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弋瞪了一眼陆云桥,嘴里呢喃着,吐不出什么芬芳词,但敢怒不敢言,硬硬地鞠躬施礼,便下去坐着。
渐秋松了一口气,拍拍风絮的肩膀,道:“做得好。”
“废言,青华之子,自会关照。”
渐秋挥挥红赤的衣袂,提起抖剑,缓缓起身,向众人施礼。抬望眼,与陆云桥对视上,颔首垂眼后便挺立腰身走到大厅中间,另一边的白敏行带着一身怒气而来。
陆云桥略略歪头,挑着精刻细画的剑眉,悠悠道:“徐甘……”
渐秋诧异地瞥向一脸云淡风轻的陆云桥,哑口欲开,似乎在问你怎么知道我叫什么。
渐秋只是不知道白敏行那晚荆都便将自己的画像给了陆云桥。
白敏行亮出孤鸿剑,一道鸿飞掠影,华光耀耀,怒目而视,看得渐秋有些无奈,只好苦笑道:“又见面了,敏行兄。”
周献庭憨厚一笑道:“原来是相识的,如此甚好。”
白敏行道:“骗子,今日我不会放过你。”
“敏行兄,徐甘在此向你说声抱歉,当时迫不得已。”
“废话少说,接招吧……”白敏行放出一道精光凛凛的剑气朝渐秋而去,急迅如疾风的身影转身一闪朝一旁的渐秋一剑刺去。
渐秋赶忙转身躲闪,一道红光烁烁如烈阳,瞬间璀璨绽放而出,众人赶忙用手袖遮住眼睛,待光芒散去,立马定心关注。只见白敏行的急速身影如同漩涡中的急水,将渐秋困在漩涡中,剑气凛冽,狠狠袭来。
狂风怒号,红衣飘逸,墨发飞扬。
“困兽之斗,逆流亦破。”
渐秋挥剑如雨,淋漓尽致,红衣如霞,飞身而去。抖剑势如破竹,滑向四周坚硬如铁的漩涡,抖剑灌之以血,一道红光闪过,破出白敏行的漩涡。
弹指间,白敏行的手臂多了一道血迹,衣服破裂,惊讶地看着自己受伤的手臂,赶忙捂住伤口。
渐秋惭愧道:“对不住了,兄弟,刀剑无眼。”
众人倒吸了一口气,白敏行在众多仙门弟子中也算得佼佼子,就这么被划伤了。
周献庭喝彩鼓掌道:“徐甘少年真是风华正茂,后生可畏。”
众人纷纷鼓掌,称赞着渐秋如何如何英俊潇洒,年少有为。
渐秋微微点了点头,上前查看一下白敏行的伤口,拿了一瓶翠色瓶子,里面装着渐秋的血,涂在白敏行的手臂上,关切道:“得罪了。”
白敏行气愤地撇开手臂,明眸直瞪着渐秋,道:“输了便输。”
流弋一脸怒气地瞪着渐秋,飞羽、惊鸿赶忙扶起白敏行到一旁就坐,给他包扎。
渐秋苦涩一笑,心想:这还没相认就恨上了,这小子真是里外不分。渐秋作揖施礼,便回到座位上。风絮正与陆云桥互相眼神交战,看得渐秋一脸崩溃,都是自己种的孽缘。
齐州汤家送来的孩酒喝来甜甜的,汤家家主汤岐道:传说是酿酒人家养了小孩,小孩调皮往酒里加了各种料,后来便叫做孩酒,香甜可口,但后劲也大。
渐秋贪杯多喝,脸色绯红,赶忙拉着风絮去外面吹吹风,让自己头没那么晕。渐秋手搭在风絮肩膀上,轻声呢喃劝道:“这是都怪我,你别同他太计较,他什么都不知道,我骗了他,你就好好帮我别把我暴露了。”
“酒鬼,非得将我牵扯进去。”
渐秋拍拍风絮洁白的脸蛋,调侃道:“真是委屈了,一晚上干瞪眼,真服你们两个。”
风絮躲开渐秋,星眸看向渐秋的身后的人,不屑道:“无聊。”
身后的人脚步声太低,要不是风絮示意,这低到渐秋几乎没有察觉。渐秋刚回头,只见一道白色身影如白练瀑布,倾泻飞出,一把剑抵在风絮脖子上,吓得渐秋大气不敢出。
陆云桥冷声道:“为何她不在你身边?”
渐秋赶忙纵剑抵开陆云桥的符采剑,劝道:“有话好好说,小徐公。”
陆云桥并不理会渐秋,只是阴沉着脸,月光下如蒙上一层水雾,符采剑森森寒光让人心惊胆战。
风絮冷声挑衅道:“自然在我怀里,如何?”
渐秋直接一掌就拍了风絮的脑袋,骂道:“瞎说什么虎狼之词,想死吗?”渐秋怎么也没有想到才过了一个月,陆云桥的修炼似乎又增长了一大步。
陆云桥面露凶恶,嘴角间似乎有些抽搐,符采剑的剑刃在风絮脖子上画下一道红印子,看得渐秋心慌慌。
渐秋赶忙道:“别别别,他瞎说的,渐秋她回家了。”
陆云桥呆滞地看着渐秋,不解道:“为何你与她……她又喜欢你?”
“什么叫又?你先把剑放下,哎呀,可好呀?”渐秋警惕地注视着陆云桥,纵剑轻轻地将陆云桥的符采剑驾开,轻声安慰道:“我知道她说了很多过分的话,让你伤心。她也是有苦衷,不能告诉你。她离开是有原因的,但肯定不是你的原因。”
“那她与这男子……”
渐秋转动眼珠子,只好硬着头皮安慰道:“有没有关系不重要,重要的的是她心里爱你,离开是有原因的。你就别惦记她了,只会伤心伤神,不值得,苦命呀。”
陆云桥眼神泛着涟漪,略带沙哑道:“所以是没有关系的对吧?她老是撒谎,骗我,对吧。那就好,我去找她,你知道她在哪里吗?我要去找她……”
渐秋摇摇头,拍拍陆云桥的脸蛋,笑道:“不知道去哪里,你成仙那日,她会让你知道的,所以你好好修炼。”渐秋一而再再而三地撒谎着,面上苦笑着,心里过意不去,转而却莫名其妙哭道:“这是她这么久以来的愿望,她就希望你好好修炼,这不,她让我来帮你了。你别为难风絮,我心疼你,真的,别折磨自己。”
陆云桥警惕地看着渐秋,质疑道:“你是何人?”
渐秋打了个嗝道:“我是她兄长,徐甘,字,字嘛就叫卿君。”
“为何姓徐?”
“我们那里乱取名字,我也随便取的。”
“你是她兄长,口说无凭。”
渐秋晕晕沉沉的脑袋思考踌躇片刻,又不能说太多具体事宜,勾勾小指,醉意深深,魅惑笑道:“过来,我在你耳边说。”
陆云桥半信半疑地侧头将耳朵贴在渐秋嘴边,渐秋低头说了当时在大荒流陆云桥认出渐秋的那句话。陆云桥的脸色绯红云彩浮起,皱皱眉,阴冷道:“你为何知道这个?”
“我跟她可是从小洗一个澡盆子的。”
“你是她二哥?”
渐秋愣神了片刻,摇摇头道:“不是,她跟你说了二哥的事?”
“没,只是她一梦到二哥就做噩梦,她害怕。”
渐秋抿了抿嘴唇,哭丧着脸,伸手去拍拍他的肩膀安慰着,陆云桥总能让他心烦意乱,总是那么让他心疼。
“那夜你为何出现在荆都?你与她可是在密谋什么?”
“嘿嘿嘿,小徐公,日后再好好交谈,只是今夜我喝了好些酒,头脑发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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