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先生,我们没多少时间陪你在这喝茶,只要你告诉我们你知道的情报,我们会为你提供最好的茶叶。”带队来运城的田中隆夫心有余悸的看着桌上摆着的那一大碗黄绿色的汤水,他实在是想不出这个胖子是怎么喝下这种东西的,那碗里的汤水看着就像是伤寒病人呕吐出来的东西,实在是太恶心了。
“你们想知道什么?”满面油光的陈云峰抱着自己的大碗窝在太师椅里,身后站着个日本女人温柔的为他按摩着肩膀,那懒散的样子像极了个地主富家翁。
“袭击运城机场的人在哪里?他们是什么人?有多少?什么武器装备?”田中隆夫摸出包香烟,抽出一支扔给陈云峰,既然陈云峰已经答应向他们投诚,田中隆夫不介意和陈云峰之间的对话不是审讯,而更像是在拉家常。事实上,像田中隆夫这样资深的特高课特工,都接受过特高课大本营乃至德国情报部门的特训,他们在审讯俘虏上都很有一套,能从被审问人员不经意间吐露出的只言片语中分析出他们想要的情报。
“陈先生,你这样很不好,我们拿你当朋友对待,可是你却在搪塞我们,这样很不好。”见陈云峰只顾着喝那榆树叶子煮的水,一个字也不肯说,田中隆夫摇着头招手叫进来了两个满脸横肉的日军士兵。田中隆夫反对在审问过程中使用刑讯手段,他只是想给陈云峰施加一点压力,果然,那两个日军士兵的出现引起了陈云峰的慌乱,这个胖子是害怕受刑的。
“陈先生,在我们赶来运城之前,我们在重庆的人就已经把你被俘之后向我们投诚的消息散布了出去,你想想,你还能再回到军统那边去吗?他们会在看到你的第一时间就开枪打死你,对他们来说,你是个叛徒。”田中隆夫掏出打火机为脸色苍白大汗淋漓的陈云峰把烟点上,继续说道,“所以,你只有投靠我们,投靠我们大日本皇军,你才有出路,因为我们会保护你不被军统的锄奸队杀死。”
“他们就住在,,,”看着田中放在桌子上的那几封大洋,陈云峰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田中隆夫根本就听不清楚,可陈云峰的心思好像全都放在了那些大洋上,田中隆夫只好把自己的椅子向前挪了挪,把脑袋凑了过去极力的想挺清楚陈云峰都说了什么。“啊”的一声惨叫从田中的嘴里发出,他的一只耳朵被陈云峰死死的咬在了嘴里,不仅如此,陈云峰还抓起桌上的锡制酒壶一个劲的砸着田中的脑袋。
“小鬼子们,你们都是蠢货。”被扯开后按在地上的陈云峰咧着满是鲜血的大嘴一个劲的笑着,“爷爷我好好的中国人不做,为什么要做你们日本人的狗?你们这些蠢货日本人都被爷爷我给骗了吧,老子做了十几年厨子,光是伺候别人了。在你们这的几天可是我这辈子过的最快活的日子,天天大酒大肉的吃喝着,你们日本的女人老子睡着,老子这辈子没白活一场。”被压在地上的陈云峰声音越来越小,嘴巴里开始冒出黑血。
“不好,这家伙服毒了。”被咬掉了一只耳朵的田中隆夫顾不上处理自己的伤口,急吼吼的叫来了军医马上给陈云峰救治,可军医根本不知道陈云峰中的是什么毒,急的他满头是汗也无从下手。
“别废那劲了,没熟透的山果加上榆树叶子煮的水,那就是无药可救。”陈云峰忍着肚子里的剧痛慢慢坐了起来,“你们刚才也吃了山果炖鸡,也都喝了那榆树水,所以,你们一个也别想活着离开运城。”陈云峰张大了满是黑血的大嘴,哈哈哈的笑个不停,听的田中隆夫他们浑身发冷。
几分钟后,一脸青黑的陈云峰终于把自己给毒死了,这样一个怕死怕疼的厨子,一个只是被军统的人临时哄骗为国效命的小人物,一个永远不会出现在军统阵亡名单上的平民,竟然用了这样一种方法结束了自己的性命,就因为他害怕自己抗不过日本人的严刑拷问,会说出唐磊他们和游击队藏身的那个村子。
食物相克的道理,厨师世家出身的陈云峰岂能不知,他从小就被爷爷逼着背了很多食物相克的口诀,想要从中找出一样来把自己毒死,对陈云峰而言,简直是太简单了。一直到战争结束之后,国民政府的人在接收了大量日方资料之后,才在特高课太原站的一份报告里找到了这段记载:军统运城情报员陈云峰在受伤被俘后求生无望,用自制的毒药毒死自己连同6名特高课资深特工,致使特高课追查运城机场被袭事件一度搁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