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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玉令 第35节(1 / 1)

“他爹,你说这兀良汗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不成?竟提出这种荒唐请求?”

宋长贵摇头,看一眼低头吃饭的时雍。

“我看是欺我大晏闹灾荒,陛下又因太上皇崩逝伤怀,久病不愈,这才找的借口,指不定就盼着陛下不应呢……”

“那陛下应了?”

“谁知道呢?”

王氏不懂国朝大事,但住在京师,对街巷闲话到是知道不少。

“都怪时雍这个贱妇,死了也不肯消停。这是要害死多少人才甘心?”

时雍的身份对京师百姓来说,至今是个谜。

有人说她是从西南蛮荒来的妖女,会媚蛊之术,迷了侯爷迷将军,迷了世子迷王爷,惹得几位爷大打出手,为了求娶撕得腥风血雨。

也有人说,时雍其实是一个男子,东厂厂督喜好男风,便让他得了意,到处兴风作浪没个管束,这才闹出那么多天怒人怨的事来,活活气病了当今天子。

而现在,兀良汗来使进京,开口就说时雍是他们大汗的红颜知己,想要求娶回去做王妃。

时雍死了,王妃是做不成了,使臣竟改口求娶怀宁公主做侧妃。

“这不是打皇上的脸,打大晏的脸吗?”

“他爹,都说是要打仗了,你说这仗打得起来吗?”

多年来战争阴影从来没有离开过,流言蜚语更是不少。

可这一次,宋长贵是真的有了危机感,心里没着没落的恐慌。

“怕他们作甚。咱们还有大都督呢。”宋香哼了一声,满脸不在乎。

身在京师,天子脚下。哪怕是宋香这样的闺阁女子,也多少知道一些国朝大事。

“大都督得永禄爷亲授真传,必能庇佑我大晏子民。”

宋香说起赵胤,满脸都是水润的粉红。前些年,赵胤跟随永禄爷自南边打了胜仗回来,从顺天府长街经过,引万人空巷,宋香也曾去围观,虽隔得太远没看清赵胤清颜,但一颗少女心早已乱了分寸。

“爹,你帮我打听打听,要是大都督身边要人伺候,我甘愿把自己发卖了,给他做奴婢去。”

宋长贵脸一黑,拉得老长,王氏却笑了起来,对宋香偷银子的怨怼少了些。

“他爹,香儿有这样的志气,你便打听着些。在衙门里当了这么多年差,多少有个能说上话的人吧?噫,对了,你不是刚跟锦衣卫做事去了吗?”

“你给我闭嘴。”

宋长贵是个温和的男人,很少发脾气。

王氏一愣,当即就委屈得红了眼。

“我又怎地了?香儿今年都十五了,你做爹的不替她打算,我当娘还不能吗?难道香儿也要像阿拾那样在家做老闺女不成?”

说到阿拾的婚事,宋长贵脸色就难看。

他觉得是自己做仵作操贱业连累了妻儿,愧对阿拾的亲娘,愧对阿拾,也愧对王氏和小女儿。

“老老实实找个好人家才是正经,没有做贵人的本事,少想歪路子。”

“没出息。”王氏看他软了声音,又泼辣起来,“本朝又无规定,王侯将相不能娶民间女子。我香儿生得这么好,怎么就不能做都督夫人了?”

宋长贵看一眼两个女儿。

若说长得好,还是阿拾随了她娘,长了个好模子。

“不要再想这些有的没的。”

宋长贵视线落在那钱袋上,叹口气换话题。

“你明日天亮,赶紧地买些米面回来放着……若是还有体己钱,也一并拿出来用了,以后我再补给你。”

“哪还有什么体己钱,也不知被哪个油老鼠偷去了。”

王氏摸着钱袋子,瞪了宋香一眼,又唉声叹气。

“这点钱,能买多少米?都不够一家子嚼几天……”

宋长贵道:“能买多少是多少吧,若真打起来,口粮得先紧着军营,到时候即便能买,怕也不是这个价。”

宋香瘪嘴:“爹,你就别操心了。咱大晏有大都督在,谁人敢来找死?”

宋长贵动了动嘴皮子,想说点什么教训女儿,还没出声,时雍就站了起来。

“我吃饱了。”

她转头走了。

宋长贵发现她小脸苍白,似是有些不妥,跟着站起来。

“阿拾,你是不是身子不爽利?要不要去找郎中……”

“不用,只是有点累。”

时雍进了北面的柴房便将门紧闭,坐在床上。

思索片刻,她正准备把玉令图案拿出来,宋长贵来敲门了。

“阿拾。”

时雍抬抬眼皮,缩回手:“进来。”

门开了,宋长贵看着坐在那里的女儿,眉眼清冷,眼神淡然,一瞬间忽然恍惚,仿佛这个不是阿拾。

“听说你剖尸了?”

“嗯。”

“你说张家九口都不是死于蛇毒?”

“嗯。”

宋长贵沉默片刻,“你为何要撒谎?”

时雍抬头看他。

这个仵作对他自己的判断看来相当自信。

“事实就是这样呀。”时雍低笑一声,那懒懒的声线落入宋长贵的耳朵里,更觉得与往常的阿拾完全不同。

阿拾说话,从来没有这样的清伶婉转。

“爹,知道得太多秘密,是会掉脑袋的。”

第39章平平无奇老百姓

宋长贵看她许久,“你是不是看出什么来了?”

时雍垂下眼皮,抿了抿嘴,“这蛇不寻常。张家人中毒的方式,也不寻常。”

“什么?”宋长贵一怔。

“我怀疑凶手是死者中的一个。”

宋长贵悚然而立,仿佛是听了什么天方夜谭。

时雍看着他,平静地说:“张捕快夫妇,张芸儿的龙凤胎弟妹,张芸儿的哥嫂和两个小侄子,这些人里面,最有可能动手的人是张捕快。”

宋长贵好久没动,张大的嘴都忘了合上。

“阿拾,你在说什么啊?”

他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张捕快把自己一家九口全杀了?

宋长贵宁愿相信是女儿傻了!

时雍示意他走近,压低声音说:“你的判断是对的,我剖验后发现,张家人全是中的蛇毒。行凶者以细针蘸毒扎于头部,有头发掩盖,不易发觉。”

“原来如此?”

宋长贵倒吸一口气,“细针上的毒液就能致人死亡,那蛇的毒性当是极强?”

时雍点点头,“我还有一个发现。那八个未见啮齿伤的人虽说都是头部入针,但七个人的入针位置在百会穴,而张捕快却在囱会穴,你说是为什么?”

宋长贵拧紧眉头,“百会乃头部要穴,是各经脉气会聚之处,百脉之会,贯达全身,施以毒针死得最快,痛苦最小——”

“正是。”

时雍赞许地看着宋长贵。

“这表明凶徒并不想让张家人死前多吃苦头。除了自家人,谁会如此?”

宋长贵摇摇头,道:“若是张捕快行凶,为何他不扎自己百会,也死得舒服些?而是扎了囱会,平白受那么多苦处?”

时雍脸色微凉,“或许这就是他想告诉我们的。”

宋长贵眼睛陡然一亮。

“你是说,张捕快有难言之隐,或受人胁迫,不得不杀死全家,但又不甘心枉死,用这种离奇的死法来警示我们?要我们为他申冤?”

时雍没有做声,一双黑黝黝的眼望着地面。那里有一群蚂蚁在搬家,拼尽全力只求苟活。

蝼蚁尚且贪生,

人得逼到什么程度才会如此?

宋长贵看不出她在想什么,又叹了口气。

“我朝自永禄以来,吏治清明,京师地界不敢说路无穷寇,但有冤能申,在债能偿,张捕快何至于此?”

“爹。”时雍抬头,目光冰冷,“你想想张芸儿的惨状。活蛇入体,钻心嗤肺,非常人能忍受。她的死,或许就是他们给张捕快下得最后通牒,杀鸡儆猴——”

宋长贵脸色一变。

“死不足惧,只恐遭人凌辱。”

不怕死,怕折磨。

没有哪个男人能眼睁睁看妻儿遭受活蛇入体这等折辱吧?

与其惨死,何不给个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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