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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志刚猛地停手,睁大双眼愣住,用尽全身最后的力量一拳砸向陈宁初。慌乱的陈宁尧又抽出刀,再刺进去。伤口像是被隔开的海绵无法复原,里面冒出的血就像海绵挤出的水,潺潺往外渗,打湿了龙头。
陈志刚慢慢不动,失去力气,一下子趴在陈宁初身上。陈宁初用力推开陈志刚的身躯,站起身来喘气,眼前一片血红。
张爱梅后脑勺受伤晕过去,陈宁尧坐在地上一动不动,他转头看向张爱梅,又看向喘息的陈宁初,再看向地上的陈志刚。他突然失去了意识。
陈宁尧盯着一动不动的陈志刚,手指在光滑的地板上毫无意识地乱抓动。
他死了。
……不。
陈宁初走向陈志刚,摸着陈志刚的颈动脉,冷淡道:“还没死。”
他又扶起陈宁尧,温声说:“哥哥你现在高三了,你先睡觉,我来处理就行。我知道家里面的银行卡密码,我带他们去医院,现在叫救护车应该来不及了。”
陈宁尧腿还在抖,慢慢找回意识:“宁初……陈宁初……我是不是杀人了?爸被我杀了……”
陈宁初扶着陈宁尧的肩膀,认真道:“他还没死,哥你现在去睡觉,我送他去医院。”
陈宁尧往前迈的时候腿软,差点跪在地上。他被陈宁初扶到卧室,一下子倒在床上,用被子裹着自己。
陈宁初去厨房倒了杯水,递给他。
还是温的,陈宁尧灌了下去,没那么心慌了:“爸没死吧……”
陈宁初摸着陈宁尧后脑勺,额头相抵,注视着陈宁尧,小声说:“他没死……他活得很好。”
陈宁尧意外地平静下来。
他觉得眼皮子很重,也许是被吓到了。
陈宁初关了卧室灯,走到自己的房间,换了一套衣服。之前身上的校服沾了血,还好是自己的,不算麻烦。
他先是抱着晕过去的张爱梅,不徐不疾地走到路边打车,看见一辆出租车过来后,对着司机焦急道:“我妈后脑勺摔破了……叔叔你可以带我去最近的医院吗……我……”
司机看着陈宁初惨白的脸色还有脸上的伤口,生了怜悯之心,催促陈宁初上车。
他踩下油门,加快速度。
“学生,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你妈情况怎么样了?”司机看陈宁初脸上的伤,觉得没这学生说的这么简单。
“我妈……”陈宁初抽泣起来,“我爸一直家暴我们,他打了我之后推倒了我妈……他跑了……我才敢带着我妈去医院……”
车速在空旷的街道上几乎到达了一百码,朝着最近的三江第二人民医院飞驰而去。
司机在临走时塞给陈宁初两百块钱,猜他是个学生,身上大概没什么钱,让他临时救急。陈宁初满脸眼泪,几乎要给司机跪下。
护士看陈宁初抱着个人来,连忙去叫医生。
陈宁初把张爱梅放到病床上去,等着医生做检查。医生大致查看了张爱梅的伤口,初步判断出并不深,只是普通的碰撞而已,有些脑震荡,为了保险起见,让张爱梅去做了个CT。
等到把张爱梅安顿完,缴完费后已经接近十二点了。陈宁初瘦削精致的脸上挂着眼泪,向值班护士道谢。
长得好看的人总会受点优待,护士多嘴问他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他躲躲闪闪,不愿意正面回答。医院的人和事太多了,护士心里明白了几分,看这样子也许是有个爱家暴的爸。
陈宁初擦干净眼泪,轻声问:“我妈应该没事了吧?”
护士说:“小问题,肯定很快就会醒过来了。”
陈宁初眼里的惋惜几乎一闪而过。
他离开了。
他回到家时,陈宁尧应该还睡着。陈志刚也躺在地上,瞳孔早就开始涣散。
距离陈志刚死去快两个小时,尸体会逐渐僵硬。陈宁初脱下陈志刚身上的衣服裤子剪烂,标志性的饰品被藏在厨余垃圾中,扔垃圾的时候可以顺道带出去,其余布料能烧则烧。翻找出陈志刚的手机,找到他最信任的一个小弟,模仿陈志刚的语气发消息:
“阿林,我这几天去外省,那边出了点事,妈的,今天刚揍了婆娘,如果她问起来,你要想好了说话!”
阿林很快回复:“好的大哥!”
陈宁初收好陈志刚的手机,关掉声音,拔出电话卡,将它锁在了自己卧室书桌的最下面的柜子中。
陈志刚还躺在客厅的地板上,眼睛瞪得老大。背后的伤口流的血已经浸到缝隙里,就算现在去清除,到时候警察来取证还是会有反应。说到底,为了避免张爱梅突然醒过来发现陈志刚的尸体,陈宁初不得不允许了这个纰漏。
就算一开始就清理了血迹,也会被鲁米诺检测出来。
家里还有些84消毒液,陈宁初简单在地上擦拭,把陈志刚的尸体拖到自己的卧室里去。
好在陈志刚这种地痞流氓,警察都耳熟能详。只要家人不报警,哪怕陈志刚失踪几百年,警
', ' ')('察都不会去找,只会庆幸世界上又少了一个人渣。
但总有些工作要做,之后需要以鸡鸭来掩盖干扰。因为墙壁上还有张爱梅的血,哪怕被检测出来陈志刚的血迹也可以说他们在打架。
陈宁初处理掉陈志刚身上的毛发,然后在客厅那里找了一圈有没有藏在不该藏的地方,再在地上适当留下一些头发。
家里没有绞肉机,怎么处理尸体成了一个难题。一部分肉可以丢给郊外那些饿得发狠的野狗,但骨头怎么处理就需要好好思索。
陈宁初打开衣柜,推开棉服毛衣,露出了贴在衣柜最里面木板——他在里面加了一层木板,木板和衣柜的夹层就是解剖工具。
他开始对着收藏的解剖书,尽量在浸泡状态下开始解剖陈志刚的尸体。
后半夜,肉被装在黑袋子里,骨头被堆在一边,一些细碎的部分被冲进厕所,陈宁初拿着一部分骨头去了外边,躲过监控丢进了化粪池。
头颅被切割下来,那几乎是最不好处理的地方,如果被发现头骨,现在已经可以从头骨大致还原出长相。其他骨头现在还不方便处理,陈宁初想伪装成厨余垃圾丢到垃圾桶里,但现在太晚了,声音会很明显。
陈宁初盯着陈志刚的头。
他想起楼上这两天在搞装修。
他把一部分肉装进了冰箱最深处,外面用猪肉盖住。
“好邻居,你帮了我大忙。”
陈宁初用洗洁精和洁厕剂清除卧室的血迹和味道,再用消毒液彻底掩盖一遍。
他坐在沙发上,静静看着漆黑的电视。
天边泛白,陈宁初再进卧室,血腥味已经淡了很多。陈志刚泛青的脸上两个眼睛瞪大,正对着卧室门,刚好直视陈宁初。
陈宁初将陈志刚的头颅浸泡在水桶里,开始最后的刮肉去骨。
忙活了一晚上,洗干净了手后,确认身上没有血腥味了才悄悄踏入陈宁尧的房间。
陈宁尧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见陈宁初还在床边。
陈宁尧问:“几……几点了……好难受……”
房间里很暗,陈宁尧房间的光线并不好,窗帘一拉就彻底黑了。陈宁初把动过手脚的钟递给陈宁尧看:“才两点。我已经把爸妈送到医院去了。妈在医院呢,爸爸去处理好了伤口,并不深,还好他得了个电话,走得很快,应该有急事吧。”
陈宁尧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
陈宁初有些后怕:“如果不是那通电话……哥哥,我们接下来都会被打得很惨的。”
陈宁尧紧紧闭住眼。
陈宁初扶起陈宁尧,让陈宁尧躺在他的怀里,喂了一杯糖水:“哥你有点发烧……是吓到了吗?今晚回来的时候你刚好吹了风,继续睡会儿吧,明天我给你请假。”
陈宁尧喝完水躺在床上,浑身提不起力,沉沉睡了过去。
陈宁初的指尖拂过陈宁尧的脸,来到脖颈间,按上了颈动脉,感受陈宁尧的生命。
他吻上了陈宁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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