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拿外袍将人裹了,把人抱牢后,靠近对方唇边细听。
“热……好热……师父……我好难受……”
江逐水自何一笑近身,本能地察觉到了寒意,才在师父接近时主动靠了上去。
然而这些还不够。他双手不住在对方身上摸索,终于摸着一寒凉之物,几乎是瞬间,他便回了几分清醒。
何一笑听见后,想到的却是天泉削壁后,对方曾经抱着他喊冷。今日与那时何其相似,可徒弟丹田已然解封,本该寒暑不侵,怎会成了这副模样?
对方两手在他身上乱摸一通,逼得他再无心思想这事,余光见徒弟手往青娥剑去。
对方为青娥寒气所伤一事,是他心病,正要阻止,想及对方叫热的模样,动作顿了一顿。
甫触到青娥剑,怀中人便安静下来,过了会儿,抬头看见他,低声喊道:“师父。”
何一笑记着对方之前异样,问:“你怎么了?”
江逐水不知如何回答,只好含糊以对:“……无事。”
这话说出来,谁也不信,何一笑见他直至现在,也没松开青娥剑,作势要自他手里取回,却见徒弟猛地抓紧,竟是要夺剑的模样。
江逐水也发觉不妥,想要松手,却怕又陷入前头万事不知的境地,怎么也无法放手。
何一笑看出问题,摘下青娥剑任他握了,又将乖顺的徒弟抱起,道:“你上回借用天泉,想来有些用处,我带你去。”
此时江逐水心智薄弱,对一切能减轻痛苦的方法都难以抗拒,听见这话时,却道:“不!我不去!”想从对方怀里挣开。
何一笑将人抱住,不让他乱动:“为何?”
为何?因天人三册,江逐水活不过半月,原本抱着一线希望,才于静室调理三日,怎料无有寸进,那种痛楚甚至能生生将人逼疯。
一旦去了天泉,师父定会穷根问底,到时他要如何说?无论如何解释,十余天后,他便会殒落,到时师父又要如何伤心?
倒不如他自己找个法子,死得干净些,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师父只当他心中有恨,不愿留下,或有憾恨,也总比见他死在眼前好。
江逐水想多了竟有些入神,忽听对方道:“你生心魔了?”
他立时悚然,想起之前秦铮的话。心魔与修为挂钩,丹田被封时,只蛰伏起来,直至此时他心情激荡,才又冒了出来。
何一笑盯住他一双血眸,也不多问,径往峰顶去。
天泉于镇压心魔上有奇效,他不知徒弟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既然生出心魔,天泉便是最好选择。
江逐水身体状况仍不算好,一手抓着青娥剑维持神智,另一手绕上对方脖颈,手指绞紧师父衣物,低声道:“不去……我不去……”
他自小从不耍性子,何一笑头回见徒弟这幅模样,又正好抱着人,便在他臀上捏了下:“听话。”
江逐水小时候没被他抱过几次,怎料近日连着被当孩童看待,被捏的时候身体有些僵硬,却也知师父是无心而为,强迫自己放松下来。
可何一笑怎会没察觉?
他暗恼自己手快,却也无法补救,一转念想到了别的。
这突如其来的想法,令得他站在原处,忍不住又看了徒弟一眼。
江逐水长发尚是湿的,上身裹了师父的外袍,但有些地方仍沾了水,满面潮红,呼吸灼热。
起先何一笑以为他染了风寒,探了温度没发现异样,可正是这看不出的问题才使人难安。他低下头,唇与对方额头几乎没有间隔,轻声问道:“……你停了多久息神香?”
江逐水意识远不如平常清晰,这般简单的问题也叫他想了许久。
何一笑原本也不指望听他答案,叹了口气:“除了上一回,怕是再没点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