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间很美丽,我喜欢。
渐秋,我喜欢你。
周身肢体仿佛在重生,痛而麻木。湖底沉淀的红血暖暖地包裹着渐秋,他不记得过了多久。睁眼之际,渐秋便想到那个哭成小狗般的徐凝,便匆匆忙忙地奔赴而上。
一道水柱冲出平静的湖面,渐秋浑身湿漉漉地站在湖边,施施然地走到徐凝。
徐凝定定地,如同一块庞然木头呆呆地杵在地上。
渐秋蹲下去,摸了摸那苍白凄楚的脸蛋,笑道:“看,我没事了,别哭了。”
徐凝慌神地跪在原地,哽咽地抱住渐秋,自责道:“我想清楚了,你杀了我吧,我怕保不准那一天,我会伤害你。”
渐秋叹了一口气,抬起他的脸,亲了亲他的泪眼,安慰道:“别说赌气话,我知道你害怕,下次如果真的……你要记得,我再喊你,你要告诉自己,你要醒来。”
“我现在好好的,除了疤痕难除去,丑了点,真的没事了。别怕……我陪着你。”渐秋一低声边说着,一边亲着他的脸。
渐秋现在才发现,眼前的徐凝真的就是小孩心性,脆弱得很。受苦者都没有哭,施暴者反而哭得稀里哗啦。
这家伙,小时候到底经历了什么?
渐秋安慰了很久,徐凝才平复心情,紧紧抱着渐秋,在他身上难受地蹭了蹭,带着哭腔道:“你真的不生气吗?”
“气,我怎么不气?娘的,下次你来当身下人,被我啃咬,痛到撕心裂肺的。”
徐凝委屈地点了点头,抬起红瞳汪眼,道:“好,有下次就行。”
渐秋被这话逗得轻笑出声,关切问道:“你身子有什么不舒服吗?”
“没有,就是想抱抱。”
“行行行,抱个够。”
两人靠在柳树边旁,渐秋躺在徐凝腿边,道:“以前,在天界的时候,我总是闯祸,我二哥老是给我收拾残局。你去过天界吗?”
徐凝摇摇头,道:“我还没有那个能力上天界。”
渐秋哑口着,心里一直有个疑问,思量许久,他问道:“你可记得你的前世?或者你的红瞳是哪位魔君的?”他记得砱砾曾告诉他,自己之所以会丧失神识,毁了绾灵山,全是因为徐凝身上的红瞳。
徐凝蹙眉不解道:“何来前世?”
“不记得没关系。徐凝呀,我问你,之前的陆云桥对我可有怀疑过?就是怀疑我云纪神君?或者徐甘就是渐秋?”
徐凝犹豫了片刻,点了点头,道:“你自己不注意。文岚修身堂一跪,灵文神像被烧,当时他就觉得你可能是神,不过入了凡胎。再加上你的血,便猜到你可能是女神官。但绾灵十八神官没有一个符合,直到求水山庄的棺材尸身与顾明诚藏身画卷,他就知道是云纪神君。只是他不愿意相信罢了。”
渐秋身子怔住,喑哑声音道:“所以,你早就知道?在猜?当时我问过你……”
渐秋心里有些难受,若是当时陆云桥就知道,可是他为何还回答“不会”,不会喜欢?
他真的顾虑介意自己是男人吧。
我也不是好男儿情,只是放不下陆云桥。
即便现在,愿意承受愿意去爱,仅仅只是因为眼前的男人是他,这个倾尽所有守护自己的人,而不是怎样的他。
心尖上悲花楚草滋生曼长着,难受得眼眶湿润泛红。
“我在西沉域就知道了,他不知道罢了,这蠢货。剑麟道晚宴,你以徐甘的身份,喝醉后,就胡言乱语,说自己是云纪神君,叫他别胡思乱想了。还有玉溪山,见过你真身一面。后来西沉魔域又叫他陆云桥,用石妖送周探微尸身,都表明了。”
渐秋震惊地抬起身子,撞到徐凝的下巴,急忙抚摸着,困惑道:“我喝醉那晚我到底说了什么?”
渐秋震惊却又难受,平复着情绪。
所以徐凝自始至终都在猜,不敢相信,甚至一直在试探他吗?他是不是也在试探自己能否接受?
徐凝把渐秋按回大腿上躺着,揉了揉渐秋的额头,笑道:“不重要了,反正你现在都是我的。”
两人静默无言。
良久,渐秋决定全部都说出来,絮絮道:“天界很美,但是绾灵山更美,就像这灵镜一样,湖光潋滟晴方好,山色重重上瑶台。但是这么美的地儿,被我毁了。我毁了自己的家园,毁了那些信任我,跟随我的仙民。我当时也是神识模糊,回过头来,魔界被我踏平了,绾灵山被我毁灭殆尽。所以,你比我好多了,你还能控制住,我控制不住了很多年,应该有两百多年吧。”
“后来,一个叫己得的家伙复活了我。莫名其妙的,他有时候很凶,有时候又做出让我生气的事,好像小孩子一样,吸引我的注意。”
“是他呀,我打过他。”
“以前在魔域打过他,后来那个陆云桥被你甩了以后,他就经常来扰梦,我又打了他。前几日,你睡觉时,他就来了,我打飞了他。”
“这样呀,难怪他没有来干扰我。他也是绾灵的孩子,只是他是绾灵族人与昊宇魔君结合的孩子。追随了我千年,费劲心思复活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徐凝撇嘴道:“还能是什么?狼子野心。”
“他告诉我,荆都尸腐咒与我二哥之死有关,但唯一的线索宗征这个人,消失了。己得应该什么都知道,但是不肯告诉我。”
“找这个人呀,多简单,我让那些恶灵去找,立马就能找到。要是都找不到,我就帮你抓己得过来。”
渐秋从地上弹起来,愤怒道:“不要动不动就用灵力与魔气,只会加重你的神识。”
徐凝把他按回自己的大腿,摸摸渐秋的下巴,忍不住低头亲下去,坚定道:“我尽量。我想清楚了,你二哥就是我舅子,以后我绝对不为难流弋了。”
“什么是我舅子?”
“你自己说的,渐秋嫁给我了。我们有婚书,又有夫妻之实。等你二哥的事结束了,我们成亲吧。我想跟你成亲,我还是夫君,你是夫人。”
“两个男人成亲算什么?不行不行。而且,凭什么我就得当女的一方。”
“那我当女的也可以,只跟你成亲,我无所谓。”说着,徐凝轻轻地吻着他的鼻子,蹭了又蹭,渐秋老脸红透,羞耻捂住嘴角的微笑。徐凝的梨涡浮现,春风吹园动花鸟,看得渐秋如痴如醉的。
徐凝瓮声低沉道:“神君,你害羞了。”
渐秋伸手撑住徐凝,从地上爬起来,一脸通红,头发摇曳在风中。他猛地坐在徐凝身上,扒掉徐凝的衣物,厉声道:“择日不如撞日,今日你就得雌伏我,我不管。”说着渐秋低头深深地吻住徐凝,温热的手热切地抚摸着他的脸,摩挲他的耳朵。香舌在空中打转翻涌着,雨泽露水,垂涎而下。渐秋倾情而进,在他香口里调摩着,抵住上腭,通达深喉,如同初春嫩草,漉漉酥酥而软软绵绵。
离开时,游丝银缕斜织在空中。
相对亦忘言,渐秋看得入迷。难逢幽静,在星眸海眉中,却寻得一处浮闲的净土,怀着一阵和煦的春风。
嗯,徐凝,我爱惨了你。
缠绵情深,直到不分开。
渐秋大气粗呵着,直接咬徐凝的肩头,情意浓浓道:“让你咬我,现在疼了吧?”
徐凝邪魅的眼眸睁得晶亮,沙哑的声音道:“可以咬得再大力一点,我能承受。”
他抚摸着渐秋的耳朵,粗重地喘气着,道:“渐秋,我喜欢你,非常非常非常非常喜欢,胜过爱我自己。我不知道怎么表达得更好一点,我就是喜欢你。我说不出什么好话,我喜欢你就是最好的话了。”
渐秋拍了拍他的脸,命令道:“行了,闭嘴,把身子转过去。我要开始了!”
徐凝被他的慌忙与生疏的手法逗得忍不住笑出声。明明已经准备了很久,但身后人却格外的紧张与不安,充满疑惑与无能为力,甚至是不敢。
徐凝鼓励道:“没事,果断点,我可以忍受的。”
渐秋闷气低怒地说道:“我知道,不用你说,你闭嘴。老子就不信了……”渐秋咬牙切齿着,想果断一点,毫不犹豫。
但是他不知道在怕什么,抓着徐凝的腰身,犹豫了很久。胆小的手脚顿时颤抖起来,细汗密密麻麻地遍布全身。
徐凝回头看着犹豫的人,充满迷茫的眼神,恨不得立马把渐秋扑倒在地上,狠狠地吻着,狠狠地爱着。他抿了抿薄唇,道:“要不,你别动,我来?”
渐秋羞得不敢抬头,这都算什么?
我这是当女子都当习惯了吗?这点狠心果断都没法决断。
崩溃,难受。
心里斗争了一番后,他弃械投降,绝望地倒在徐凝背上,泄气道:“我做不到,狠心不下去。”
徐凝试探道:“那……那现在……我是不是?”
渐秋破罐子破摔,怒吼崩溃道:“随便你啦,我能怎么办?”
话音刚落,渐秋就被抱着滚下来,两人边紧贴地滚着边缠绵地吻着。
徐凝喜欢这样毫无罅隙的拥抱,感受着彼此,爱得热烈,爱得难舍难分。
渐秋算是知道了,这是该有的果断。而他,娘的,只能雌伏徐凝,乖乖承受暴风雨吧!
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