受伤了。
凌逐知道萧楚柔十分怕疼,但是一个十分怕疼的人却在此时此刻给他说想要给他生孩子,多生几个孩子,这不是爱又是什么呢?
凌逐心里十分高兴,他终究还是将萧楚柔这颗满是抗拒的心给捂热乎了。
他抬手揉了揉萧楚柔的脑袋,低声问道:“柔儿,你方才说的都是真心话吗?”
“当然是真心话,不然我还能骗你不成?”
萧楚柔笑嘻嘻地扬眉道:“凌逐,我知道我提的要求对于一个皇帝来说太过于苛刻了,甚至可以说是在为难你。但是原本感情就是自私的,我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是你自己要来招惹我的,也是你自己向我要这份感情的,这份感情我给了,你就得对这份感情负责。若是有朝一日,你想要去宠爱后宫的其他女人,你可以告知我一声,我不会缠着你不放,毕竟整个北凌都是你的,我也不能将你怎么样。但,我不会再跟你好,也不会再喜欢你,你要记清楚了。”
“好,我记清楚了。”
凌逐点头,轻声道:“我会对这份感情负责的。”
既然要了,就要负责到底。
这是他对她的承诺。
萧楚柔垂眸盯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看了看,半晌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曾经还跟娇娇说过,以后我们成婚的时候,生孩子的时候,孩子长大的时候,所有的时候都要一起度过,现如今却相隔千里,所有的一切都不可能再实现了。其实还是有些遗憾的,仔细想想,我嫁来北凌也快两年了,即便他们送来的信都说一切都好,但我知道他们向来报喜不报忧,还是想他们了。”
独在异乡,总是会想念亲人的。
尤其是在怀孕之后,情绪变得更加敏感,对亲人的思念便越发浓烈了。
凌逐见萧楚柔皱眉,十分心疼她,抬手轻轻地摸了摸她的脑袋,低声安慰道:“往后还有的是机会去大庆京都,你需要做的便是好生养好身子,天天过得高兴,不要让他们为你担忧。等有机会,朕一定带你回去见你的亲人。”
“真的吗?”
萧楚柔瞬间笑开了花,凑过去在凌逐的脸上亲了一口,笑眯眯地说道:“凌逐,你真好,我真是喜欢死你了。”
两人在一块就腻歪,杏儿梨儿和墨沉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三人立在门口看风景,一切都是那么的温馨美好。
相较于他们的温馨美好,远在京都城皇宫的萧云钊就不怎么好了。
他是真的没想到江卓昀可以如此不要脸。
彻底将东夏士兵击溃之后,竟然就按兵不动,带领着四万士兵驻守在东疆,眼睁睁地看着北凌士兵一路向东,直接挺进东夏燕京。
这件事就是在给别人做嫁衣。
萧云钊简直气得要死。
最近萧云钊脸色不好看,上朝的时候,朝中大臣们也是战战兢兢的,生怕说错那一句话惹怒皇上便会被针对。
这段时日,苏岑也十分低调,手底下的很多事情都交给年轻人去做了。
隐隐有放权的意思。
尽管他才四十多岁,正当壮年。
“丞相大人。”
就在苏岑低垂着脑袋,假装透明人的时候,萧云钊点了他的名字,苏岑愣了一下,连忙上前一步,拱手行礼道:“微臣在。”
“对于江将军驻守东疆一事,你如何看?”
萧云钊语气不算好,但是也不坏,让人琢磨不透他真实的心思。
苏岑斟酌着措辞:“东夏士兵侵扰我们大庆东疆多时,江将军将他们赶出大庆,夺回东疆乃是大功一件,如今驻守东疆,微臣认为并无不妥。”
“并无不妥?”
萧云钊轻笑了一声,淡声道:“那你可知因为江将军击溃了东夏,北凌已经率军攻入东夏,直破五城了?”
这话就有点责怪江卓昀不作为的意思了。
朝中大臣们全都低垂着脑袋,一句话都不说,但是心中隐隐觉得皇上这般言论实在是没有道理。
人家手中只有四万人,皇上莫不是当真以为江将军是铜墙铁壁不成,能靠着四万士兵打入东夏?
苏岑眼眸闪了闪,心中微沉,低声说道:“皇上,北凌如何,乃是北凌皇之事。江将军能在绝境中将东夏击溃已经十分不容易了,何况北凌士兵足足有八万人之多,且都是精锐;而江将军手中仅有四万人而已,且是饱受战乱之苦的士兵,如今并不能跟北凌硬碰硬,唯一能做的便只有休养生息。”
苏岑话音刚落,忠武侯上前一步,拱手道:“皇上,老臣认为苏丞相所言极是。江将军到底是年轻,手中也只有四万人马,无论是兵强马壮的北凌还是东夏,都不是江将军可以匹敌的。他如今能守住东疆不再被人攻下,已经是大功一件了。”
忠武侯所言,跟苏岑所言的话差别明明不大。
但苏岑的字字句句都是在偏袒江卓昀,而忠武侯却是在贬低江卓昀。
萧云钊看得轻哼了一声,终究是没有表明态度。
今日他在朝堂上说的这番话,也不过是个试探罢了。
试探朝臣对让江卓昀攻打东夏这一件事的态度。
但如今看来,绝大多数人是认为江卓昀手中兵权不够,手底下的兵马不足以攻入东夏,所以驻守东疆便已经是极限了。
可他了解江卓昀。
这远远不是江卓昀所能做到的极限。
江卓昀没有踏入东夏一步,不过是想要看他难受,给他添堵罢了。
而他也确确实实地很心堵。
毕竟,如今北凌士兵所占领的五座城池其中有四座乃是曾经被江卓昀占据,已经收入大庆囊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