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又过了不知多少天。
时迁始终不甚明白时空局的用意,而高亚谦也一天随着一天变得很少出现在他眼前。
像是有什么大行动将要展开似的。
眼看三个月就要过去,时迁在床边的地板的健身器材上锻炼了一番身体,目光垂落在窗边,看着天色变暗,空气泛冷。
秋天很快就要来了。
这三个月里,不知道楚茜是否能忙过来,也不知道左承宇的事业有没有达到像剧情里的那样。
不过,根据系统没有进行任何警示来看,估计剧情正顺利的进行中。
房门再一次被推开。
外面的房间也没有开灯,高亚谦带着疲惫的气息像条累瘫的狗。
他走进来,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地看着时迁。
屋子里一时间只剩下狂风翻涌拍打着窗户的细碎声响,寂静的沉默仿佛有种扼制住脖颈的窒息感。
时迁从窗边走回到床上,漫不经心半靠在枕头上,眼神并没有分给男人丝毫。
“boss,该吃饭了。”
高亚谦的嗓音嘶哑了很多,他开了卧室的灯,转身走出房门准备去做饭。
不过在合上门的时候,握在门把上的手紧了紧,白皙的手背上露出清晰可见的脉络。
他到底没有将门全部合上,似乎是在不舍门内的光线。
时迁看着高亚谦的背影,闭了闭眼。
这三个月里,唯一值得一提的是方泉回到了现实世界。
倒是不用麻烦他亲自动手,省的费劲。
不过也不知道是谁激得方泉情绪失控,系统只说是穿越者恐惧值超过位面限度,被传送回原世界。
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提到。
因为之前并没有同穿越者接触的经验,他并不知道这是否正常。
况且想要一个人情绪激动到那种地步,是十分艰难的一件事情。
当初听到系统说方泉的恐惧值达到满值时,他起先还有些不信。
后来看到数据摆在面前,这才发现是真的。
莫不是看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时迁很快打消了自己的胡思乱想。
外面一股饭香顺着门缝飘进来,只见高亚谦推着放满了菜品的小推车走进来。
“boss,这些都是您喜欢的餐馆里买的。”
男人不会做饭,每天都会买来吃的在热一遍。
时迁接过碗,很自然地夹菜。
任由高亚谦站在一旁一动不动盯着自己的脸看。
不过,一道手机铃声打破了这片刻的和谐。
时迁斜睨了男人一眼,只见他神情冷淡地从兜里拿出手机看了看便回身往出走。
“周总……这边都已经准备好了……”
高亚谦没有走太远,说话的内容断断续续传入时迁耳中。
虽然被关起来将近三个月,但时迁非常清楚外面的格局。
除了周继德外不会有人敢打他的主意,唯一一个例外秦虎也已经进了监狱。
高亚谦被周继德策反,现在正帮着他处理事务。
现在准备好了的意思估计是已经完全可以扳倒他的样子。
不过——
这是不可能的。
现在被蒙在鼓里的恐怕只有高亚谦和周继德了。
时迁是个明智的工作狂,不允许有任何差错存在。
而这一点无论是在现实世界还是虚拟位面里,都不会有所改变。
早在刚进入这个位面时,他便在各个大企业或者新兴企业内安插了自己的眼线。
得亏于这个位面的炮灰本身就是一个聪明人,之前就随时掌握着各种公司的内部消息,所以往里插人时就更加方便。
而那时周继德的公司还正处于刚上市之际,他安排的人更是不费吹灰之力便成功挤入上层,成为周继德的得力下属。
三个月前的某一天,楚茜那边突然收到那个眼线的消息。
说是什么周继德告诉他,政府把组织当成牺牲品与其他国家进行军火交易。
那时,他们便察觉到了不对劲。
在经过一番仔细的搜寻后,所有证据都指明这不过是周继德放出来的一个幌子。
而高亚谦被他安排到了左承宇所在的娱乐公司,并没有参与这些,更不了解来龙去脉,可以说是一概不知。
如今他被周继德迷惑,或许一开始本意还是好的,而现在却成了这副模样。
被敌人指使着,累成这副模样,没完没了地做着蠢事。
高亚谦现在所做的是帮助周继德组建势力,在那个莫须有的军火交易前首先占领组织。
殊不知自己被骗得很惨。
周继德没有告诉高亚谦真相,他要做的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计谋。
放出军火交易的假象让组织前去的同时自己带领高亚谦组织的势力来将他们彻底摧
', ' ')('毁,以正大光明向政府要求开放某些特殊渠道。
属实是蠢得过分。
高亚谦竟然连这种把戏都分不清,被耍的团团转。
时迁放下碗筷,眸中闪过冷意。
他不喜欢背叛,更讨厌别人打着为他好的旗帜做些他并不接受的事。
_
半夜里,漆黑的夜空淅淅沥沥下开小雨,仿佛预示着些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
到了早上八九点钟,雨依旧没停。
天阴沉沉的,乌云缀满了湿润的气息,地面上湿淋淋一片,一只猫跳到窗台上,求救似的咪咪叫着。
时迁本在捧着本书看,可怜的叫声吸引了他的视线。
那是只通体纯白的小猫,大概六七个月的样子,长着一双翠绿的圆瞳。
他很快放下书走到窗边,开了窗户将小猫抱进来。
雨水被风吹着飘进来,时迁清俊的面容上不免沾了些湿润的水迹。
他垂着眸子打量安静贴在怀里的小猫,一粒水珠粘黏在纤长的睫毛上,随着眨动落在地面。
浅色的眼珠与猫咪翠绿的圆眸对视,半晌,时迁将猫放在床上,用床单将其擦干净。
雪白的皮毛上粘着些灰尘,让刚在与之相贴的白衬衫也染上污渍。
时迁走到窗边将窗户关上,随后便一把脱下衬衫。
紧实流畅的肌肉线条贴在皮肤上,纵使在这样阴暗的环境下,他依然白的发光。
完美的像个艺术品。
时迁拖着锁链将猫咪提起一起进入了浴室。
水液的哗哗声里夹杂着喵喵的撒娇声,白色的雾气腾腾,从紧闭的拉门外看来是一片模糊。
大概到了下午七点多,天已经彻底黑下来。
时迁穿着完好坐在床沿,腿上卧着一只呼呼大睡的白毛小猫。
在夜色下,他的眼睛犹如月光般清透,垂下的眼帘里掩着半分温和的神色。
可以看出来,他很喜欢这只猫。
白色细软的绒毛被轻柔的抚摸着,细细的舒服的呼噜声不断从猫咪喉部传出。
不过很快,这种柔和的静谧被开门的声音破坏。
原本睡熟的猫咪蓦然翻身站起,睁开圆瞳,在黑暗下闪着绿色的幽光。
这时倒不再像是一只乖巧的小猫咪,弓着腰紧盯着卧室门的样子更像是一只危险漂亮的雪豹。
时迁安抚了一下小猫,抱着它站起身。
卧室门同时被推开。
浑身湿润的男人快步走来,来不及说话便去解开床尾的锁链。
“boss,跟我走。”
“我带您去安全的地方。”
高亚谦颤抖喘着气,似乎非常急切地固执道,想要拉时迁的手腕却被毫不留情躲开。
“boss!”
他气急败坏地叫道。
而随后时迁一脚踹在他的胸口,让其满面不敢置信地倒在地上。
“闭嘴。你还不配叫我boss。”
时迁低声道,怀里的小猫也适时向高亚谦狰狞地哈气。
一人一猫都对躺在地上累得爬不起来的男人感到不满。
好在没过一会儿,又接连进来几人。
“boss,您没事吧?”
“boss,车已经准备好了,可以回去了。”
打在头阵的男人是季青,他想要帮忙接过时迁手里的小猫,却被不留情地在手臂上划了一道血痕。
“嘶——”
真狠。
不愧是躺在boss怀里的猫。
这样想着,季青放弃接过小猫,转而将地上的男人拎起来,“boss,要怎么处理他?”
时迁将目光放在高亚谦脸上,发现其视线一直在自己脸上,黏腻湿润的目光令人作呕。
“……boss,我会拥有一切的,您要相信我。”
男人依旧不死心道,随即便被狠狠扇了两巴掌。
时迁收回目光,随意道:“扔到国外去吧。”
“是。”
_
在一众保镖的拥护下,时迁微微弯腰进入车厢内。
怀里的小猫此时也收敛了之前的乖戾,安静趴在时迁的大腿上。
“最近有什么事发生?”
他摸着小猫的毛,一边问坐在前座等候多时的楚茜。
女人上下仔细看着时迁,没有发现一点伤痕后便放心转过头。
“周继德带着他的女儿刚坐上飞机逃窜。”
“方家继承人被左承宇揍了一顿后醒来便老实很多,没有不自量力找麻烦。”
“秦虎在监狱里被安排了很多私活。”
“还有……”
楚茜在这时抿了抿唇,有些犹豫不决。
时迁抬眸,轻轻瞥了眼她示意继续。
“还有……左承宇的父亲死亡。”女人艰难开口,“为了
', ' ')('保护您的一张照片。”
什么?!
时迁的瞳孔骤然紧缩。
“我的照片?”
他问道。
楚茜点点头,很快便继续解释道:“左承宇今天来找您,结果被迫参与了组织与周继德一方的混战。”
“您的照片从他兜里掉出来,可能是平时很珍惜的原因,让左承宇的父亲看在眼里。”
“我们都没想到左承宇的父亲睡在那堆草丛里,他突然出来护着那张照片,来不及细看便被周继德那边的人一枪击毙。”
……
时迁沉默片刻,很快便问道。
“那现在左承宇在哪里?”
楚茜摇头。
“已经派人去找,不过现在也没有消息。”
剧情到此已经乱了套,时迁收紧手掌,眸子看向车窗外。
雨下的很大,落在地面的声音似乎能让人感受到疼痛。
左承宇的父亲在剧情中并没有提到过几次,但剧情也并没有说他的父亲会死。
尤其还是以如此离奇的方式死去。
仅仅为了一张照片……
纵使知道那人精神有问题,但左承宇又该怎么办?
十六岁开始便打工养家的左承宇从头到尾都是因为他的父亲才勉强活了下去。
若不是左岳看见还是八岁的左承宇流落街头,恐怕左承宇活不过那个冬天。
在查阅过左承宇资料后,时迁已经完全了解了他的身世。
那么,到底应该去哪里找到左承宇。
若是左承宇死了,这个位面便会彻底崩溃。
忽地,时迁眸色一变。
他将腿上的小猫放在一旁的车座上,“停车。”
司机应声很快便停下了车。
楚茜疑惑地回头望去,循着时迁的视线看向车窗外。
顿时,她有些吃惊地瞪大眼睛。
那么多的人连续三四个小时都在寻找的人此刻就在车外。
高大结实的身体半靠着墙壁坐在地上,一腿屈起。
雨水的冲刷下,男人的脸看不太清,但那张英俊的脸纵使再狼狈也会被人很容易辨认出来。
这是一条幽静狭窄的巷子,前面是个十字路口,红灯正在雨幕下发着光亮,隐隐照亮了这片黑暗的角落。
司机从车上下来,撑着伞走到后座接时迁下车。
皮鞋落地的声音在倾盆大雨下不甚明显,而那个死气沉沉的男人却睁开了眼睛,漆黑的瞳仁懒散随意地移向眼尾,斜着看去。
而这漫不经心一瞥,让男人变得不再寂静。
他的眼神小心翼翼向上望去,一张白皙的俊美面庞便充斥了左承宇的全部视野。
时迁站在他的面前,像是圣洁庄严的神明。
他的身后有人撑着伞,穿着利落的黑色西服,外面披了一件长款外套。
甚至连黑色皮鞋在这种脏乱的泥水中都干净的发亮。
左承宇眼神恍惚了片刻,清楚感知到了所谓距离感是有多么令人心碎。
他狠狠捂上心脏处的那块布料,疼的让人难以想象。
这时,时迁接过司机递来的伞,将它撑开,蹲下身来,举在左承宇头上。
“承宇……”
距离很近,左承宇甚至能感受到时迁吐出的气息。
“怎么会这么可怜啊。”
“跟我回去吧。”
他的嗓音清朗,一如初见。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