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姑娘皱起眉头,道:“但镖银已经被劫走了!”
小鱼儿道:“被劫走了?什么时候?”
三姑娘道:“昨夜。我方才出去,就是去找那双狮镖局的一群饭桶理论了。”
小鱼儿眼珠转了转,心头浮现一个猜想。双狮镖局和江南大侠来往密切,是巧合么?
他问道:“那双狮镖局不就得赔了?”
三姑娘冷笑道:“哼!他们当裤子也得赔的。”
小鱼儿眉头微蹙,摸着下巴道:“怪了怪了,我本以为是那镖局的人监守自盗,但他们既然得赔,想必就不是了……劫镖的是什么人?”
三姑娘道:“不知道。听说是半夜一声未响,白花花的银子就全消失了。”她复又冷笑道:“鬼才相信那镖局的人的话,一定是他们半夜睡的死猪一样,没留神!”
小鱼儿沉吟道:“这内幕,想必复杂得很……”他忽又笑了笑,扭头对段三姑娘道:“你也莫要着急,过几日,这事情必定会自己冒出头。”
三姑娘皱眉道:“你怎地知道?难道你还会算命不成?”
小鱼儿牵起嘴角,目中神色却愈发深沉。
又是一个阳光普照的大晴天。
天气转暖。虽然还未到花红柳绿的时节,但是已有了些春回大地的意味。小鱼儿半眯着眼,躺在张竹椅上晒太阳。
太阳照得很暖和,让人昏昏欲睡。小鱼儿表面上像是快睡着了,其实他心中想了很多事——那镖银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和江别鹤有关系?他们又有什么阴谋?
他又想到那夜萧咪咪的话。她为何要杀江别鹤,莫非是和杜月央的死有牵扯么?无论如何,若是要他助她杀死江别鹤,小鱼儿是万万不会去做的。但若是她真的有“情蛊”解药,江玉郎也不必毒发吃苦了……
可“情蛊”的确是他们之间无法斩断的那一丝牵扯,也是花无缺不下手杀他的理由之一,小鱼儿又不知究竟该不该解开。
他想不通,索性去想旁的杂事。江玥、花无缺、铁心兰、江别鹤……就是不知为什么,刻意不去想江玉郎。
自从他发觉自己喜欢上他了之后,便再也不去想他,想这个令人头疼的事情。
但是他愈不去想,江玉郎的影子就愈是如影随形。窗外木叶是他,天穹白云是他,处处都变成了他。
小鱼儿有些罕见地沮丧,不得不闭紧了眼睛,一遍遍地告诫自己道:“千万莫要被那小子迷惑了,这小狐狸分明比女人还可怕。”
即便如此,他像是个害了相思病的少年一般日日拼命钻研那五绝神功的闲暇,也还是忍不住会去想他。
如此,才真真是害了相思。
这时,段三姑娘居然又来了。
小鱼儿眯起了一只眼睛去瞧她,只见她神情像是兴奋得很,匆匆赶到小鱼儿面前,大声道:“喂,你错了。”
小鱼儿本来懒得理她,但听见这话,却不禁张开眼睛,道,“我什么地方错了?”
三姑娘双目熠熠道:“我刚才听到这个消息,那批镖银已被夺回来了,还是和劫镖人的人头一齐送回来的。”
小鱼儿眼晴也睁大了,道:“被谁夺回来的?”
三姑娘大声道:“那人年纪和你差不多,但本事却此你大多了,你若不像这么懒,也许还可以赶上他十成中的一成。”
小鱼儿已跳了起来,道:“你说的可是江玉郎?”
三姑娘怔了怔,道:“你怎么知道?”
小鱼儿不禁微笑起来,道:“我知道了,好狠的手段,果然是好狠的手段……我什么都知道了!”
三姑娘痴痴地瞧着他,瞧着他那张带着自信笑意的、足以让万千少女倾倒的俊秀面庞。她瞧得是那般投入,却没有捉到小鱼儿眉梢眼角一闪而逝的黯然之色。
他忽回转过头,对三姑娘大声道:“夺回来的镖银放在了哪里?”
三姑娘下意识回答道:“我爹……我爹的仓库里。”
小鱼儿正色道:“那好,你们定要令最有本事的武师把守仓库,万不可让镖银二次被劫!听明白了么?”
三姑娘失笑道:“劫镖人已死了,镖银怎么会二次被劫?”
小鱼儿叹了口气。既是江别鹤看上的镖银,那么他混淆视听过后定会派江玉郎或是手下的人再去劫镖,这样一来,武林中人绝不会怀疑第一次将镖银夺回来的江玉郎,而那一批镖银也就太太平平落入了江别鹤手中。只是江别鹤那条老狐狸,贸然出手绝非只为钱财,想必还有更深更毒的用意,只是他暂时难以揣度。
可惜这些思绪,他怎能告诉三姑娘?
如今之计不过是阻止他再次劫镖。小鱼儿上前一步,一把握住她的手,肃容道:“总之,幕后主谋可能另有其人,你们一定要小心为妙,这几天要好生防备,守住镖银。听明白了么?”
三姑娘耳尖透红,轻轻咬唇道:“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