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给我、喝了什么……”易世满面汗水软躺在地上,喘着声音问。
苍敔流一手支着腮侧,俊美无俦的面容上是一双冷漠狭长的眼眸,即便肤色苍白,但是依旧具有相当的震慑力,猩红的双唇正含着温柔的笑意,垂着眼睑看地上经历了痛苦的易世。
“以后你定会知道。”声音柔和低沉,仿佛吸满了柔情蜜意的爱恋,苍敔流弯腰用指尖轻轻磋磨易世的面颊,“莫要令我失望呐,易世。”
的确如苍敔流所说,五十年后易世已经明白了当初他喝下的便是外世人梦寐以求心驰神往的长生之药,千万人为它争破脑袋,死了的人可以堆砌成送入云端的巨峰,而如今竟然如此戏剧化的被他饮入喉中。
但是人就是这样,没有得到的将牵魂梦绕,得到了却又满是愁肠,易世不想再被困在这修罗场,他已经太久没有闻到过芬芳的清新的空气,榷崖山的八座峰满是私欲与杀害,在这里,人性被刻意的引导偏向黑暗,即便是一言不合也会引发一场刀剑相向,暴露出最丑陋难堪的嘴脸,为着一点东西而砍杀争夺。
很累,他想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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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敔流最近发作的愈发频繁了,榷崖山愈多的人死去,那甚至可以看清楚八座峰笼罩的那扭曲丑陋的不停翻滚的黑雾,那是死去后在质压下不能形成灵魂的魂气,近来他这具身体已经开始自行吸收这些魂气,身体与灵魂的改变已经是势在必行,即便这是他自己的身躯也没有丝毫阻止的办法。
原本苍家的人在灵魂方面就是特别的,但是却因为肉体太过脆肉而无法承载强大的灵魂,苍家的人天生阴阳眼,是御魂御鬼的首家,其威望之高长此久远,只是因为肉体的脆弱而难以长寿,又因与鬼魂相交,大多数都是死相凄惨短命。
苍敔流能肉眼看见魂气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但是将其吸收就太过……
他站在榷崖山九峰殿的最高处,高远的天空下是青碧壮阔的大海,八座峰巍巍的在榷崖山外伫立,上方笼罩着浓郁的滚滚黑雾,湖蓝银纹的深衣随风猎猎,八方的上空压着浓重厚重的邪恶黑色的魂气,这些在死前都怨恨着贪婪着的灵魂在上空疯狂的纠缠虬结撕扯着,唯独榷崖山如明月一盏般在这遮天的黑气中。
苍敔流抬起下颚,舒展脖颈,他修长有力的两臂轻轻往身侧展开,宛如打开了自己身躯戒备的那层隔阂,八座峰上面的黑云立刻涌动起来,逐渐激烈的翻腾。
他将自己全然打开,气势恐怖的黑云停顿了一刹那,随后立刻更加疯狂的卷动,以他所在之地形成了巨大的黑色漩涡,风声呜呜中带着诡异阴寒的凄惨嚎叫,这漩涡以他的身体形成了一个暴风眼,快速的转动起来,黑色的魂气糅杂着怨恨的尖叫,逐渐往苍敔流的体内灌进去,他宛如一个没有底限没有极致的洞口,吸纳着方圆百里之中宛如瘴气般的黑雾。
他早已明白,已经不再属于人类了。
最后一丝黑雾霸道的钻入体内,衣袂与白发猛然被飓风拂起,及膝的白发从发根沁出墨黑的颜色,几息间便剔除了系统强加的白发属性,一头墨黑如缎的发丝静静的垂披。
苍敔流扶着额头,眼白充斥着狰狞的血丝,浅茶色的眼眸也变成了压抑的鸦黑,他瞬息消失在已经清明蔚蓝的天空下。
而与此同时在历朝山又完成了一次洗杀,常年在这等扭曲了道德的地域存活,这地方已经不再是仙山而是人间地域,是最丑陋的修罗场。
易世擦掉自己脸上被溅上的血,将刀回鞘,吩咐:“打扫干净。”
他已经明白了那个人究竟为何将他留下了。
白云极眯眼笑得很灿烂:“大爷爷,你怎么了?”
易世看着这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这是他的亲妹妹易柔的孩子,如今竟然会在这个地方,他心中十分复杂,可又能如何?已经深陷这深渊,谁也不可拔身而出了。
“无事。”眸光寂静的眺望山下,耳边似乎还能听到杀器碰撞的声音。
只要踏入这榷崖山八座峰的人,他们无一不是亢奋喜悦的,但是只要他们怀出离开的心思便会立刻发现他们完全不能脱离,船只消失,即便没有,驾着船驶向海中,总是在原处兜兜转转,鬼打墙似的。
时日久了生出了绝望,长生与人上人的梦幻破碎,可以想象他们积压出多少的怨恨,而这怨恨在一次次杀戮中发泄,随后逐渐扭曲,成长为丑恶,如此以往,层层叠加。
但是近来他们却找到了离开这里的方法。
这是多么的令人兴奋,困在这血腥的修罗场这么多年,有人不断的死去然后被新的填满,如此循环,已经被完完全全的埋在了腥臭的黑暗中,忽然有一天,你可以从腥臭的沼泽中出去,不再被窒息,可以尽情的呼吸芬芳的空气,享受天理人伦,远离贪婪卑劣与残忍血腥。
十个人。
这里数以几十万的人,最终可以离开十个人。
将在第六个月圆日。
也就是说,他们不仅要杀掉山中所能看见的任何人,还有那些依旧在不停登上碎石滩想要进入这里的新人。
易世冷笑一声。
“大主,那位真的会放过我们?”身材细瘦的男子疑虑的轻问,“毕竟我们集结过数万人想要攻破八座峰中间的榷崖山……他有这般好心?”
“好心?”易世声音中已经没有了五十年前的蓬勃,犹如暮年老者般沉淀,“你看看,这才过了五日,八座峰八十几万人已经死了近四成,三十多万人就因为他的一句话。你觉得他会有好心?他远比你想的更加狠毒……更加明白人性……”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已经几不可闻。
“大爷爷,那咱们要怎么办?”白云极歪着头用食指扣了扣腮帮子,他跟在易世身后,“那些人恐怕最后要对您拔刀了,毕竟你一直在这八座峰上压着他们,要想成为那十个人中的一个,必定要煽动其余人将您拿下才有希望。”
易世恢复了他世家公子的彬彬文雅,只是因为这五十年一直身处血腥的杀戮争夺之中,气质中浸了些煞气:“只管和那些蝇蚋说,我可不寄望于自己成为那十个人中的一个。”
况且……那个人也不会放过任何人。
“大爷爷。”白云极惊愕的看着这个自己年龄相差无几的年轻的相貌,许是易世对待他的温和许是易世年轻完美的相貌,他对他并没有多少的敬畏,白云极拽住他年轻的大爷爷的衣袂,“母亲还在等您回去,您真的忍心一直留在这里么!”
“……”易世张了张嘴,并不是他不想离开,而是已经不能离开了。只要上了这榷崖山,没有一个可以再次离开,任何人,除却那个人玩儿腻了,不,恐怕即便是玩儿腻了,那个人也会将所有人毁灭,不留下一粒渣滓,都将变成齑粉,最终化为虚无。
“云极,你不该来找我。”易世疼惜的将手掌放在他温热的发顶,“连累你了,你还如此年轻,竟然要同我一起困在这修罗场中。”
看着白云极诧异不知所云的还带着一丝稚嫩的面容,易世苦笑,轻叹:“回去吧。”
回到那个通过五十年断断续续的修建而成的塔楼。只是今日他注定不能同这群人一起回去了。
苍敔流忽然出现在易世面前,眼白满是爆出的血丝,但是俊美苍白的面容依旧冷漠平静,即便是浑身散发出暴戾阴冷的气息,他依旧镇定自若从容不迫。
“什么人!”
苍敔流一把握住易世的手腕,他只来得及转头对惊惧的白云极说一句‘无事,你们先行回去’便于他一同消失在了原地。
白云极看着已经空无一人的地方慌张的四下寻找,身后细瘦的男子拍了拍他:“放心放心,大主与……”他面色怪异,“与那人是熟识,安心吧。”
弗一落在实处,易世便立刻清楚的察觉自己的衣物正以一种十分迅捷的速度脱离自己,他看着面前这人满头白发已经变为鸦黑,赤红的眼珠与已经不稳的喘息。
心中狠狠地暗骂一声,经历了这么多年的不断反抗他已经不再寄往于此,四肢都被无情的折断然后□□的半死的体验绝不想再次品尝。
“直娘贼!”衣襟被这人撕开,直接被拉下亵裤,一个温冷的硬物立刻捅进了身后,那地方估计被撕裂了,疼得他冒着冷汗骂出一句,此时哪里还记得什么风度,简直想一刀将这人捅个对穿才解气。
苍敔流垂颈按着他的肩膀,只觉得进入了一个紧致滚烫的天堂,喉中享受的低哼轻叹一声,因为吸入超量的怨恨魂气而带来的影响似乎消减了一分,眼中的赤红也淡了些许。
“你这混账将我当做什么了。”易世被顶得直往后仰,这混蛋每次找他都是做这种畜生不如的事情,他即恨得直咬牙又无奈只能雌伏于这人的身下,不是没有想过离开这鬼地方,只是无能为力,“唔!”
“你在想什么。”苍敔流狠心的研磨他,竭力压住自己的戾气让自己投身于身体的极乐享受之中,揉捏着手感极佳的腰肉,尽情的让这人在自己的身下颤抖,让他身不由己的失声轻叫,“想要离开么。你离不开的,看看你此时的美丽,你怎么离得开?”
易世被弄得缩紧后面,他柔韧的身躯有力的随着这人的动作摆动,身体不断传来罂粟般麻痹的极乐,五十年,足够他放弃一切约束他的道德礼仪,追寻更放纵的自由,即便他此时雌伏于下,也不能否定他作为一个男人的坚定。
而苍敔流所看上的就是这股绝不屈从的坚定,死也不会求饶的坚定。
苍敔流在这具诱人极具男性魅力的身上驰骋纵乐,他将这具滚烫的肉体弄得几乎要融化。
他揉搓着弹力的臀部,让自己被夹得更紧,低沉柔情的声音在已经迷失的易世耳侧蛊惑着:“就这样,不要再想其他无关紧要,享受吧,你看,很快乐不是么。”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竟然我生日,我自己都忘记了(咳咳)
好吧,今天还是五千,
昨天还以为能二更呢,没想到没来得及。
第三卷:盗贼的宠弟人生
第30章31:狂妄的宠弟盗贼【1】
若要问易世这辈子最为后悔的事情,他定然会撕破他文雅秀美的面具破口大骂苍敔流,骂完后便闭口沉默。
他在这榷崖山被困了近千年,原本以为这样的日子会永远不会改变,他有时候甚至生出了‘这样也不错’的疯狂想法,就在他一日日开始妥协自己的心的时候,那混账竟然就这般消失了。
啊,消失了。
在八百多年的时候这混账肃清了榷崖山九座峰上面的所有外来人,一百九十几年足够让榷崖山恢复成绝美静谧的仙境,毕竟这九座峰下面的山脉命河依旧在静静的流淌,滋养这被怨气浸透的山脉也不过是轻而易举。
如今再想一想,那混账恐怕早有了离开的想法罢,只是一直不曾说出过。
他嘲弄苦笑一声,捂着脸轻抖肩膀。
“你这蠢货,竟然真的将自己的心交给了这样一个混账东西,真是活该。”
后悔么?后悔来到这榷崖山遇到这混账么?
即便被如此的玩弄了一番,易世露出挫败的失落,他竟然生不出一丝悔意,他抓着自己的心口,里面空荡荡的,然后被一股酸涩塞满。
他看着榷崖山新生出的提灯子,眸光死寂空洞,他按着自己的心口,不住地问。
“后悔么?”
“不。”
最终在新生的提灯子的目送下离开了榷崖山。
他不会老去也不会死去,如今哪里去不了?何必将自己困死在这里。
是啊,何必呢。
【系统:叮!恭喜11111完成守护榷崖山九百九十九年的任务,奖励无,目前死亡点数足够11111提升肉体等级两层,确认提升后灵魂将强制吸收灵魂点数,请问11111是否确认提升?】已经确定了系统的某些作用,他便不再过于防备。
【是。】
苍敔流再次醒来的时候是横躺在一展竹床上,他身上还是榷崖山穿着的暗红重叠的深衣,正赤着脚,塌下也没有鞋。
他坐起身,从袖间滚出一粒七彩十光的有拳大的珠子,疑惑的将东西取过来,触手冰凉细腻。
“翡翠?”苍敔流惊讶,他还是苍家的苍敔流的时候可没少摸这东西,可也从未见过如此夺目的翡翠。
【叮!请11111自行摸索,系统将不再发放奖励,仅用于引导。】系统再次像个水泡似的冒出来后就破了,消失不见。
他悠哉的将这价值不菲的翡翠随手揣在衣袂中,这是一座市井中相当普通的院落,屋子中的摆设也十分普通,没有什么名贵的画作与瓷器,寝具看上去也廉价的可以,苍敔流有些看不过去。他生前就是苍家的家主接任人,这轮回中也算是非富即贵,况且作为提灯子的一千年也是极尽享受,铺张浪费灌了,如今系统对他并没有控制权,他可不是喜欢委屈自己的人。
推门走出去,外面的天晴朗炙热,他眯了一下浅茶色的眼眸,因为不论是肉身或是灵魂都偏向黑暗,他对于阳光并不怎么喜好。
【系统:叮!开始传送11111前身记忆,请11111完美扮演前身。】甫一听到系统冰冷无机质的声音后,苍敔流的大脑便传来电流的麻痹感,这感觉仅仅是一个呼吸的时间,随之而来的便是陌生的记忆。
原主名字也叫作苍敔流,他是在一个小山村出生的,毕竟还是落后的古代,母亲生产时血崩死去,他是从母亲的肚子中用剪刀剖开取出的,父亲也因此恨透了这唯一的儿子,连名字也没有给他取,他三岁后凶贼袭击了村子,父亲即便是再怎么厌恨这个儿子却也依旧将他托给了自小的好友,随后不知所踪。
而原主寄人篱下,单飞因为这是故人之子,对原主也是不错的,只是单飞有个女儿,比原主大上了两岁,性格骄纵非常,看上的东西哭闹唱作,无论如何也要弄到手,私下里更是喜欢对原主呼来喝去将他当做奴仆来使。而原主性格向来软硬不吃,言语间更是对她毫不客气,这样更是惹得单飞的掌上明珠暗中记恨,小手段不停地往原主身上使。
起先单梅芙也只是小打小闹命令奴下婆子们克扣吃食,但原主本就是性子硬说话也不怎么顾忌她小姐身份,每次都将人气得直咬牙,到了后来手段便逐渐狠厉起来,俨然将原主当做了磨刀石,将单梅芙锻造的愈发无情恶毒。
单飞是个女儿奴,单梅芙就是他心尖尖上的一块最疼的肉,女儿说什么就是什么,虽说故人托付的孩儿,但是也比不上自家可怜可爱的女儿,便也开始对原主冷言冷语,虽说没什么不好听的,但是原主生活在这地方也够憋屈。不过即便憋屈但是却也能过得下去。让他过不下去的是另一件单梅芙设下的圈套。
等到原主清醒的时候他已经被单梅芙那愈发恶劣傲慢的女子弄得声名狼藉被打断了腿赶出了单家。原因便是他强要了单飞二姐的二女儿。
这个二女儿自小与性格霸道恶劣的单梅芙不合,但却也令人想不到单梅芙这还待字闺中的女子竟然如此狠辣,这时候女子的闺誉青白可是比性命都重要的,二女儿被人玷污,次日醒来便吊死在了房中,而他险些丧命,若非单飞还记得这是故人之子,恐怕不是打断双腿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而被打断了双腿的他被人丢在了积雪厚重的街角,最终冻得神志不清的时候被人捡了去,从此便走上了飞贼的不归路,而此时的原主也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孩子,这□□年在单家却看尽了人的冷暖苦涩与不堪入目的丑态。
苍敔流站在门外,在阳光下眯眼看着已经褪去热闹的街道,夏日的炎热即便是在这富丽雍容的地方出行的人也并不太过繁多,因此,一身暗红深衣的苍敔流相当的醒目。
“诶哟,你怎么出来了,不是说这几日都要睡死在榻上么?”一个嘻嘻笑笑的声音响起,听上去十分的欠揍。
“睡死前我恐怕要先饿死了。”苍敔流便看到门上围墙蹲着个短发男子,他额上缠着寸宽的布带,一手提着木龛,一手正拿着什么往嘴巴里塞,那模样活像饿了千八百年似的。
“诶哟,别动怒啊,我只是因为拥有着侠义心肠一路披荆斩棘才来晚了那么点”男子呲开一嘴大白牙从刷白的围墙纵跃下,”特意给你带了聚香阁的八宝鸭呢!”
转身将门阖上一面说:“早食变成午食也叫作晚到一点?”他坐在石凳上将木龛中的饭菜取出,显然是刚买来的,正冒着热气,“整日往那些风花雪月的地方跑,也不怕被那些狐媚子吸干了。”
听到好友的冷笑,三儿嘿嘿笑了一声,还算好看的脸立刻猥琐起来,他也晓得自己这好友极度不喜那些玩意儿,可自己却是十分喜欢那等滋味,当下机灵的转移话题。
“你取了常家至宝,那边闹得满城风雨,可是在官府悬赏了,就连江湖人都惊动不少,你最近可别出去了,小心栽进沟里。”三儿看着已经被吃了一半的八宝鸭,咽着唾沫,最终还是没忍住想伸手。
“哼,一群软蛋罢了,我还能怕了他们不成。”他一筷子将三儿的手背抽红,口中狂妄鄙夷,俊美的面容与那极为标志性的毒舌立刻让三儿抽了抽嘴角,他深深的看着苍敔流深邃俊美的容姿,“啧啧,老天果真是公平的,一个人若有了天嫉的外貌,那必定也要给他一张不怎么完美的嘴巴,你说话可真……”
三儿啧啧摇头“也就你能说出这等话了。”揉着红了的手背,眼睛都要黏在八宝鸭上面了,“常鹫那小人可是做足了贼喊捉贼的姿态,你小心别被人坑了便好,诶诶,别打,让我吃一口,就一口!”
他口中所说的常鹫便是式城中的第一家族常家的分家人,这人没什么大才能却偏偏自傲的很,心性比针眼还要小,而苍敔流袖中的那枚拳大的七色十光的翡翠便是这常鹫付了五千银两使他从常家的宝匣子中偷出来的。他不知道这常鹫想要拿着这东西弄一出怎样的戏目,他也没兴趣知道,在他眼里只要有银子什么都好说。
“看你这食量果然是被吸干了,从乞丐窝里出来似的。”用全新的目光审视饿狼似的三儿,“不仅那处被吸干了,你的荷包也要货空了吧。”他冷淡的声音带着嘲弄,并不是鄙夷这样能刺痛人的口吻,而是另一种熟稔的友人间的嘲笑。
三儿依旧是那副笑嘻嘻的模样,他终于拿到了一个鸭腿将嘴巴塞得满满的,口中含糊不清:“你这张嘴也就我能忍,唔,好吃……诶诶,对了,你今日怎么了,是准备出去了?还以为你真的要在这破屋子里睡上五天五夜呢,也不知哪里来的怪癖,哪有你这样的贼,干完一票还非得睡一觉的,唉~果真是人无完人呐。”
“不睡了,日后都不睡了。”苍敔流用热茶漱口,吐出来“也不能总呆在这屋子里,你也知道我那小师弟,花费银两宛如化了雪的流水,我再睡下去他下次来的时候我恐怕便要被逼着去卖肉了。”
“也就你非要宠着那一无是处的毛小子,把你们师父拖累死了要我早为师父清理门户,哪还容他在面前放肆。”三儿仿佛受了大委屈似的比苍敔流还要憋屈,他翻着眼皮语气十足十的鄙夷,“芄兰,名字倒是清雅的很。别到时候被那个狼心狗肺的小子啃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他说的是苍敔流的师弟,名字叫做芄兰。
这芄兰是苍敔流师父的亲儿子,只是从小被宠着,性子不知天高地厚,每次出门都要惹一堆麻烦事,但是耐不住人家有个好老爹,什么麻烦都给他摆平,这种没有是非观的宠爱更加让他肆无忌惮起来,最终苍敔流的师父果真因为这个儿子死了。
而苍敔流在自家师父死后也就接手了这个麻烦非常师弟。芄兰从小都是要什么有什么,况且自家老爹手艺了得,不然也不会养出苍敔流这么个神偷来,芄兰可以说是被金银堆着养大的,苍敔流为了供着这个小祖宗可是累死累活。
即便自己师弟是这么个败家子,除了吃喝玩儿乐什么都不会的废物,苍敔流从未想过抛弃他,只要这宝贝师弟一来,即便他只是来要钱的,苍敔流也高兴地不得了。
为了增添乐趣,他自然也要好好的演绎原主的行为。
他对三儿针对的话语不置可否,面容是暗夜生物不常见光的苍白,眸光中空无一物,这是相当狂妄的姿态。
“啰嗦。”
“你真是……”三儿对友人的这种死心眼的固执无奈的叹气,随即想到了什么,轻拍了一下石桌,“埠城那边似乎下个月有一趟镖要到了,听说押运的可是不得了的东西……”
他神秘的往苍敔流跟前凑了凑:“喂,有没有兴趣去看看啊。”
“嗤,是谁让你来找我的。“一眼看穿他的小把戏,毫不留情的戳穿他,苍敔流看着三儿扭得像毛毛虫似的两根粗眉,气定闲神的问。
“唉唉,果真瞒不过你。是穆百,就是埠城那个,你知道的,前些日子中毒了来找我的那个小白脸嘛。他听说你我是好友,非得缠着我让我给你带个信儿问问你干不干。”
心知这损人又收了别人的好处,他一巴掌将搂着自己肩膀的人扇开。
“出息,芄兰要来的日子也近了,待我将常鹫的账清了若还来得及,做一票也没什么。”他算了下宝贝师弟要来的日子,随后微微点头。
三儿整个人趴在石桌上,散发出颓废的气息,他算是对友人无法子了,只怏怏无力的说了一句:“你没救了,无药可医,病入膏肓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故事准备写得热血一点,去除主角装逼技能(咳咳)
力求这个故事写得情真意切感人肺腑,让苍敔流的属性升级为病态好了为了增加可读性,阿鳞我决定让苍禽兽来玩扮演游戏,
我去看了点攻略,努力让这一次的世界加入好玩儿的元素,(然并卵)
第31章32:狂妄的宠弟盗贼【2】
这日,苍敔流甫一将常鹫要的东西给了他,一手将一叠银票随手塞进衣袖中。
前后一万两。
“银货两讫,常公子你看看东西,我苍敔流不喜欢事后纠缠。”闲适的抱着双臂,手臂线条优美性感,因身量高大而眼睑低垂给人以无端的压抑与阴影。
常鹫眼睛眯得像只狐狸:“自然自然,还请待我验货。”
说着将那翡翠珠子双手护着放入一盆清水中,那盆水立刻被霞光笼罩,仿佛佛光般不似人间应有。
常鹫露出大喜的神色,立刻将东西擦干净收好。
“如神手苍公子所说,银货两讫,还望神手莫要泄漏消息。”
“你既然请了我便知道我的规矩,这点小事若是还需担忧,我恐怕早将招牌砸去烧火算了。”他勾起肆意嚣张的笑,这笑容透着无所不能的意味,他的声音是低沉如磬音的迷人,其中强烈的自信中甚至可以叫做自负,但是没有任何人会去质疑一个从未泄露过顾客的盗贼,即便是这盗贼最好的友人也没有从他这里得到过丝毫消息,他的口碑信誉足以令人安心。
“我这里不可能自毁长城,只要不是常公子你这里的人出问题便好。”他不软不硬的说了一句,随即脚尖一点,身影立刻化掠走为虚影“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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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敔流将这里的事情处理便立即往回走,他姿态悠缓的在青瓦屋顶上腾跃,由于一万两银子进账心情愉悦,速度便不怎么急。
而就是他这慢条斯理的速度才让他提前见到了那个他应该千般宠爱的师弟,芄兰。
“放开,快放开本公子!那东西是本公子先看上的,你这贼狗竟然敢强抢,你给本公子报上名来,日后看不打得你满地找牙,放开听见没有!你招子聋了不成,敢对你爷爷我动手,以后有你跪地求饶的时候!”
那声音清脆脆的满是无处可泄的恼怒,这怒火使得声音急促非常,因挣扎的动作太过用力而带着粗重的喘气声。
“嘴巴这么臭,你们给我帮这泼皮小乞好好洗一洗,诶!慢着,仔细看这模样长得还不赖嘛,就是不晓得这味道是否和你这皮相相符……嘿嘿。”愈说愈猥琐不堪起来,甚至伸出手想要在芄兰白嫩嫩的面皮上捏一把。
这人便是式城有名的二世祖,家中家中父亲楚坚是朝中从二品大都督,这人是家中独子,名为楚文卷,名字十分的文秀俊雅,但人却被家中养废了,成日在市井中欺男霸女斗鸡嫖娼,那是无恶不作的二世祖,偏他家中官品高无人敢惹,因为他一句话便家破人亡的绝不在少数。
而近日芄兰看中了楼里的一位小娘子,想着买些什么去一亲芳泽,倒霉便与这二世祖撞在了一块儿,这人还好死不死的非过来找芄兰不痛快。
“你滚,臭猪,吃粪去吧,敢碰我让你死!”芄兰见他要来摸自己立刻又慌又怒,扭着身子挣扎起来,妄图将抓着自己胳膊的两个练家子甩开。他自小被老爹还有师兄宠着溺着长大,哪里受过这种轻薄侮辱,恶狠狠的盯着楚文卷那模样简直要将他剁碎了才解气。
楚文卷见他似乎是被捏疼了胳膊,那泪汪汪的样子直令他浑身都发热,即便听到他骂自己臭猪让自己吃粪,也觉着这人看着美味的让他食指大动。
“嘿嘿,等将你扔在公子我的榻上,也定要教你在我胯下露出这可爱的模样。”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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