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往日里她对自己的恭顺和孝敬,也都是假的。
可想到顺和大长公主殿下把自己戴了多年的羊脂玉镯子给了蘅丫头,她心中就不免怀疑,自己是不是耳根子太软,才闹出这样的笑话。
正在这时,有丫鬟进来传话,“老夫人,不好了,二殿下闯入府中,说是要见郡主。”
裴家老夫人听着,眉头紧蹙,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
柳氏却瞅着机会,阴阳怪气又道:“姑母,这二殿下也真是的,虽自幼和郡主一起长大,算得上是青梅竹马,可也该知道这避讳二字的。”
“便是二殿下不知,郡主作为姑娘家,也不好让二殿下会错意,做出这样的荒唐事的。”
柳氏原本还想再给裴蘅上些眼药,却在这时,只听外头的丫鬟战战兢兢道:“奴婢给侯爷请安。”
丫鬟的声音越来越小,可柳氏却直接打了个寒颤。
侯爷怎么会这么快就回来的,今个儿靖南王府设宴,男、人们喝酒怎么着也不至于现在就散了的。
看她战战兢兢的样子,勇毅侯似笑非笑道:“我倒没想到,你这般关心蘅儿。不过你放心,爷如何能让蘅儿受这样的委屈,早就亲自把二殿下给撵出了府。”
什么?侯爷竟然生生把二殿下撵了出去。
柳氏瞬间脸色苍白。
可比起这个,柳氏更怕的是,方才自己说郡主的那番话,侯爷定是听了去。
有那么一瞬间,她根本不敢和侯爷对视,忙向裴家老夫人投去求、救的视线。
勇毅侯怎能不知道她这些小把戏,不过倒也没有怎么她,反倒是把她当做透明人一般,缓步走到了裴家老夫人面前。
被儿子这么冷冷的看着,裴家老夫人不由也有些心虚。
尤其想到今日顺和大长公主那般动怒,定是瞧不上仪丫头做自己的儿媳的。
而她,却带了仪丫头上门赴宴,顺和大长公主殿下不给面子,也算不得意外。
而且,仔细想想,她之前之所以想替仪丫头铺路,不过是顾及着娘家。可说到底,不管是蘅丫头还是仪丫头,日后总的出嫁的。这柳家,日后不还的靠这侯府照拂。
想着这些,她更是底气不足,生怕给儿子惹了麻烦。
勇毅侯看老夫人不说话,只当老夫人还有救,所以,倒也没和方才一样板着脸了,而是缓缓开口道:“母亲,您有没有想过,今日之事,一开始您就让我们裴家成了众人眼中的笑话了。顺和大长公主瞅中了蘅丫头,这是京城人都知道的事情。可您,却让仪姐儿也掺和进去,这说小点,是仪姐儿掐尖好强,说不好听点,便是有心搅合姐姐的婚配,取而代之。”
勇毅侯府的一番话,听得裴家老夫人脸色瞬间苍白。
是啊,她只一心想着能让仪丫头取而代之,却忘记了,这同房的妹妹抢姐姐的男、人,会让多少人看侯府的笑话。
看她脸色苍白,勇毅侯又道:“母亲,撇开这个不提,您当真觉得和靖南王府结亲是好事?这些年,您一直告诉儿子,要小心谨慎,可您怎就敢掺和西南之事。您难道没有想过,等我们裴家帮着靖南王掌权之后,我们裴家这枚棋子,也就该成为弃子了。”
勇毅侯的话才说完,就见裴家老夫人一口气差点儿没有喘上来。
她一个妇道人家,哪里懂得这么多。
只想着能强强联合,这样,皇上即便想动裴家,也得掂量掂量。
她实在没有想过,裴家只是皇上手中的一枚棋子,更是迟早的弃子。
见老夫人这般后怕的样子,勇毅侯也不再多说,而是直直瞪着柳氏,道:“今日之事,若说错,也是你野心太大。母亲老了,总有想不周全的时候,你不在旁劝着一些,反倒是这样暗中怂恿母亲让蘅丫头带了仪丫头去赴宴。”
“你既不甘心这样安安分分在府中,那便往外头的庄子上去住吧。”
柳氏仿佛以为自己听错了,哭着便拽着勇毅侯的衣角道:“侯爷,您不可以这样,妾身肚子里可还怀着您的骨肉呢。妾身日后定谨言慎行,定不会再有任何的小心思,更不会让郡主受任何委屈的。”
柳氏虽恨毒了裴蘅,可这个时候,想到自己会被送到外头的庄子上,她什么都顾不上了。
一旁的裴仪却远远没有她这样的能屈能伸,歇斯底里就道:“爹爹,娘亲根本就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您要这样待娘亲?”
“还是说,今日爹爹根本不是为了祖母带我往靖南王府赴宴的事情生气,而是听说安国公那外室的事情,才心情不好,把怒气撒在娘亲身上!”
空气瞬间凝滞了一般。
这些年,长宁长公主和安国公在这勇毅侯府,可以说是禁忌。
裴仪却敢这个时候说这些不知所谓的话。
看侯爷的眼睛微微眯起,眼瞅着就要爆、发,柳氏猛地站起身,一巴掌就甩了过去:“你疯了,怎敢和你爹爹这样说话!”
第64章.气头上可您忘了,长公主和皇上,毕竟……
“娘亲!”柳氏的一巴掌可以说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裴仪到底是个姑娘家,怎能受得住,脚下一个踉跄,就倒在了地上。
感觉到脸颊上火、辣、辣的痛意传来,裴仪才终于回过神来,自己方才犯了怎样的忌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