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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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无法欺骗自己,他太懂男人的那种眼神了,就像在看势在必得的猎物即将成为私有物一般。

他不太想继续深思下去,自己不在京中的这些时日,很多事情已然脱离了原来的轨迹,而他却一概不知。李霁与应嘉让为何相识?如今的关系因何而亲近?而李霁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些他都得一一探究。

他看着应嘉让的屋子,比较满意的。心好痛,无法fu吸

害,不说这些让人迎风落泪的事情了,所以俺想说,真的好感谢一直看正版的小朋友,我爱你们鸭!!!

今日的早朝要事便是修文帝册封七皇子为燕王一事。

李霁头戴白玉雕蟒梁冠, 身着金黄色皇子朝服。披领与裳俱表以紫貂,袖端则是薰貂。其绣文两肩前后为正龙各一,襞积为行龙六, 间以五色云纹, 用了片金加海龙缘,腰帷行龙四, 裳行龙八,披领行龙二,袖端正各一。中有襞积, 下幅为八宝平水。脚踩玄色烫金皂靴,步步生威。

午门城楼上的钟鼓被敲响, 朝中官员已在凤岩楼下等候多时,卯时钟声响起, 宫门开启。百官依次进入,过金水桥在广场整理仪容,而御史在旁行监督职之责。

清晨旭日初升,檀色宫墙与金色初阳相交辉映,大齐皇宫矗立在北方之巅, 仿若在九天之上,只以一个静默的旁观者的身份俯瞰风云红尘,世事变迁。皇宫里的人一直在老去, 仿若也只有它永远正年轻。

“吾皇万岁, 万岁万万岁!”大臣们手持笏板, 向修文帝行君臣之礼。

“朕与阁老左相商讨七皇子册封一事,欲封七皇子为燕王,赐封地燕州”

食邑与封赏由大总管张全德代为传旨。底下的官员都知道这是要将七皇子正式踢出储位之争的象牙塔了,反正七皇子闲云野鹤, 已过弱冠之龄,再说与朝臣们都无利益关系,燕州又是那等中规中矩之地,既不富庶也不贫瘠,封给七皇子也不算辱没了他,便都默不作声,赞成了七皇子的册封一事。

李霁谢过恩之后,倒是一脸淡然,圣旨里说的也明白,等冬狩结束之后,燕王便立马回封地,只有宫中盛大节日与皇上传唤才得以入京。

而后,便是崔鹤唳的的后续述职事宜,崔鹤唳手持象笏,身形微拜,不卑不亢,那雄姿英发很难让人忽略他的存在,朝臣们的目光都紧紧锁定在这个年轻的大将军身上,只见他头戴花犀六梁远游冠,身着二品锦鸡紫圆领袍,劲腰上扣着金玉蹀躞带,为十三銙金饰,金鱼带贴身配在其腰侧。

身姿雄健挺拔,声音中气十足,是那已经长成了的低沉稳重的音色,对作战方案的见解分析字字珠玑,更是以小见大,见微知著,提出怀柔政策,要与戎狄通商互市的草案。

话语一出,整个人虽然也是极为有气势,但与身着武将铠甲时的有些不一样,现下带了些文官身上的儒雅又糅合了江湖侠气。

颇有一股:我有一壶酒,足以慰风尘。尽倾江海里,赠饮天下人的气魄。

文武百官被崔鹤唳一针见血的建言大惊,不小的躁动之后,便是各执己见,多数官员还是持反对之态。崔鹤唳本就是草草一带,并不想深究,但脑中忽而闪过那白骨野于露,千里无鸡鸣的边塞景象。

复而粗一眼看着龙椅上的天下之主,四海之君,只要他一句话,就只要他一句话

可惜,他最终也还是没能听到想要的回答。只简简单单一句“日后再议”便是将自己这三日来的苦思打入未期,眼底再也没了期待。

散朝后,崔鹤唳一直不紧不慢跟随在李霁身后,两旁都是高耸的宫墙,宫道处三三两两的官员小声攀谈。

万烨倒是依旧老神在在,气色极好,他走在李霁前头,却在一旁处停了步子,笑吟吟的等着李霁,“老臣恭喜燕王殿下,此去燕州一路平安。”

“如万大人所愿。”并不看他,神情桀骜的很。

万烨见他如此,却是意外,其实修文帝之所以提前册封七皇子,自己在里面也是提了两嘴,他也是怕七皇子这个变数太大,才巴不得七皇子赶紧去封地,别在京中添乱,白给李霖做助力。

虽说这七皇子没什么实权,但若是真如李霄猜测的那样,他与国公府和崔鹤唳在密谋着什么,那未免也太过于深藏不露?这样一个人隐藏在暗处,随时伺机而动,这才是最可怕之处。

万烨未再多置一词,便带着笑上了万府的马车离去。

李霁却是在宫墙下等着崔鹤唳,待人由远及近,两个丰神俊朗的天之骄子磁场和谐。

李霁朗朗出声:“将军之言,必能所成。”

竟是难得的承诺与抚慰,宫中耳目众多,崔鹤唳不便多做停留,对着李霁浅浅一笑,声音不疾不徐,又极为隐晦:“这还要看燕王殿下了。”

十七将这四个月京中发生的大小事宜事无巨细记录在册,崔鹤唳拿着一叠厚厚的信纸,一目十行,突然,眼神微顿。

其中一封信件中,记录了十年前放出宫的盘月宫掌事姑姑全家被杀一案。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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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贤妃却在极力掩饰什么,暗中阻挠大理寺查案。那掌事姑姑曾是她手底下的人。

“将这些信件都烧了。”这是要保全贤妃娘娘。这件事若是真的给李霁查了出来,牵扯到贤妃娘娘,那修文帝不久也会知道,牵一发而动全身,李霁绝不能找到她

十七敛下眼睫,神情微顿,“是。”

而后又将一旁将查到的七皇子与应嘉让之间的往来复述了一遍,大抵便是两人在四夷馆应该有过一面之缘,后在小雀山,应嘉让阴差阳错救了李霁一命,后来李霁召应嘉让去皇子府谈话,才有了前两日李霁去往南京阁一事。

崔鹤唳垂下眼眸,手指在书案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轻点,不知在想着什么,十七见状,以为是朝中发生了什么大事,若是主子不说,他也不知怎么为主子排忧解难。十七迟疑着开口:“将军,骁骑营斥候军中的应敏让来找过您。”

崔鹤唳抬眸:“找我何事?”

十七:“他是说,应祭酒为答谢您的提拔与厚爱,想宴请您过府一叙,以表感激。”

崔鹤唳嘴角微扬:“祭酒大人倒是个妙人。”

十七:“您若是不去,那应敏让也说了,若是庶务繁忙,也就不多叨扰。诚意还是做的足。”

崔鹤唳面上渐渐变得松泛:“让管事去一趟应府,就说,三日之后,叨扰贵府。”

这回十七却是心下一怔,将军回来可是谢绝了多场宴会,这个应府的邀宴却是一口就答应了。

莫不是这应敏让真得了将军的青眼?那以后的造化便是极大的,十七也为这个年轻人莫大的机遇而肯定了这个人。

应府得到了崔将军的回应,也是欣喜,最兴奋的莫过于应敏让,一整天都是亢奋的状态,就连应嘉让旁敲侧击的念叨着贺兰颐的名字,都没能影响他的好心情。

嘉让噎了一句:“索性你跟你的崔将军过得了。”

敏让不知道嘉让为什么这么热衷于自己与贺兰颐这件事,只得把它归属于大概是女人的八卦天性使然。顺便怼了一句:“你以为我不想?”

嘉让觉得这个哥哥大概不会有姑娘会喜欢了,真的,崔将军就是他现在的全部,谁也抢不走崔将军在他心中的地位。

不过听说崔鹤唳要来,嘉让心中也隐隐有些期待,毕竟是救过自己一命的恩人。虽然他可能忘记了,但她会记得很牢的。

最近的定国公府可是各位世家夫人竞相热议的话题,无外乎是那国公夫人要为世子爷娶妻,如今正在相看檀京城的世家贵女。

虽说老国公一过世,定国公府的门楣今时不同往日,一度式微,可这位贺兰世子却是个有本事的,如今与三皇子交好,三皇子是谁?那可是万烨万大人的外孙,那万大人可是先皇后和如今万贤妃的父亲,在外人眼里,三皇子那是储君之位最有力的争夺者,和他交好,那便是与未来的天子直接搭上关系,以后的地位更是高不可攀。

国公夫人看国公爷的身体一天好过一天,更是希望儿子早些成家,府里除了顼姐儿出阁,一直都没有什么喜事发生,而老夫人的身体也大不如前,若是老夫人再出个什么事,这些孩子的嫁娶那便是个大问题。

老夫人与国公夫人眼下合计的却是贺兰颐的婚事,再过一个月,便是贺兰颐的及笄之礼。

国公夫人:“她那个性子,如何做得宗妇?”

老夫人疼爱贺兰颐,笑眯眯地朝儿媳妇说:“哪有做娘的这样说女儿的。颐儿的性子是极好的,活泼,招人疼。”

国公夫人也是极为无奈,每次贺兰颐只要一闯祸,老夫人就护着她,自己也不好驳了母亲的面子,所以现在的这个小女儿,虽有小聪明,但是却不服管教,若不是有她哥哥撑腰,以后的丈夫婆婆哪个会爱重她?

国公夫人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儿媳是怕颐儿那个张扬的性子为未来婆家不喜。”

老夫人静默了一会儿,虽然她喜欢小孙女儿这个活泼劲儿,可别的世家夫人给嫡子挑新妇,却都是首选稳重端庄的女孩儿。颐儿的性子说不上跋扈,却也是个小滑头,若是跟婆家处不好,那吃亏的还是颐儿自己。

这时贺兰集兄妹过来请安,屋外的丫鬟得了里头老夫人的许可,恭敬地将两人请了进去。

两人请过安后,便坐在下首,兄妹两个皆是一副好颜色,男子身姿挺拔颀长,宽肩窄腰,穿了件蓝底金线折花云纹圆领袍,眉眼清明,睡凤眼天生温柔和煦,英俊逼人。

脸上和颜悦色,说话温润沉稳,像是用木锤击打着青铜编钟似的,听得人心旷神怡。

女子玲珑娇小,一双水灵灵的杏眼圆溜溜带着狡黠,樱粉色的嘴唇饱满水润,模样可爱娇俏,穿着一身檀色绣花挑金丝的齐胸襦裙,外头罩着一件茜素红的轻薄披风,行走间耳上小巧的珍珠耳坠子也一晃一晃的。坐下之后也不老实,冲着老夫人娇憨的眨眨眼,模样灵动,像只小狐狸。

贺兰颐嘴唇嘟囔着:“祖母与母亲可又是在挤兑我?”小小的脸上尽是委屈与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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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夫人拉下脸来,“颐儿,勿要恃宠而骄。”

贺兰颐心中的气焰顿时上来了,她就喜欢和唠唠叨叨,爱说教的母亲对着干:“祖母,你看母亲,颐儿没有恃宠而骄!”

老夫人看着嫡孙儿们乐呵呵的,有这么出色的孩子们,老夫人心中是真欢喜。为了不让儿媳面子上不好看,老夫人又做了个和事佬:“颐儿是在仗着我这个好脾气祖母才敢骄纵呢,老大媳妇儿,你说,颐儿在她爹,她哥哥面前是不是老实得很?”

国公夫人也识趣的点了点头,这事儿就算翻篇。

贺兰颐闲不住,看了眼哥哥,又看了一眼祖母和母亲,笑吟吟地说:“祖母与母亲可是在给哥哥相看英国公家的纪大小姐?”她是听了纪澜斯的抱怨。

国公夫人一脸诧异的看着女儿,她是如何知道的?“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

“哥哥你说句话啊!”贺兰颐看着坐在一旁悠闲喝茶的哥哥,神态自若,仿佛事不关己,从容得很。

“说什么?婚事但凭祖母与母亲做主便是。”可说完,他脑海里便浮现出一幅画面,一个生动灵气的少年嘴角沾着汁水,目光盈盈的朝他看来,贺兰集心中一震,浑身有些酥麻,却又很快消散下去,他可是个男子,怎么还总想着这些呢?

贺兰集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反正也无甚倾心的女子,只要能为定国公府开枝散叶,传续香火,和谁成亲都一样,罢了。

这便是贺兰集,总是耐心沉稳,待人温和。他就像是人的体温一样,规律恒温,起伏不大。

若是说李霁像黑暗中的狼,危险,冷血。崔鹤唳像火焰,炽热,浓烈。那么贺兰集就是一杯水,淡然,克制。

国公夫人自是很满意,赞赏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贺兰颐却不掖着藏着,“哼,哥哥你就装吧,我都知道了。”

贺兰颐觉得哥哥脑子铁定是进水了,那纪大小姐是谁?母亲不知道的话,他还不知道么?她觊觎着七殿下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在她们这层世家小姐圈子里谁人不知?难不成他还真想娶一个满心爱慕别人的女子做宗妇不成?

贺兰集用眼神示意妹妹不得乱说,贺兰颐顿时心领神会,闭了嘴,心里却怪怪的。

她的直觉告诉她,哥哥心里肯定有人了,上次见着他去以前书院念书时住的房子里头翻东西,以为哥哥是在找书,却是捏着一只小小的竹片编织的小竹马,神色喜悦,问他是什么,他却掖掖藏藏,不明着说。

当下她便想着,非得将哥哥遮遮掩掩的人诈出来不可。她可不想让哥哥牺牲掉姻缘娶一个不喜欢的女人做她嫂子。

老夫人眼睛精明着,她不动声色的打量着长孙,方才那一瞬间的慌乱像一道裂痕,慢慢的将他出卖。

老夫人清楚自己这个孙儿,他要扛起国公府这个家族重担子,肩上有了责任,他拎得清,不会为儿女情长分出多余的心思。

老夫人心中叹了口气,做贺兰家的子孙,没有谁是能潇洒随性的。也不知长孙这份克制隐忍是好是坏。

话头一转,国公夫人将贺兰颐下个月及笄一事提了出来:“你这一个月老实在家中待着,我与你祖母已经请了盐花胡同的刘娘子做赞者。”

贺兰颐看了一眼祖母,祖母的眼神也是不可置否的,“母亲,那是不是女儿的亲事也要定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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