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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哥那儿再添两匹缂丝料,我看百蝶穿花就好。”重华正如轻灵的燕子,整个人几乎在广阔的蘼芜宫层层叠叠的箱笼间飞起来,边看边不停指挥已经忙的团团转的一群人,“这里再添两对镯,上回公主舅母来朝贺时送的那盒去哪儿了?”
草原常过的一贯是冬狩节,这是娜宁头一次见到年关下世家之间备礼的忙乱——她正要开口催问重华何时启程。“……玉的这对加进父亲的礼,姐夫这儿只留金的”打发走侍人的小郡王却先截住了话头,“你那里可还有亲近的友人,家中已有眷属或上有母父的?”草原公主闻言茫然的抬头:“诚郡主?”盖上礼盒的重华翻了个白眼:“除了我的表姐妹们。”
陛下虽苦留孙子同刚订婚的孙媳,却耐不过儿媳一月三封信的催法。等到娜宁与重华终于从京都取官道启程,皇城里隆重至极的腊八都已经过了——这毕竟是新立储位的头年。
京都与金陵原是极近的,取官道至多七八日就可直入城中。可惜重华一向不是安于闺帷的那类公子,每到一地常要盘桓一日,似乎连年节的欢悦也吸引不了他归家。
这日又在车中,窗外正值冬雪薄暮,炊烟又盛。躺烦了的重华歪着头,问旁边背着茶经的女子:“我说公主殿下,何不等来年,我跟你回一趟草原如何?毡账连绵,牛羊成群,我还听得有酥茶,奶酒……风味果真卓绝?”
娜宁自顾背完一段,闭着眼清咳打断:“夫君纵马轻狂之习未改,臣绝不同行。”郡王于是凑过来扯着袖子极力撒娇:“娜~宁……娜宁妹妹?”
“您就是喊姐姐也不行。”公主放下手里的书册,不为所动地替他披上滑脱的裘衣。重华大叹无趣,重重倒回榻上。娜宁却欺身上来半压在郡王身上,又向裘衣下伸进手,隔着恍若无物的里衣揉那挺翘圆润的股瓣。郡王耳边是公主低至不清的昵语:“重华…哥哥……”
进城门时正是小年,郡王府接人的车马早迎至前头,一路将郡王及公主一行护送至街前。郡王好容易说服公主,得以弃车骑马。娜宁本人却坐在车中,仍闭目养神。
又有一向服侍重华的小厮凑到重华马边先报:“二哥儿不知,汗王君来访呢,此刻老爷正接待。”重华果然欢喜不止,又问:“果真是那位‘草原明珠’?”不等应答且耐不住使坏,“咱们只不同公主说,到时再瞧她怎样高兴。”
过昌隆门时,恰逢暮色四合,小年夜的烟花,一时伴着爆裂的欢愉之声盛开在金陵上空。一路在前头撒欢的郡王,此一时又凑到车旁,忙不迭的分享:“娜娜,快来看!”
娜宁掀帘看时,只见一簇簇上升炸裂的烟火,在夜空的各处交织。糅合这城中万家欢愉的喧闹,和身旁之人迎着烛火模糊而灿烂的笑颜,一同构成这回程的极盛之景。
烟火将熄时,前头远远又传来重华的声音:
“我们到家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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