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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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衣?”他要给她看嫁衣吗?

李霁摇摇头,“今日不是嫁衣,是冬裙。”那嫁衣不知被多少人看过,他才不要让嘉让穿,她的嫁衣,以后只能经由他手。

管事毕恭毕敬的将裙衫呈了上来,李霁掀开幕布,将里头的衣裙铺散开,他牵起女孩儿的手,喉间咽了咽,从未说过情话的男人眸光灿灿的看着她,“试试,之死靡它”

四周终于静谧了下来, 嘉让看着李霁温柔又深情的眼神,她当然不会以为是李霁在向她告白。

之死靡它,出自《诗经·鄘风·柏舟》, 其中意思表达的便是爱情专一, 致死不变,而这一套天价嫁衣用这么决绝的爱意为其造势, 可想而知是多么受有情人的追捧。

嘉让记得贺兰颐就同自己讲过,“之死靡它”虽是嫁衣,却是前朝太宗皇帝为原配皇后简氏亲手绘制出来的, 就连宫中司衣都说没见过这般令人惊心动魄的瑰丽嫁衣。为着这嫁衣,上头的凤凰仙鹤双面绣都是专门花大价钱从姑苏请来的苏绣大家, 历时八个月绣制而成。

前朝太宗皇帝与简后的爱情故事源远流长,在民间话本与茶楼说书的润色中传扬甚广。

而那一套嫁衣, 也被珍藏在前朝的百珍馆,后来直到前朝覆灭,“之死靡它”不翼而飞,百年过去,这象征着爱情至死不渝的嫁衣已然成为传说。

后来诸多抛妻弃子, 或抛夫弃子的负心绯闻出现,人们都调笑着说,世间再无之死靡它, 也再无神仙眷侣。

只不过, 去岁一位绣娘, 带着“之死靡它”的绘图横空出世,说是查阅典籍,与翻阅前朝嫁衣的制样,经过一年的研究与改良, 将“之死靡它”再现人间。一时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而文曲街的檀衣阁,镇店之宝就是如今轰动一时的“之死靡它”。连带着四时节衣都水涨船高,成了裙中牡丹。而檀衣阁的幕后主人就是燕王。

李霁流露出这样近似诱哄的眼神,嘉让耳根蓦地一红,后知后觉的看着他的唇瓣,整个人仿佛被什么烧着似的,烫得惊人。

她眼神闪躲,顺着李霁的视线看过去,这是一件大红遍地织金齐胸襦裙,罩着浅红流彩暗花云对襟衫,色彩鲜妍,华贵柔美,是她在高门女眷身上才能看见的金红二色裙衫,只不过,像眼前这么繁复又奢贵的,嘉让还真没见过。

她从小到大穿着青灰道袍和素色男衫,只今年阿娘说她成年,让她穿得鲜亮一些,可眼前这件实在太过张扬,嘉让呼吸一滞,呐呐地问,“要让我穿吗?”

李霁点点头,将手伸向她的大氅系带上,男人低着头,指腹轻轻解开女子的氅衣。

嘉让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她自己也着实好奇,穿上会不会很好看。女子的氅衣被退下,李霁挽在自己的臂弯处,莞尔一笑,让她去屏风后换上。

“我不会偷看的,君子一言。”看着女孩儿不太信任的眼神,李霁闷笑,言辞恳切的保证着。

嘉让深呼吸一口气,眼下屋子里只燃着四盏烛,并不太亮,且屏风厚实,不会透光,嘉让定了定神抱着裙子走了进去。

李霁就坐在不远处,眼神晦暗,一眼不差的盯着烛火映照的墙面,黑色的影子纤细,只一团影子而已,都能从中窥见其柔美秀丽。女孩纤纤素手,解着衣衫的暗扣,一颗一颗的暗扣卸下,衣襟散开,再是腰间的束带,窸窸窣窣的脱衣声,听得男人喉头滚动,只见那紧紧裹着少女莹润身子的衣袍被褪下,挂在了木架上,裹着束胸的身子曲线依旧动人,李霁瞧着那单薄的双肩,忽而想起小雀山上那一回,少女因惊吓而颤动肩头,让人只想将一双手掌牢牢的覆上去,紧紧压制着

嘉让在里头匆匆裹上襦裙,却因胸前的诃子犯了难,她还真没穿过这样繁琐的衣饰。嘉让一脸难色。

“怎么了?”李霁在外头见她良久未动。

“我不会穿。”

李霁:“”

“要不还是算了吧?”她还是有些尴尬的,第一次穿女子裙衫给男子看,总觉得哪里奇奇怪怪的。

哪知李霁立马出声:“不行!”

“那你说怎么办?”嘉让回怼,颇有些使小性子。

李霁着实太想看她穿裙衫,那一回冬狩晚宴上见她穿乐姬的薄纱舞衣,他便一直隐秘的期待着能再看一次,无意中听闻檀衣阁来了一批新进的襦裙,待他见过之后,夜里就梦见了她娇娇俏俏的穿着襦裙站在自己面前,那般巧笑倩兮的模样,勾人的紧。

听她的语气有些急,李霁下意识出声,“我来帮你。”说着不等嘉让拒绝,立马绕过屏风。

见到突然出现的男人,嘉让衣衫散乱,但并没有哪里裸露,面上还是闪过一丝慌乱,有些好奇,“你会吗?”遮副疑惑又纯真的模样,叫人愈发生出要将她霸占的心思。

瞧不起人?李霁挑眉一笑,凑近前去,在她耳边轻声道:“你怎么不叫?”

“什么?”叫什么?他的气息轻轻的洒在耳尖处,颤得人喉头发紧。

本以为这孩子会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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慌失措的大叫或者拿衣衫掩住自己的身体,但她没有,冷静得很,这倒出乎了李霁的意料。

李霁见她裹不紧的诃子用白生生的手指按压着,上头的锁子骨小巧又精致,漂亮得很。他忍的辛苦,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姑娘按压在胸前的手,确切的来说,是那白皙饱满被掩住的胸口。

这方小小的屏风后,流动着旖旎又暧昧的气息,嘉让察觉到他恨不得吃了自己的眼神,再这样下去,她觉得燕王可能还会逮着她的嘴巴咬,想到在河边他恨不得咬断她舌头的架势,嘉让哆嗦了一下,立马转过身,用后背对着他,努力平静的道:“帮我挑个结。”

这便使唤上他了,李霁乐得其所,挑起她身后肩胛骨处的细带,灵活的打了个结,待襦裙穿好后,嘉让听他还没有离开的动静,“你、你出去吧”

哪知身后的人慢慢伸手搂住了她的双肩,下巴下面有力的手臂散着缕缕热气,李霁抱着她窄瘦的肩膀,将下颚虚虚靠在她的肩窝处,龙涎香混着忍冬的气息瞬间将她包裹,他好似有皮肤饥渴症一般,一点也不想撒手。

被他这样抱着虽然怪异,但不得不承认,她觉得很有安全感。

“喜欢我吗?”说着越搂越紧。

嘉让很怀疑,若是她说不喜欢,他怕是要把她勒死算了。

嘉让迟疑的点点头,小声道,“你勒着我了!”

“还没说喜不喜欢呢!”李霁似乎有些委屈,上辈子无论他怎么讨好她,或者在榻上怎么弄她,她都不曾说一句喜欢他,真心的不曾有,虚伪的也不曾有。

他对这个执念太深,深到不敢用权势逼迫,不敢看到她不快乐。所以当她没有推开自己的亲吻,没有拒绝为他穿裙衫,他便贪心的想要更多。

讨伐似的撒娇声,是高高在上,仙姿玉骨的燕王殿下发出来的,猛虎听了都要一颤,这谁受得了啊!嘉让忙不迭的点头,“喜欢,喜欢!”

李霁听了果然高兴,将人转了过来,猛地亲了一口少女的额头,亲自为他她套上对襟大袖衫,女孩儿像个提线木偶一般,愣愣的看着尊贵的燕王殿下为她鞍前马后的穿衣,撩发。

收拾好后,李霁牵着嘉让的手走了出来,屏风外敞亮了许多,烛下观美人,玉色肌体,肤蕴含光,煞是浓艳昳丽。

李霁赞叹的眼神直勾勾赤条条的要溢出了眼眶似的,女孩儿高挑,金红二色相交辉映极为浓墨重彩,锁子骨那处奶白色的肌肤大片的裸/露在外,红的衣裙,白的体肤,让人第一眼不知该看向何处。

嘉让怯怯的抬起头,一截白皙又修长的玉颈让男人失了神,她鼓起勇气问道,“好看吗?”

她大概是好看的吧,因为他的眼睛好像有光。

李霁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她的跟前,抬起手将女孩儿碍眼的玉簪拔了,做少年打扮的发髻松散开来,发丝微曲的垂下,满头青丝如华光倾泄,像是异域胡姬的头发,不似那千篇一律的顺直乌发。

李霁一直都知道她好看,可附一见着她这般,他难以想象日后她为他穿上凤冠霞帔是何等惊心动魄的模样。

“之死靡它”冬时锦,娇媚又华贵,这时却只能用来衬托眼前的女子,她的容颜艳色,一点也未被这身衣裙所掩盖。

庄重不失风情,雅致点缀其中,她是上元节最美的华灯花火。

男人点头,颤着声隐忍说道:“恢复身份,做我的新娘吧!”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要很晚了,我爆肝吧,我这个废物呜呜呜

年后出了两件震惊朝野的大事, 正月十六的早朝修文帝姗姗来迟,朝臣议论纷纷。

秦王面色极为难看,而秦王党更是人心惶惶, 万烨自年前病情就极为严重, 只不过一直对外瞒着,眼见就要好转一些, 却没想到还是没能熬过元宵,死在了府里。

其次便是苗疆土司府,据驿馆传来快报, 苗疆土司府早年被朝廷敕令禁止的降头术又死灰复燃,且有进一步扩大之势, 最终导致土司府暴动。

贺兰集为着万烨之死忙的脚不离地,朝中风向也以压倒势的力量往四皇子党身上斜。

修文帝在早朝之时, 念了一段悼词,哀悼国之砥柱万爱卿,自此,便立马下旨整顿沧州官僚,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明里暗里谁不知沧州是万烨的底牌,如今万烨一死就要拿沧州开刀,秦王是彻底失势, 偏偏修文帝指派贺兰集前去沧州整顿, 更是将秦王党扒皮抽筋似的粉碎得四分五裂。

“回陛下, 苗疆自去岁伊始便有人举发土司府内部动用禁术,如今暴动致使宣抚使被害,这才彻底瞒不住,微臣认为, 此事刻不容缓,应即刻派遣官员调查,镇压。”

“依爱卿所言,可派谁前去?”苗疆的巫术的确邪门,而降头术已经消失了近五十年,此事突然出现,定是与朝中风向有关联。

修文帝扫了一眼崔鹤唳。青年将军在一众文官里显得威猛异常,若不是有贺兰集与老七在列,那真是鹤立鸡群一般的存在,就在朝臣以为修文帝要委以重任于崔鹤唳,哪知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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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帝只是询问于崔鹤唳,“崔爱卿可有合适的人选?”

“微臣认为兵部侍郎纪大人能当胜任。”兵部侍郎纪严便是英国公的儿子,纪澜灿的兄长。

因着崔鹤唳的举荐,最后定下来的人果然就是纪严。而在外人看来,这不过是崔鹤唳传达四皇子李霖的意思。

贺兰集出发沧州之前,同崔鹤唳泛舟江上,两人上元节才感叹人事无常,今日就调笑着抿了口小酒。

“年轻到底就是好,你看这万烨,果真被咱们给熬死了。”

崔鹤唳心中存着事,有些不在状态,“太便宜他了”

可不是太便宜了吗,若不是他的野心勃勃,崔家也不会被他勾陷,被修文帝忌惮,险些害得家破人亡。

父亲,大哥,崔家军成千上万将士的命这一笔一笔的仇,可不会因为他的死而消散。

“我去沧州后,一切按原计划行事,你在京中留意土司府那边的动向,我觉得这次禁术来的早有预谋似的。”无外乎贺兰集会这样说,早在去岁阿迁从苗疆回来就告诉他土司府的禁术有复燃之势,只是当时并没人注意。

他们怀疑土司府的暴动与英国公府有关,如今万烨倒了,但暗处的蛇可一直在吐着蛇信子。

“若是英国公府所为,那么纪严定能解决好这件事。”

“你莫小瞧了这巫蛊之术,里头邪门的很,我就怕他们同土司府达成了什么交易,你在京中多多留意。”

崔鹤唳应了下来。

“少爷,您的嘴怎么又破了?”昨日回来得太晚,嘉让睡到了日上三竿,兰荇端着热水进来伺候嘉让洗漱,看着迷迷糊糊的少女一脸萌态,嘴唇水润又红艳,而这次破的不是嘴角,直接是嘴唇了。

嘉让打着哈哈圆了过去,兰荇拧净了巾帕,“少爷,济善所那边,今日来了封信。”

“信?什么信?”嘉让立马清醒。

兰荇将信从怀里拿出来递给了嘉让,少女一目十行,随即乐呵呵的朝兰荇眨眼睛,“少爷我就知道,下个月初便要初试了。”

“啊?这么快?”兰荇撇了撇嘴,“那要是通过了,少爷还带奴婢去吗?”

“你一个姑娘家出门在外不方便,少爷给你找门好亲事,把你嫁出去!”说着将通知信压在了绣枕底下。

“奴婢可不嫁人!”说着竟闹了别扭似的转过了身。嘉让哪有不知道的,这姑娘从小跟着她长大,晓得她身份,也晓得她的志向,她总说要向自己看齐。

“少爷不嫁人,奴婢就不嫁人,少爷要是走了,奴婢就在府里等着,等到哪日少爷心想事成,奴婢就一辈子跟着少爷!”

看着女孩儿坚定的目光,嘉让一时之间身上仿佛充满了力量似的。她回想起昨日同燕王殿下的谈话。

他说要她恢复女儿身,娶她做王妃。她的感受虽然很奇特异样,但还是开口拒绝了,看着他眼中希冀的星光缩做了一小团乌云。她有些不忍,但还是坚持了自己的初衷。

“我年后就要参加无疆墨者的考核,到时候天南地北的游荡,而且很长一段时日不在京城。”看着男人越来越暗的眼神,嘉让有些气短,但还是将拒绝的话说出了口,“所以,我不能嫁给你”

李霁嘴唇翕动,有些受伤,却不死心的继续道,“先别回绝得这么干脆!”

“为、为什么?”

李霁想了想,艰难的做了个决定,“你不是喜欢我吗?难道你不想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李霁收起了锋利的爪牙,将自己尽可能的伪装得良善温和,企图让这个心软的女孩儿因为他的循循善诱而改变想法。

嘉让呐呐的点了点头,“想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可是”

“可是什么?”李霁凝着眉梢。

“可是我更想做自己想做的事,我想去更广阔的天地间,若是一直待在檀京,难免牖中窥日,故步自封。

殿下,我想身体力行,参悟人间大义,更想丹漆,追随墨家先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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