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去不去买菜?」我小心翼翼地问她。
「怎么不去呢?都说好啦的。
」她在电话那头说,她说话的声音在客厅都可以清晰地听见,这样近距离的电话交流,让我觉得我们俩都有点神经兮兮的。
「那你先等一会儿,我穿好衣服就出来」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我还没有洗脸,脸上油乎乎的难受,我拿上洗脸帕和脸盆到洗手间去洗脸,还刮了一下胡子,到房间里换上白色的干净的t恤。
我拿着钱包出来时候,她还没有弄好,她的房间里又是呼呼的吹头发的声音,又是噼噼啪啪拍脸的声音,女人真是麻烦,不就是买菜吗?有不是去逛商场,用得着这么大费周章啊?我只好坐在客厅的沙发里等着她,千等万等终于出来了,手上拿着一个长方形的粉色的钱包,新吹干的头发披散在两边,额头上整整齐齐的刘海,飘散出洗发露薰衣草的香味,上身穿了一件白色的短袖t恤,在胸部高高顶起的位置有一行铅灰色的英文字母,下身穿了条淡青色的齐臀超短裤,紧紧地贴着大腿跟,大腿根部呈三角胀鼓鼓地坟起,象含苞的花儿想要撑开来,腰上松松软软系着白色的纯棉布裤带。
圆圆的脸蛋红扑扑的。
她蹦蹦跳跳地跳到客厅中央,轻快地转了一圈,问我:「好看吗?」我能说不好看吗?只是我还没有吃早餐,心里饿得慌,说「好看」这两个字的时候,声音哑哑地有气无力。
第二十三章水果西施的豆腐「你想吃什么呢?」在去菜市的路上她问我。
「我什么都想吃,你什么都会做?」我说。
「别贫嘴了,快说嘛,等下才知道要买什么菜。
」她说。
「我喜欢吃豆腐。
」我不假思索地说。
「你经常吃豆腐?」她歪着头用夸张的表情看着我,弄得我很不自在。
「是啊,我喜欢吃豆花,还有煎豆腐、麻婆豆腐、肉末豆腐、鱼香豆腐……」我扳着手指头数着,我从小就爱吃豆腐做的东西,这种热情一直持续不衰。
她「噗嗤」一声笑了:「我还以为你是指那个呢?」「哪个?」我说。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啊?」她仿佛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真不知道。
」我说,「吃豆腐还能有别的学问?」「唉,下次不要对着女孩子说吃豆腐了,别个可要告你性骚扰的。
」她慎重地警告我。
「有这么严重啊,可是性骚扰和吃豆腐有联系吗?」我百思不得其解。
「这个这个,我可就不知道了,反正大家都是这么说的嘛!」她也不知道其间有什么联系。
「那我对着你说了,你还不告我?」我问她。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揍你?」她瞪着眼恶狠狠地站着不走了,仿佛要用眼光杀死对手,就像那好斗的雄鸡一样。
「走啦,再装也装不像的。
一看就是装的嘛,哪有凶狠的人长这么漂亮的。
」「得了吧,油嘴滑舌的,你要是真吃我豆腐,我会杀了你。
」她把那脸上紧张的肌肉松弛下来,可是话听起来仿佛是真的。
都快到菜市场了,我还在想着「吃豆腐」怎么就让女孩生气,以至于她会杀了我。
「那还买不买豆腐了?」我有点期待地问她,豆腐是我的最好。
「不买了!」她斩钉截铁地尖叫一声,吓得我都不敢再说下去了,看来刚才的余怒还未消散啊。
「我们今天吃糖醋排骨,嘿嘿。
」她看到我被震住了的窘样,脸上堆下笑来,和颜悦色地说。
「好吧!」我顺从地说,心里想这人怎么能变得这么快,就像娃娃的脸,刚才还怒着,一时间就变成了笑脸。
她昂首挺胸走在前面,像个风风火火的家庭主妇,不过这一点也不妨碍她蹦蹦跳跳的优美的步伐。
我则像个殷勤的棒棒,随时准备好为我的主顾竭力服务。
菜市里是没有什么风景可看的,一律都是胖嘟嘟的女人,自打学校搬出来之后我来过好多次了,从来不曾看见类似于鲁迅先生在《故乡》里所说的「豆腐西施」的女人。
馨儿走在菜市场里,显得那么地格格不入,显得那么鹤立鸡群,她似乎很享受这种感觉,一圈逛下来,脸不红心不跳,依然春光满面。
「拿着」和「开钱」这两个最常见的命令从她口里频繁地下达,引来买菜阿姨的们的讪笑:「耙耳朵!」重庆人说男人「耙耳朵」相当于说「妻管严」,但是又不同于严妻管制下的窝囊的男人,这种唯女人之命是从的高尚品德都是出自于男人的自觉自愿,没有被胁迫的意思,能被评为「耙耳朵」,那是值得自豪的事情,就如此刻我的自豪。
不大一会儿,我手上就提了一大圈大大小小的袋子,里面装着知名的和不知名的蔬菜还有那抢占了我的「豆腐」位置的「排骨」,菜市里很是凉快,可是到了外面,太阳已经在地面洒下炽热的荆棘,让人畏惧得不愿挪动脚步。
「我说,我肚子有点饿了。
」我的额头瞬间被这外面的热气熏得冒出了汗珠,我不是有点饿,而是很饿了,我每天早上下班了都要吃东西的。
「那我们去买点水果吧?」她说。
「为什么不是馒头包子,而是水果」我说,我觉得水果可填不饱肚子。
「你吃饱了还吃得下我做的菜?」她说,原来她是担心这个。
街角有个水果铺子,里面的老板娘相当俊的,看样子不到三十五岁,她已经养育有一个三四岁模样的女孩,但是腰身没有变粗大,皮肤也没有变粗糙,肌肉也没有变松弛,身材挺拔、高矮适中,皮肤白得象块羊脂美玉,一张搽了胭脂的脸庞如沾露的水红色芙蓉花,轮廓鲜明,一头黑油油的头发梳成发髻别在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