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生九子,各有不同,十八皇子萧玦就是举国闻名的“烂泥皇子”。他吃喝嫖赌无所不精,就是无心帝王之术,加之他母妃早薨,没人管束,皇帝也就果断放弃了他这个不中用的儿子,不给他封王,也不让他插手朝政,任其自生自灭。在勾栏之中,时常出没的十八皇子是出了名的喜怒无常,有时为了某位姑娘打个喷嚏都能一掷千金,有时不过是茶水稍微烫了一点儿就砸了整个茶楼。谁跟这位爷杠上,不是吃了豹子胆,就是倒了血霉。
现在正在倒霉的就是樊老板,他被萧玦堵在了自家后门口,一脸颓丧。萧玦今天穿了一身没沾上一丝脂粉味的素白滚金边锦袍,发髻也整齐地梳着,碧玉簪子没拿去赏人,看来是在这里守株待兔等了一夜,樊老板就是再滑溜也难免被逮住,只得认栽。
“会川,我让你把那个说动你出让铺面的女人带给我看看,你已经推脱了半个月了,我就不明白有什么好推脱的?就算你是看上这个女人了,难道我还会横刀夺爱吗?”
樊老板上下打量了他一遍,斩钉截铁地说:“会!”
萧玦气得龇牙咧嘴,狠狠在他后脑上敲了一下,骂道:“即便她美若天仙,爷要什么女人没有,犯得着跟你抢吗?”
樊老板咬着牙斟酌了良久,终于松口:“好,既然你发现了,我就跟你说实话,免得反而勾起了你的兴趣。其实这个人你也听说过,不必特地见面,她就是卫国公的儿媳妇,姓孟,名染香。”
萧玦皱眉仔细想了一会儿,惊叫起来:“就是那个传说长着一张阴阳脸的丑妇?”
“并非传说,她的脸的确就是那样,一半正常,一半长着血红的胎记。”
“那你是吃噎着了吧?这样的女人我会跟你抢?”
“当然会。这世上的女人,对你来说只存在用过和没用过两种,但她哪种都不是。至少我在她那里,已经失败了。”
萧玦仔仔细细打量了自己的表兄兼死党几遍,难以置信地问:“你这副样子,她竟然毫不动心?”
“如果我只是个丑陋的屠夫,她也许会考虑我,正是因为我貌美,甚至比卫滕更美,所以她是绝对不会接受我的。”
萧玦给了他一记白眼:“就算这样,她有什么好的,让你如此痴迷?”
樊老板苦笑着长叹一声:“其实我就是同情她,想要帮扶她一把,谁知她毫不领情,我就越发不甘心。她就像一块有瑕疵的美玉,别人都没发现,只有我发现了,我便想据为己有。”
萧玦呵呵笑着,用手指点着他的鼻子嘲讽他:“**倒老实,没在爷面前耍花枪。”
樊老板苦着脸说:“在你面前我就是装也装不像啊?”
萧玦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这样吧,爷跟你公平竞争,由那卫夫人自己选,怎么样?”
樊老板脸色微微一变,摇头严词拒绝:“十八,我什么都可以听你的,但这件事没得商量,我不会把她当成咱俩的赌注。赢回来的东西,就是再珍贵,也只在赌的时候有价值,过了就会弃如敝履,我不想她再沦落到这境地。”
萧玦瘪瘪嘴说:“就她来说,早已对情情这种事失去信心了,有一个屋檐可以避雨,有一个男人可以依傍不就行了吗?你等着瞧,我就本着跟她做露水情人的心思去找她,她一定会答应。”
樊老板急了,冲这位离谱的皇子叫起来:“什么叫露水情人!”
萧玦大笑回答:“你急什么,又不是跟你做,哈哈哈!不过我不会告诉你其中玄机,免得你有样学样。你呀,就端着你的一副衷肠等着吧,对付女人,你永远不如爷,哈哈哈!”
说完,他丢下一脸懵逼的樊老板扬长而去,径直来到了孟染香的绸缎庄。
话分两头。如今的国公府,卫少爷拿出了读书时都少有的专注,紧锣密鼓地准备着对付茜心的“丈夫”,而国公爷则陷入了国公夫人无时无刻的监视当中不得分神。下人们便眼尖地发觉了主子的异样,该偷懒的都在偷懒。所以,孟染香的行动就更便利了,再加上一点儿茜心的法术帮忙,她到绸缎庄亲自监督打理的机会就更多。
今天是个十分寻常的日子,但是出门之前她的面纱老戴不好,最后胡乱绑在了发髻上才勉强赶上出门的时间。当时她不甚在意,直到那个人走进铺子,目光锁在她身上之后,她才发觉,今天绝对会发生一些不寻常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