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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三千世界鸦杀尽
无声的夏夜,夜空深沉,营区之中只能听到草虫唧唧的琐细叫声,一间宿舍之中,气氛却比这盛夏天气更为炽热,两个男子在床上紧紧搂抱在一起,双手在对方赤裸的身体上激烈地爱抚着,叶归蓉捧住神门海斗的脸,在他唇上热情而沉醉地吻着,神门伸手握住他的性器,虽然其实形制都差不多,不过总觉得叶归蓉的阴茎仿佛是比自己的器具要文雅一些,或许人的整体面貌与气质也会反映在性器上吧。
叶归蓉的阴茎这时已经热到如同火烧,坚挺起来了,他的手指缓缓从神门海斗的胸膛滑向小腹,抚摸着神门的性器,光洁的掌心又滑到神门的大腿内侧,指尖终于碰触到肛门。
神门喘息着,双腿似有意又似无意地分开了,叶归蓉将一点油料涂抹在他的肛周,又在自己阴茎上抹擦均匀,是黄春菊油,当初在中国的时候,如果条件便利,叶归蓉也会自制一些药品,比如出去看诊,路上便顺路采了一些可用的天然药品,回来熬制药油,这种原始精油的保存期要长一些,黄春菊可以治疗溃疡和痔疮,这种时候用作润滑剂,倒是很合适,第一次的时候他们很简单,只是用的清水。
然后叶归蓉便伏在神门身体上,抬起他的两条腿,将阴茎缓缓插入他的下体,谨慎地慢慢动作,过了一会儿,见神门似乎是适应了,叶归蓉的速度才逐渐加快起来,神门起初十分静默,两排牙齿严密地合在一起,七八分钟之后,终于陶醉地发出声音来,那轻微的哼声之中充满了情欲。
神门睁开眼睛,望着面前的叶归蓉,这个男子平日里便有一种不动声色的艳丽,此时面上一片殷红,更加如同樱花树的化身,虽然情潮涌动,然而眼神中却含着一贯的认真,显然并不是纵情忘性的,神们可以明显感受到他对自己感受的关注,接受到叶归蓉那溶溶如水的目光,神门不由得便微微地笑了起来,谁能想到在这一片纷乱动荡的世上,居然能够遇到这样一个人呢。
神门海斗抬起手来,缓缓抚摸着叶归蓉的脸,低低的声音呼唤着:“归蓉……”
当神门海斗终于发泄了出来,叶归蓉也吁了一口气,躺在床铺空着的那一侧,神门转过头来看向他,真的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啊,如此体贴,本来叶归蓉之前已经得到了满足,但见自己没有到达最高峰,便很快又振作起来,继续抚慰。
叶归蓉与自己曾经见过的中国翻译不同,神门可以看出他并非刻意讨好,也并不想从自己身上获得什么,他对于自己是真诚的关切,当两个人脱掉衣服在床上,叶归蓉仿佛便对自己感到一种责任,似乎身为医生,有责任避免自己受到损伤,并让自己得到快慰,毕竟两个人之中,只有他知道前列腺的作用与位置。
过了一刻左右,叶归蓉坐起身来,准备离开了,神门伸出两只手臂,环在他的腰间,低声说道:“不要走,陪我说一说话。”
叶归蓉是个尽责的性伴侣,见他有此要求,便重新躺了下来,将神门搂在怀中,与他慢慢地说着话。
神门将嘴唇贴在叶归蓉耳边,没有紧贴耳廓,相距却也并不远,因此那喃喃的语声便不会模糊,语音虽然低缓,但却听得清晰,神门絮絮地诉说着往事,多是一些细小的心情,比如平时不肯表露的忧伤与寂寞。
叶归蓉听着听着,便有一点朦胧的醉意,日本语或许真的很适合用来说情话,此时神门这种低缓温柔的情韵实在难以抵挡,神门平日说起话来,不像其她人那般带了一种不拘小节的爽朗,他一向言辞简明干脆,让人难以对他发生缱绻的情怀,然而此时,神门的声调十分柔软,居然带了一点点糯,是一种黏黏的淡淡的甜。
叶归蓉的左臂给神门当做枕头枕在脑下,神门将他搂得很紧,断断续续的话语一直不曾停,到后来叶归蓉本来想要找机会脱身而去的计划渐渐模糊,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一直到第二天清晨,他才醒了过来,醒来后发现自己的左臂不知何时已经从神门头脑下方抽了出来,腰间则搭着神门的手臂,而自己的右手则放在神门肩上。
这个时候神门也醒了过来,他伸了一个懒腰,念诵道:“三千世界の鸦を杀し、主と添寝がしてみたい。”
三千世界鸦杀尽,与君共寝至天明,让人立刻想到了那位尊王攘夷的志士。
叶归蓉想了一想,道:“高杉晋作君的肺结核,可以用霉素类药物治疗。”
神门海斗扯着嘴角,并没有笑出声来,真的是一个无意间有趣的人呢,很有专业精神的了,却也居然成为一种出人意料的情趣,仁子姐姐一向说自己太过刻板,希望自己能够活跃一些,倘若她晓得这件事,只怕要认为她的弟弟其实还算是一个风雅的人呢。
穿好衣服之后,神门海斗向叶归蓉很是礼貌地说:“今天我要回家里一次,晚上才能与君共坐了,在这样特别的日子里,真是抱歉。”
叶归蓉这才想起,今天八月二十六号,是盂兰盆节。
“请用心陪伴亲人,我在这里也很好的。”
毕竟是盂兰盆节,军中这一天也颇为热闹,
', ' ')('不出门的人便弹琴唱歌,主管厨事的士兵进进出出,将许多食材送进厨房里去,有很新鲜的鳗鱼,擅长料理的士兵将鱼刺一根根用镊子夹出来,用黄砂糖、酱油、姜汁、味淋调和的酱汁腌渍切成块的肥美鳗鱼,之后在炭火上烤熟,算是简易的蒲烧鳗鱼。
盂兰盆节的晚餐堪称全员齐动手,叶归蓉给分配拿着竹签烤鳗鱼,“野战军怎么可以不会做饭呢?”这是泷泽的原话,“将来你一个人生活,没有别人在身边,这些事都要自己懂得去做的呀,太过复杂的一时间也弄不来,就这样不住地翻面来烤,总会的吧?烤几分钟就好了,鳗鱼很嫩的。”
叶归蓉很谦逊地问了一句:“要烤几分钟?”然后本能地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腕,可惜上面没有手表。
泷泽撇了撇嘴:“五六七八分钟,你自己掌握吧,只要别烤焦,生一点还可以当做生鱼片,如果烤焦掉,就很难吃进去了。”
叶归蓉答应一声,便坐在那里专心致志地烤鳗鱼,稻垣也和他一起烤鱼,旁边其他人在炊米饭,烹饪小菜。
过了一阵,鳗鱼全部烤好了,铺在米饭上,每盘盖饭上有两块红褐色的烧鳗鱼,还有一些其它配菜,士兵们围着桌子坐在一起,双手合十哄哄地说了一声:“いただきます”,便开始吃饭。
叶归蓉用勺子将鳗鱼小菜和米饭搅拌在一起,舀了一勺送进嘴里,泷泽和妻夫木看到,彼此嘻嘻地笑,东京风格浸染再深,也能转成关西风,将江户前散寿司改成五目散寿司。
香取笑着问:“医生,鳗鱼味道怎么样?”
叶归蓉一笑:“很好。”想了一想,他又补充道:“很像上海的红油划水。”烤鳗鱼确实有一点浓油赤酱的风味。
香取便笑:“上海啊,很令人怀念的一个地方,我觉得比北平要好。”香取曾经与叔叔一起去华北经商。
于是一群人便回忆起曾在中国经历的往事,香取谈起自己对北平的印象,“几百年的古都,明清两代的帝京,确实是相当厚重壮伟的了,然而却让人感觉有一种沉闷,好像砂浆一般的凝滞;同为古都,比起我们的京都又有不同,京都虽然也是古老得很了,终究有一种清新的风味,北平却很是沉重,仿佛难以行动一般,与此相比,上海虽然给人家说是太过时髦,几乎有一点轻浮,不过倒是流畅明快的。”
叶归蓉望着香取,自己居然也有同感,北平在自己刚刚毕业归国的时候,也是去过的,城墙宫苑诚然气势巍巍,然而却总有一种挥之不去的黯淡之感,站在城墙之下,叶归蓉瞬间心头涌起的感受便是,曾经的风云传奇已经远去,如今的北平显得迟暮老迈,就如同这个国家给人的印象,步履蹒跚,因此,叶归蓉也是更加喜欢更具新时代活力的上海,虽然在这个表面光鲜的都市皮下,也是藏垢纳污。
晚饭之后,营区内响起一阵乐声,几只口琴配合着手风琴一起合奏,气氛热烈得很,士兵们纷纷起来跳舞,营区中央生了一堆火,大家便围绕着火堆又唱又跳,叶归蓉不想参与,坐在灯火不明亮处静静地看,神情幽幽的,颇为淡然,可称是“君看双眼色,不语似无愁”。
到了八点多的时候,神门终于回到营中,他招呼叶归蓉过去,递给他一包书:“都是家里旧有的藏书,你慢慢读吧,读过了再还给我。”
叶归蓉抱着那重重的一包书,脸上绽出真心的笑容:“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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