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桌旁李允草草用完了早餐,瞄了一眼立在墙角的水琴:“我有一事要问你。”
水琴战战兢兢地走近,行了个礼,垂着头等着李允问话。
“宁嬷嬷是叫宁月娟,还是叫宁翠花?”
水琴怯生生地看了一眼李允,将右手的两根指头竖了起来。
“你的意思是她叫第二个名字,宁翠花?”
水琴垂下眼眸,点了点头。
“嗯,我知道了。”李允眼里滑过一缕阴冷的光。
第18章俊美的男子
李允去了一趟总舵。
宋庭轩正在与阿甘商议新的刺杀计划,见李允进殿行礼,面上微微一怔,“你的事儿都办妥了?”
“回义父,都办妥了,两名活口皆已找到,尸体已被送往义庄。”李允恭敬地答道。
“如此便甚好。”宋庭轩寡情的脸上看不出丁点情绪:“因太尉府起火之事,皇上去掉了你这个月的血浴,你得有心理准备。”
“孩儿明白。”李允平静地答道。
“眼下又有了新任务。”宋庭轩说着将案桌上一幅画像扔向李允:“我本安排了苏右使去执行,又担心他做事毛躁,你与他一起去吧,好让我放心。”
李允应了声“是”,展开画像细看了几眼,“义父,此人是谁?”
“此人名叫伍飞宇,家住青州月湖乡,是皇上用了多年的御前侍卫,后在一次护驾中身负重伤,归田养伤,你们找到他后无须废话,干脆利落取其性命便可。”
“是。”李允将画像卷起来,“孩儿现在便去找苏右使商议。”
“嗯,去吧。”宋庭轩淡漠地回道,炯炯的目光却一直盯着李允消失在殿门口。
阿甘瞄了一眼宋庭轩的面色,轻声问道:“堂主,你说少主究竟为何火烧太尉府?”
宋庭轩收回目光,冷笑了一声:“急什么,等着瞧便是,老话都说了,纸包不住火,咱们只需静静等着纸被烧起来的那一日。”
阿甘微微一笑,应了声:“是,堂主。”
李允在总舵转了一圈,竟没看到苏尚恩的影子,他正欲找人打听,冷不丁见张启迎面走来。
“李少主捅出这么大的篓子竟还有脸来总舵,在下实在佩服。”张启皮笑肉不笑。
李允也勾起了嘴角:“张左使自落入粪坑后,这嘴里的屎怕是洗不干净了,本少主还是躲远点儿,免得被熏着。”
旁边的牛二护主心切:“你怎可如此说我们左使。”
“怎么,你们左使如此可怜说也说不得?”李允一脸鄙夷地看向张启。
牛二气得就要冲出来论理,张启一把拉住他:“该躲远点儿的是咱们,谁叫咱们使不出枯骨掌呢,功力差的人气焰自然要矮一些。”
他说着故作姿态地朝李允行了一礼,继而伸出手臂:“请吧李少主,你先行。”
李允嘴角一弯:“多谢。”说完转身与张启擦肩而过。
牛二仍在不服气地骂骂咧咧。
张启握着拳,面色冰冷:“骂他有何用,若不是堂主偏心,他何致于成为枯骨掌传人,何致于在老子面前耀武扬威,有堂主在一日,他便能在明月堂横行一日,咱们且忍着吧。”
“那要忍到何时?莫非要等着堂主过世……”
“闭嘴。”张启厉喝一声后甩袖转身离开,心底却蓦地因此升起一缕恨意。
李允没找到苏尚恩,便直接出了总舵大门,朝怡春楼的方向行去。
苏尚恩的性子他最是了解,除了执行任务,业余时间全花在了孙雪依身上,虽为此屡屡受罚,却也累教不改,苏尚恩不在总舵,定然就在怡春楼无疑了。
怡春楼在上京的东大街上,是城里最为繁华的一条街,不仅是达官贵人的聚集之地,也是商贾名流的相会之所。
随便拎出一个怡春楼的客人,若不是富甲一方,绝对也算得上位高权重。
李允从未进过这怡春楼,今日若不是急着找苏尚恩,也断不会来到此等风月之地。
此时已快到午时,青天白日的,楼里的客人并不多,几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正倚在大门口闲聊,见到李允出现,不由得都眼前一亮。
如此俊美的男子,不说是在怡春楼,怕是在这上京城里也是难得一见。
领头的女子挥着广袖围过来:“公子,要不要进来喝杯小酒?”
旁边一长脸女子也跟过来:“公子想要什么样的姑娘,咱们怡春楼可是应有尽有。”
李允正欲拒绝,另两名女子跑过来拖他胳膊:“公子快进来,咱们楼里的姑娘定会将公子伺侯得舒舒服服的。”
李允随手一挥,几名女子被他掀得一个趔趄,“离我远点,我是来找人的。”他刀锋一般的眼神扫过来,几名女子皆被吓得战战兢兢。
这哪里是男人的眼神,这明明是恶狼一般的目光。
“找找……找谁?”领头的女子结巴着问。
“苏尚恩。”李允说完提脚就往怡春楼的前厅里走。
长脸女子眼明腿快,转身闪入一旁的走廊,不一会儿,得了信的老鸨江妈妈便来到了前厅。
第19章怡春楼
江妈妈算不得半老徐娘,却也比旁的女子略略年长,她脸上堆着笑,话里却藏着机锋:“咱们怡春楼可是寻乐子的地方,公子要是有什么仇怨,还是去别的地方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