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敔流:师父,山上碎石多。来,我扶着你。(捏捏挺翘的屁股)
楼归:(一巴掌扇过去)你给我滚——!
第53章410:伶人师徒【10】
夜已经黑下来,三人在黑黢黢的野林子里休息。楼归靠在树旁闭眼不知在想什么,苍敔流将干粮默默递过去。
“搞什么啊,那些人到底是谁呀!”虞景拿着小木棍狠狠的在地上刨,愤愤道,“认都不认识,一直追我们做什么!”
他话刚落音,苍敔流敏锐的听到了树枝被踩断的声音。
“闭嘴。”苍敔流侧耳听,半晌后他立刻将楼归拉起来,和他两人说道,“待会儿你们分头跑,我先将他们拦住,若是分散,明月城的朝火节再见。”
说完便将两人往前推,转身就要往更黑的地方走。
楼归紧紧拉住他:“说什么鬼话,那有师父跑了让徒弟挡着的!”
苍敔流看着他流露出不安的双眼,此时的他在楼归的眼中依旧是那么安静沉默。楼归一直不懂他究竟在想些什么,但是他知道,这个徒弟即便是一张死人脸,但是其实很温柔,即便很少露出其他的神色表情,只是因为他太过内敛。
苍敔流顺着被拉着的力道回身将如今比他高出半个头的男子抱住。
虞景一看这架势,立刻转身当做看不见听不见。
楼归被他抱住身体立刻僵硬,随之才放松下来,将手轻轻拍在少年的背后,他的内心在此刻不知涌出了究竟怎样的情感,复杂而又柔软。他刚想说什么,却一下子被耳边的一句话给震晕了。
“师父。明月城再见。下次找到你的时候,考虑考虑我吧。”说着在他耳边用冰冷的双唇轻轻碰触了一下。
将人推开,对虞景道:“虞景,带他走。你们两个太碍事了。”
虞景在他沉静的目光中看到了不可违抗的冷厉,也明白他们的确留下来只能拖后腿,立刻过来拉住楼归的手便转身跑。
“你可别死了,我不负责收尸啊!”
楼归被拉着,耳侧似乎还有那柔软的冰凉的触感……
考虑何事?他似是亲了我……错觉吧?
他被拉着一边跑一面伸手摸了摸自己被亲过的地方,那种触感立刻唤醒了他肉体上的记忆。
然而还未等他想清楚,身后便传来戏谑不屑的笑声。
“他一人可挡不住我们两人,你们两个还能跑到哪里去?”那人头戴着罩纱斗笠,一身利落打扮,看不清模样更不知他的身份为何。
虞景立刻响起苍敔流的话:分开跑!
他听到后面拔刀的声音,记得眼睛发红:“公子,我们分开跑!”
两人对视一眼,立刻分作东西两方跑开。
“哼!”那人冷哼一声,身上倒是没甚杀气,也不做犹豫,直接追着虞景而去。
苍敔流也没取出琵琶,他靠在树下等人过来。那人腰间挂着大刀,看见这人没逃跑,追了这好几个月,他自然明白这小子擅长音攻之道,停下身站在不远处。
“你很有底气杀了我?”那人说。
“我不准备杀你。”苍敔流说道,“我想从你口中知道你们的雇主是何人。”
那人摇头:“我不会说。”抬头透过罩纱看了他一眼,“你也没有本事令我泄露消息。”
“我虽说并不喜欢用刑,但我很擅长。”他伸手对这人做了个摄取的动作,那人立刻不受控制往他手心吸过来。
那人大惊失色,立刻拔出腰间的刀,虽不知他罩纱中的神色如何,但是他的声音满是恐慌。
“你、你这甚么妖法!”一刀砍在少年的手臂上。
苍敔流没有躲,刀刃与手臂发出撞击的铿锵声,仿佛这一刀砍在了钢铁之上。
原本以为一刀足以令少年回避,但是最后却将他的刀震飞,一下子被握住了脖颈。
“你!你一直隐藏了实力!?”这人试图将少年的手腕拗断,试图伸手挖出少年的心脏。但最终都只是无用之功。
苍敔流见他挣扎不休,手上的力道逐渐加重。这力道对于他来说仿佛是拿起一根羽毛一般,但是这人喉间已经发出了濒死的咯吱声。
在这人快要晕死过去的时候,苍敔流松手。
看着倒在地上有些意识模糊的的人。苍敔流摇头,他们的存在也就只能便利自己刷一刷楼归的好感,他也不会将这几个人留到现在。
看着这人快要清醒过来,苍敔流居高临下的垂眼,看着这人瞬间清醒,然后准备跳起来以雷力之势攻击。
伸手轻飘飘的一手扇过去。
那人脸上受了一击,脖颈都似乎发出了咔吱声,脸都在一瞬间变形,一百六十多斤的大男人立刻如炮弹一般飞了出去,撞在一颗大树上,那棵树激烈震动起来,树上的绿叶刷刷的往下落。
那人半张脸都肿起来,吐出带着四五颗牙齿的血,痛苦的蜷缩在地呻吟起来。
苍敔流走过去,平静的看着他仿佛自己什么都没做过一般。
“你准备说么。”轻轻问已经满脸扭曲的惊惧的男人,男人的斗笠早不知飞到了哪里。
男人四肢并用的狼狈往后退,满脸红肿,牙齿也缺了好几颗,模糊不清的说:“你……魔鬼、你不要过来!呜……不要过来!”
男人趴着往后退,苍敔流缓缓的一步步逼近,平静的问。
“是何人雇佣你们的。”
那人只顾着爬,涕泗横流的一张肿脸扭曲得分外丑陋。
苍敔流一脚踩在他还在不停爬走的左腿上,明明是相当轻柔温和的动作,但是男人却忽然大声痛叫起来,一般脸肿成猪头,另一半脸却苍白如纸。
“说么。”苍敔流淡淡的问他,“不说你这条腿可就没了。”
这男人只顾着大叫来发泄他腿上的疼痛,苍敔流说了什么他哪里知道,也没有在意,比起这少年说了什么,那股剧烈的疼痛才叫他难以忍受。
苍敔流轻轻的往下一踩‘咔嚓’一声脆响,仿佛是一根竹子被掰断的声音。
一条明明只能往后弯曲的腿此时却往前形成了一个恐怖的角度,男子此时能看见自己的脚掌心对着自己的脸。
“啊啊——!”男人大声哭起来,大张的嘴巴里满是涎水与血水流出来,疼痛令他的眼睛充血起来。
苍敔流见他哭得十分开心,他弯腰捡起地上的刀,刀尖对准他大张的缺了牙齿的嘴巴。
男人立刻噤声,但喉咙里依旧能听到时不时的痛哼声,他瞳孔紧缩的看着面前一脸平静的俊美少年,仿佛看到了最可怕的恶魔鬼怪般恐惧。
苍敔流满意的看着他终于安静下来了,这才将放在他大张的嘴巴里的刀尖收回来。
“还不说么。”他将刀尖轻轻的缓慢的在男人的右胳膊上划动,说“这只胳膊对于使刀的人来说很重要吧。”
男人听懂了他的深意,胳膊仿佛随着少年的动作而传出被砍断的剧痛:“我说!我说!”
对于他来说,没有什么比不能拿刀还要绝望的事情了。
“嗯,说吧。”苍敔流并没有将流连在男人胳膊上刀离开,但他的眼神和动作都给了男人一个信息:胆敢说谎,这胳膊就会立刻离开他的身体。
“是南城的卓知州!”
“你很诚实。”苍敔流轻声说,然后在男人满是希冀求生的目光中一刀将人的脖子削断。热血滋滋的从整齐的脖颈处喷出来。
苍敔流抬眼去看,去而复返且已经观看多时的楼归。此时他的眼神十分复杂的看着手段残忍而神色平静的苍敔流,这少年是他一直看着长大的,而此时杀了一个人仿佛是碾死了一只蚂蚁那般毫不在意。
“师父在害怕我么。”苍敔流站在尸体前没有动,只是像往日那般看着情绪波动剧烈的楼归。
楼归看了看地上头身分开的尸体,再去看苍敔流,此时他才忽然察觉。这个少年并非像他一般手无缚鸡之力。他强大,沉静,不惧怕杀戮,有着果决的心。
楼归从未像现在这般将这个少年认清过,但也从未像现在这般接近他。他杀人又如何,手段残忍又如何。这江湖上又有谁能够滴血不染还安然存活的?习御终究还是习御,他并不会因为杀人而变成他人,也不会因为不杀人而变成他人。
这个少年,其实一直没有变过。只是自己从未想要深究或者是接近去了解。
苍敔流站在原地,一直看着楼归。神色平淡而沉静,一如既往般注视着这个男子。不论接下来这个男子是要恐惧的望着他斥责他的残忍,亦或是他要转身逃离。所有的选择都在那一晚与他纠缠之时化为乌有。
他没有选择。苍敔流不会给他选择。
他站在一具不停流血的尸体前,是如此安静而温柔的注视着远处的男子。他用那种平和到温柔的神色注视着男子一步步向自己、向这具死亡的尸体走来。
楼归站在他面前,看着已经比自己矮不了多少的少年,冷清平静的面容上缓缓绽出雪山春阳般的笑容。
“你是我徒弟,哪有师父怕徒弟的。”伸手将人轻轻抱住。
苍敔流立刻将这具带着暑热的身体抱住,脸侧放在男子的肩膀上,冰冷的鼻息轻轻拂在他的脸侧与耳廓。
在楼归放开他之前,苍敔流转了个身将人按在树干上,冰冷的身躯与暑热的身躯贴合。
楼归立刻觉得有些不妙起来,就着这几个月的经验来看,这混小子说不准就要做点什么。
“师父还记得我的话么。”抱着这满是鲜活热气的身体,苍敔流感受着楼归忽然快速跳起来的心。
楼归推了推他,意料中的没有推来,十分别扭,声音清冷,但脸却有些要崩坏。不妙的感觉愈发明显起来。
“什么话。”
“说好了下次见面的时候师父考虑考虑我,那现在师父考虑的如何了。”苍敔流轻轻的在不久前他吻过的地方再次落下一个亲吻,“考虑的如何。”
楼归立刻想起不久前的事情,立马就要跳起来将人推开。
虽然有些被惊吓,但是内心竟然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苍敔流顺势被他推开一点,但是两人的身体依旧十分贴近,他用一种深沉的眸光注视着慌张的男子,像是海底最深处的暗涛,那种眼神不断的席卷楼归的神经。
“你、你我……你我乃是师徒……怎能……”
苍敔流抓住他不停颤抖的手,将这手贴在他冰冷的面孔上,缓缓开口:“那么我便不做你的徒弟,楼归。”
看着他还在被不知名的东西困扰、犹豫、挣扎。苍敔流说道:“那你可有心仪的女子了。”
“并无……”
“那你可想赶我离开。”
“并不!”
“那你是否讨厌于我。”
“并不……”
苍敔流看着他神色茫然又带着深思,凑过去在他唇上轻轻的吻了一下。
“可觉得讨厌。”
楼归摸了摸自己还带着些凉气的双唇,呢喃:“并不讨厌……”
苍敔流笑了一下,将人的手牵起:“那么走吧。”
楼归迷迷糊糊的就被牵着往前走,脑海里不停的开始想她的这个‘走吧’究竟什么意思。难道这就完了?
“虞景呢。”苍敔流回头问。
楼归忽然想起还有这号人,真是被苍敔流给蒙住了。
“我回来的时候看着方才追我们的那人已经死了,没见着那小子,不过肯定是没事了。不知是被谁救走了。”
苍敔流点头:“那么我们还是先去明月城罢,那小子心心念念着,估计也能在那儿碰上。”
楼归想想也是,自然是点头的,而此时的天依旧是灰蓝色,繁星点点间更有一轮弯刀般的下弦月,层云已经散开,月光明朗清辉。
解决了跟在后面的隐患,此时天气也热得很,夏日的夜间虽然蚊虫较多,但是夜游的活物也多起来。今日逃了一整天,又没有进食,苍敔流早不是人类,吃不吃东西更是无所谓,但是楼归却是正经的活人,此时已经恶的前胸贴后背了。
楼归生了火,用木棍将火戳得正好,将从自己衣襟里爬出来一直嚷嚷着叫饿的白玉扯出来,对他说了句:“自己去找吃的。”
随后抬头对正在啃干粮的楼归说:“你先用干粮垫一垫,我去找点野味。”
楼归正要说让他先吃一些,但是他动作很迅捷的离开了。白玉嘶嘶的叫着,主人的区别对待令它的心都要碎了,但是它不敢对坐在火堆不远处的男子发泄不满,只得灰溜溜的爬走去找吃的。
楼归坐在火堆旁的石头上还在想着近日的种种,他并不是蠢笨之人,现在回想起往日与自家徒弟的相处。虽说他是师父但是通常被照顾的却也是他,离开戏苑后的至今,他的手白皙得不像是个常年流浪在外的人该有的,只有指尖上才有因为弹线而生的薄茧。
此时回想起,他的态度他的眼神他的所有动作仿佛都带着不可言喻的深意,一路上从不令女子或者男子近自己的身。带着他游历每个最值得看的景色仿佛他已经为了自己提前打听好了。哪里的小吃最馋人,哪里的风景最美好,哪里的庙会有什么特别的特色……
还有这个他曾经看过却嫌贵了的雪青色发带。他摸了摸系在头上的发带。这是当初虞景被卓知州抓去,回来时他仅仅在货架上看了一眼的发带。
雪青的颜色上用银线一针针精心绣了繁复的花纹,在阳光下仿佛粼粼波光般。
原本有些可惜的放手,此时却系在自己的长发上。
苍敔流提着不知从哪里弄来的两只野兔,已经处理好了,只等着上火悬靠。
待楼归饱吃一餐后,已经夜深,蝉鸣此起彼伏一阵阵,为夏日更添了热意。楼归浑身是汗,但这地方没有河流,因此也就只能忍着,取出帕子,上面已经带了些汗味,但还是将脸与脖颈都擦拭了一遍。
苍敔流递给他一折干净的棉帕,楼归看了他一眼便接过去,这帕子还带着一份冷意,干燥清洁,甚至带着一丝淡淡的冷香。
楼归暗叹不知他修习的什么内功,简直是夏日必备。
苍敔流靠在树下坐着,看着他擦了汗一直翻来覆去,看样子是被热得有些受不了。
“楼归。”
楼归一愣,他从未在自家徒弟口中听过自己的名讳,片刻后才咳了一声:“怎么?”
他走过去将已经灭的差不多的火戳散,躺在他身边,伸手将男子抱住。在人要挣扎的时候,轻轻说。
“你很热吧。”
楼归一摸到他的手,内心作了一番激烈的挣扎,最后在那凉爽中果断放弃挣扎,静静的躺在这个少年的怀里。内心享受的叹气。
果然是因为有了降温利器,楼归没多久便熟睡过去。
看着怀里虽然已经睡着但是却依旧在不停寻找哪里更凉快的人,苍敔流任他将手往自己衣襟里面摸。
他的手很热,甚至带着汗。一只摸到苍敔流的后背,简直要将他的衣服扒下来,整个右胸与右臂都暴露出来,而这人已经要将头往衣服里面钻了。
苍敔流将人抱紧,再让他这样摸下去他就要在这野林子里将人给办了。
然而第二日,楼归迷迷糊糊的醒来的时候,首先看到的是一墨黑一浅茶的双眸,带着些笑意与戏谑的调弄神色。
楼归往下一看,自己的手正伸在被扒开的衣襟里紧紧抱着依旧衣衫半褪的少年。少年皮肤苍白而冰冷,向来沉静的脸上似笑非笑。
此情此景吓得楼归浑身一抖,战战兢兢的将自己的手抽出来。
“睡得好么。”少年这样问。
“还、还好……”楼归强作镇定,看着那具明明是少年身躯却有着流畅线条的肌理,脸色有些发红。
看着他冷着脸却有些红,苍敔流笑了一下:“下个月便能到明月城,好好在明月城休息一番罢。”
作者有话要说:
准备每个故事缩短篇幅,这个故事下一章完结好了。
每个故事还是十章左右的好。
以后故事就不铺叙了,下个故事开始调整,也不知你们喜欢哪样的。
总觉得铺叙得太罗嗦的,我还是从□□开始写的好。
下个故事转战现代,瞎眼情绪暴躁攻x禁欲啰嗦受
第54章411:伶人师徒【完】
苍敔流与楼归两人相携来到了明月城,两人感情日渐融洽升温,柔情似水的过了半个月后虞景与他二人终于相逢,当然他一个人不可能半个月到达明月城,跟在他身后的还有海青。这人便是当初在大街上抓捕无仇,之后又被虞景抱着‘大侠’大腿不放。
虞景的女子曲裾早换下了,如今也是个朝气飒爽的好男儿。不过这蠢货每次与海青相处极为变扭,整日缠着楼归与苍敔流两人死也不走,最终被苍敔流面无表情的一脚踢给等在一旁的海青。
他与楼归的两人世界终于清静。
朝火节的前两天两人竟然再次遇到了卓知州,刚从青楼倌馆里出来的人浑身的浓香脂粉,跟后紧跟着个小厮,那小厮看样子也并非手无缚鸡之力,看样子卓知州依旧很是惜命。
楼归见到这人不可避免的忆起某些并不愉快的事情,面色有些难看。
四周人来人往,每个人的手中都提着各式各样的花灯,小童们欢快的跑来跑去。狭路相逢的三人停下脚步相对而望,灯火与喧嚣在此时仿佛瞬间停息寂静。
“啊,是习御与楼归公子呐,真是巧了。那夜过得可还爽快?”卓知州笑起来,双眼不停的打量楼归,邪秽的目光毫不掩饰,“楼归公子的滋味不错吧。”
苍敔流在阔袖中安抚的握了握楼归有些发抖的手,冰冷的眸光毫不变动的望着挑衅的卓知州,轻轻在楼归耳边说:“后日送你一份礼,别生气了。”
说着轻轻一笑,握着他的手丝毫不理会叫嚣着的卓知州,将楼归牵走,在灯火中回头道:“狗叫一声便让他叫,叫两声惹人生厌,叫了第三声可是要被打断腿的。”
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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