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南淮示意他们望向窗外,宁府的方向燃着火光,像是要照亮整个帝京。
昭楚些惊了,急忙道:“你真把人家给烧了!”
“宁府是将军府,一直被重兵把守,轻易进不去,里面的人也难出来。你知道是为何?”李南淮问宁枕山。
难道不是因为宁府是功勋家?宁枕山的遗孀是名门贵女,宁枕山死了,朝廷必然要派重兵把手着宁府,一来是因为里面的人,二来是将军府的东西。
这重兵自然是裴钱的重兵。
将军府的东西不会轻易放到台面上来,裴钱就算是把持了宁府,也拿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但也让旁人无法接近。
若不一把火烧了宁府,就凭宁枕山现在老鼠一样的面貌怎么能有机会见一面夫人孩子?怎么有机会潜进去把该拿的东西拿出来?
“放心,一时半会儿灭不了。宁大帅,你夫人孩子现在刚被救出来,你若不去看一眼,一会儿便被送入内阁首辅的府上了。首辅夫人怜悯你夫人,着急叫人来接。”
宁枕山不知内阁首辅闻律是否清廉,首辅的夫人来接他的夫人,总比被接入皇宫要好,起码安稳些。
宁枕山急忙单膝跪地拜道:“世子殿下,我许久未见妻儿,便不再多奉陪了。”说罢便起身离去。
顾濯愣了一会儿,心说这闻律的名字好像多少有点熟悉?似乎是从谢熠秋的嘴里听到过。
似乎是那夜,谢熠秋把一肚子的话都说了出来——
“朕的身边都是裴钱的亲信,你所知道的,北镇抚司总旗杨贞,库部员外郎魏畅,正五品谏议大夫仝恕,副总管嵇章徳,内阁首辅闻律......死了的没死的,个个都是朕给他们封官加爵,却都不是朕的人。朕故意重用他们,李南淮便会替朕杀了他们。”
顾濯手中酒杯瞬时跌落,撒了一桌子。
闻律是裴钱的人?
宁枕山已经走远,顾濯也来不及叫住。只闻李南淮笑了一声,神色俊逸,略带几分倨傲。“怎么?酒杯都拿不住了?还是你在皇宫中喝惯了琼浆玉露,喝不下秀春楼的酒?”
顾濯疑虑万千,这李南淮对宁枕山的态度到底如何,若是有意帮他,怎会让闻律的夫人轻易将宁枕山的夫人接过去?
顾濯道:“闻律夫人怎会好心帮一个不认识的人?怎么突然要将宁夫人接过去住?”
“帝京贵妇之间的互相帮忙罢了。虽然闻律与宁枕山毫无瓜葛,但是夫人之间总是格外好说话。闻元洲虽不是个好东西,有时候却是能信得过。儿子如此,当老子的也大概差不多。”
李南淮虽然这样说,但顾濯听着却不像李南淮能说出来的话。一个多疑又满是心思的罪臣之子,能从诏狱里安稳出来活到现在,甚至授了官职,靠的便是谨慎与果断。如今怎么轻易便觉得闻律是个能信赖的人?
顾濯见事蹊跷,拜了别,便出了秀春楼。常街上人不少,大概都是看着宁府走了水,急忙出来看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