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水伯带着黑衣卫离去,独留下张机一人站在门外。
父子两人在这个时候都沉默了下来,没人说话,在寂寥的环境中这沉默的两人,显得格外的符合这苍凉的意境!
“嘎吱……”
就在张机心里起伏不定,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推门进去的时候,面前的房门缓缓的打开了。
抬头看去,只见一个身形瘦削,两鬓斑白,脸上有了不少纹路的老年男子站在打开的房门中央。张机见到自己的父亲,明显老态的父亲,眼泪夺眶而出,张了张嘴,想要喊‘爹’,但是声音哽咽的他没能说出来,只有呜咽声证明他说了些什么……
张父看着自己的孩子,十多年没见的孩子,每次只能从自己的妻子手中的信得到一丝消息的孩子,也是自己唯一的孩子,眼眶中的泪水也是忍不住流了下来。何人能够理解一个父亲,一个把所有的心血都倾注到了自己孩子身上的父亲,希望孩子能够光耀门楣,壮大家族的父亲,在这十多年里是如何过来的吗?没有,没有亲身经历是无法真正体会其中的辛酸,尤其是在这个妻妾成群,子孙成群的时代,是没法去体会到的。
过了良久,父子二人同时平复了激荡的心情,张父匆忙抹了抹脸上的泪水,说道:“仲景回来啦!快进来!”
喜悦之情溢于言表,闻言张机擦泪的手顿了一下,心情更加复杂了。
虽然停顿的时间很短,短到几乎不能察觉,可是一直看着自己儿子的张父还是看到了,心里十分的欣慰,因为这代表自己的儿子心里一直都有自己。旋即转身向里边走去。
张机见此,跟在后边进了书房。
书房并不大,需要走的路,并不长,可是张机看得出就这么点路,父亲走得并不是那么轻松,似乎是腿上有毛病。看到这,心里不只是复杂,更多的是觉得对不住自己的父亲。以往父亲对自己的全力培养,并不仅仅是希望自己能够光耀门楣,还包含着浓浓的父爱。要不然为什么没有弟弟妹妹的出现,连个小娘都没有。
想到这里,张机的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不过好在现在的他可是整个历史上第一座医学院的院长之一,也受到主公张羽的万分器重,不由得有了一丝安慰。
进了书房,张父并没有坐到书桌后边的椅子上,而是和张机一起坐到了桌子旁。
“你……”
“你……”
坐下之后,父子二人心有灵犀般的同时开了口,说了一个‘你’字之后又同时闭上了嘴,看向了对方,再次沉默了下来。
最后还是张父首先打破了沉默,说道:“仲景,你先说吧?”
张机说道:“爹,还是你先说吧!”
张父听到这声熟悉的‘爹’,身体猛地一震,有种再次落泪的感觉,缓了缓,错过这股泪意,说道:“没事,你说吧,我也是想问问你这些年在外经历了些什么。”
闻言,张机点点头,说了起来,不过并没有提到自己在长沙做太守的事情,而是从离开太守府后的事情开始讲起。
张机在辞别长沙的同僚之后,肚子一人踏上了游医天下的路途,首先就是到了交州,最远抵达了朱崖郡,也是交州最南边的郡了,随后又进入到蜀地,到过成都、梓潼、汉中;之后又进入到大汉的西边,经由张掖、酒泉进入到了敦煌,后又进入到龟兹、且末、疏勒,再花了一年的时间才又回到了中原地区,之后被张羽找到去往了北边的幽州。
又着重讲诉了在幽州这些年的经历,又详细说了征北将军对医学院有多么的重视,而自己就是医学院仅有的两位院长之一。
张父被这些深深的震撼了,算的上饱读诗书的他不由想起了战国时期的稷下学宫,这必定是要名留青史啊!想到这里张父涨红了脸,有了扬眉吐气的感觉。
说起来他并不担心张机游历天下会不会遇上危险,因为郎中虽然不为士人看在眼里,但是也没有过分的欺压,盖因说不定什么时候就需要郎中。所以作为一个郎中就算是被土匪打劫也不会有生命危险,尤其是这种游历天下的郎中,反而会有一丝敬重。
“哦,对了,既然你这么受器重,那怎么突然就回来了呢?之前一点消息也没有?”张父有些疑惑的问道。
张机这才想起自己回来是要干嘛的,就解释道:“这次回来确实是事出突然,不过,其实我也早有回来的看看的想法,只是这几年一直都比较忙碌,不但要给人治病,还要教授学生,尤其是碰上了一个医术高超的医生。”
看到张父听到医生的时候有些疑惑,又说道:“医生就是郎中!”张父这才恍然大悟。
“这个医生也是医学院的另外一位院长,也是一位德高望重、医术通神的好医生,这几年一直在和他交流医术上经验和对于预防瘟疫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