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摆上桌,一家人跟以前一样分别坐在桌子的四边。
苏元娇的两只小手被白布条包裹着,根本拿不了筷子,要用膳的时候都是妙语替她端到面前来。
苏岑望着苏元娇包裹成粽子的小手,心疼得直皱眉头:“娇娇,虽然你已经嫁为江家妇,孝敬长辈是应当的,但也不能任人拿捏。今日你娘想必也带你去江家讨过公道了,此事便就罢了。但是往后无论如何都要记着,你是为父和你娘的女儿,丞相府永远是你的后盾,咱们没有平白让人欺负的道理。”
“好,我知道了爹爹。”
苏元娇点了点头,心里十分感动。
苏元骁附和道:“爹说得没错,只要爹娘和哥哥在,便没有让旁人欺负你的道理,往后不管是谁胆敢欺负你,你便回来说,爹娘和哥哥给你撑腰。别像昨日那般,若非镇国将军登门道歉,我们都不知道你出了事。”
“原本,祖母和镇国将军会为我做主,我便想着不必让爹娘和哥哥担心了。”
苏元娇话才说出口,萧淑钰便皱了皱眉头说她:“你这丫头,受人欺负了还怕爹娘和你哥哥担心?你自己一个人悄悄地受着爹娘和你哥哥往后知道了便不心疼了?”
“娘,我知道错了,往后无论发生何事,女儿都告诉爹娘和哥哥。”
“这还差不多。”
萧淑钰轻哼了一声,然后招呼着大家吃饭:“好了好了,都吃饭吧!再不吃饭菜都要凉了。”
“好,赶紧吃饭吧!”
苏岑也提起了筷子,苏元娇的手不方便拿筷子,是妙语伺候她用膳的,苏岑看了一眼之后,心头又是一痛,最后抿了抿唇,终究是什么都没说,垂下了眼帘。
他是一个大男人,不会如同妇人一般拿着一件事便翻来覆去地说。
但自家的闺女给人伤害成这样,他实在是心疼。
镇国将军夫人再怎么说都是旁人的夫人,又是女婿的嫡母,他作为一个大男人也不好出手,但是这种憋屈感,让他心头像是扎了一根刺一样。
难受得很。
看来明日上朝时,还是要好好敲打敲打镇国将军。
连自己的女人都管不住,还管什么军中事物?
干脆去村子里种田好了。
苏岑和萧淑钰都心疼自己的闺女受欺负,变着花样送了苏元娇不少精美的小玩意儿。
而苏元骁直接将自己前些年寻来的极为喜欢的名家画作送给了苏元娇,哄她高兴。
苏元娇哭笑不得,拒收苏元骁送的画作:“哥哥,这画作我记得你当初是极为喜欢的,摆在房间里看得废寝忘食,如今送给我你就不心疼?”
“画作再喜欢也是死物,哪里能比得上逗我家娇娇高兴重要?”
苏元骁抬手拍了拍苏元娇的小脑袋,眉目柔和地低声说道:“这些时日为兄太忙了,都没时间见见你,前些时日听闻母亲说你已经有了……”
停顿了一会儿,似乎有些难为情,随后又小声说:“为兄都没好好给你寻些能用上的物件来,委屈我家娇娇了。”
“哥哥,我府中什么都不缺,不用你刻意去寻什么,这段时日你忙,有空便好生歇息。”
苏元娇眨眨眼,神秘地凑过去一些,苏元骁侧过身低下了脑袋,苏元娇便神秘兮兮地在他耳边说:“原本我还不想那么早告诉娘亲我怀孕之事,奈何母亲想要给哥哥找媳妇儿的兴致太过浓烈,拿了厚厚的一叠册子让我与她一同为哥哥挑选合适的姑娘,甚至还想让我办一个赏花宴会,将那些未定亲的姑娘都邀来让她相看。实在是没法子,我才提前将此事告诉娘亲,替你转移了娘亲的注意力,你就说吧!我待你是不是极好?”
苏元骁闻言,认真地点了点头,同样压低了声音说道:“确实是极好的。”
“所以,哥哥你可要记得我待你的好。”
苏元娇笑嘻嘻地拍了拍苏元骁的肩膀,挑了挑眉。
苏元骁失笑,又拍了拍苏元娇的小脑袋:“哥哥一直记着,这份心意哥哥领了。”
“你们兄妹二人凑在一处嘀嘀咕咕什么呢?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给爹娘听的?”
萧淑钰伸长脖子望向凑在一块窃窃私语的一对儿女,将兄妹二人叫到跟前来。
苏元娇走在前面,刚走近便笑着说道:“哥哥将他最喜欢的画作送给了我,我便与他多说了几句,怕他日后反悔了又来给我要。”
苏元骁没好气地说:“哥哥岂是那等出尔反尔之人,既然是送你的东西,那便是你的,哥哥没有再要回去的道理。”
萧淑钰抬眸望向苏元骁,想到自己有段时间没好好跟儿子谈一谈了。
便觉得今日是个好机会,刚好夫君也在,一家人都凑在一起,有些事就好商量了。
她招呼着一对儿女坐下。
“阿骁啊!”
萧淑钰语重心长地开口道:“这些时日为娘与你父亲也商量过了,你岁数不小了,屋里该有个贴心人了。你总说最近忙,但再忙总也能挤出一些时间的,娘这里有本册子,全都是京都城内能数得上数的未定亲女子的画像和介绍。其中的介绍全都是为娘托人去打听得来的,真实有效,你且看看,对谁有意,为娘便去替你提亲。”
苏元娇一看这册子,是前段时间娘亲拿给她看过的,只是当时没附带介绍,现在全都补上了。
真是有心了。
她还以为娘亲这段时日都跟自己待在一起,谁曾想娘亲竟是一心二用的。
苏元骁整个人瞬间不好了,他抬眸求助地望向自己的爹爹,祈求爹爹能为他说点什么。
谁知爹爹一接收到他递过去的视线之后,便默默地转移了视线。
装作无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