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节(2 / 2)

“因为,”箫清羽狡黠的坏笑,借着秋季宽大轻薄的衣裙遮掩,探手从她上衣下边钻进去,披雪衣斩红帐,直入那深藏的温柔乡里,捏她紧致的隆起把玩,“你的每一寸地方都是为夫的,岂能喂了水蛭。”

秦蓁骗不过他,反遭他调戏,求饶的嘤咛低语:“别,好多人呢……”

箫清羽放松了力道,却不舍离开,手指细细的摩挲,一壁瞭望广阔麦田:“在金陵城中,有大片果园也到了收成的时节。在果园的周围,还有桑田……”

秦蓁默然,黯淡的垂下眼眸。

“今年的雪,我们第一次要经历的第一场雪……”

“嘘,”秦蓁既下了决心,即使强颜欢笑也不愿拖泥带水:“雪以后还可以看好多次。今年的第一场,就算了吧。可是你能跟我说说,为什么要选择去那么远的地方吗?”

箫清羽不用想她怎么知道的,她聪明,想打听什么事轻而易举。

他嗓音低沉的道出始末:“帮苏家打猎时,我自己也囤了一批珍稀的兽皮,我本想在当地售卖,但算下来不够买我预算的桑田。听说北方多平原,不易出藏在山间的动物兽皮,皮子是紧俏物,去那里卖的话,价格能翻上几倍。等我攒够钱运作桑田,就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她做的是纺织行业,他就想当桑田地主,真是个傻人儿。秦蓁想了多日,到此时内心仍旧很凌乱。

秦蓁最初是不希望他去的。箫清羽的父亲就是出海做生意在外染疾,魂归他乡,这或多或少总会给他心里留下些阴影。

他能让她短暂一生不触所恶,她亦不会强求他富贵荣华。但撇开她矫柔的私情,这件事何尝不反衬出,箫清羽对他爹的事能够坦然正视,不惧外面的艰难险阻。大丈夫不外如是。

并不是她自夸,对于一个眼界有限,前十几年都在朝夕耕作的乡村山夫来说,能够打破现有的常规是不容易的。因为这一点,她多番不把自己当成他的妻子,而是他的挚交好友,去理性看待这件事。

秦蓁目光眺望金浪麦田,心胸逐渐与幕天席地融为一片,心境宁静:“清羽,如果只是为了我才想出去,就没有必要了。我说过,从不要求你为我变得如何,做你自己就很好。”

箫清羽眸光复杂,浓黑的眉攒成一条直线,“可我不甘心……”

扪心自问,他想出去闯荡是因为秦蓁不假,并不全是为了她。

连蒋舟和裴承志都决定出去闯一番,他不想缺了那份男人应有的胆气。林渊跟沈木白赤衤果的在他面前表露觊觎之心,他除了讲道理放狠话,却无实际跟他们抗衡的能力。

如今万事俱备,他不能因为内心的惶恐和不舍停止这场博弈,遗憾终生。种种缘由杂糅下,激发出他身为男人潜藏的野心,他行程已定,决心已下,唯一放不下的就是,秦蓁。

“如果不只是为了我,那就去,”秦蓁温柔的脸孔变了副,看向箫清羽的目光仍是崇敬的,眉宇却少了作为妻子的柔媚,添了果毅,笑称:“箫兄,外面的商旅对外来者不打压厉害,更狡诈多变,你去后不可为女人劳心伤神,放开身心施展,也要时刻警醒自己。行商也犹如打仗,不能瞻前顾后。万一……你只需知道,这里还有一个无论如何都等待接应你的家。”

箫清羽握紧她的手,紧盯她的眼,他害怕从中看出一丝不舍却也看着:“你舍得?这一去,恐怕至少半载。”

秦蓁缓缓转过头,眸中扬起悠然笑意,辞气轻缓:“我不舍,也不能将你拴住。婚姻不是我们的束缚,爱情也不该是我们的全部。放手去做吧,不论结果如何,我都以你为荣。”

北去之途不仅只经商之事。杭州地处中土版图的极尽沿海一带,与倭国遥海相望。从这出发,必走水路。即便现在的国尧天舜日,风清弊绝,是有朝以来极为繁荣鼎盛的时期,但海盗跟倭人的滋扰是老生常谈,从数不清的上上个朝代就困扰着沿海地区,无法杜绝。沿海地区纵然因为兴盛渔业、盐场等过得富庶流油,当战争爆发时,也是深受倭人其害的首当其冲之地。

到了北边地区之后,也并不轻松,在那里有徘徊了上千年的游牧民族,跟历代中原皇帝缠斗不休。如今的鞑靼人,虽惧当今圣上的威仪,不敢大肆进犯,偶尔鲜衣怒马劫掠一番他们自己不能生产的手工业物品,是常有的小打小闹。

综上种种,造成了秦蓁始终犹豫不决的原因。不过既然表面上决定放手,她没有表露过多忧愁,这些天竭尽所能打听沿海路程和皮货销售的风声,为箫清羽铺垫道路。

临行前的一天,气候转变微寒,秋凉夜冻,苍穹嵌了零散的星子,像一块灰扑扑的幕布。芙蓉暖帐内,却是火热蒸腾之象,漆黑的空间里略见起伏的暗影,或吭或低的秘语谱成一轮又一轮抑扬顿挫的欢曲。

秦蓁抬起纤白手臂,捂住男人汗湿的嘴唇,颤声警告:“到了外面不许胡来,否则我永远都不理你。”

箫清羽错开,吮住她青葱指尖,笼在她上方,黑遂的目光呈直线连接她夜中灿亮的星眸:“嗯,我在外面就化作一面铜墙铁壁,我不看别人,别人想撞上来也叫他碰壁而归。谁敢造次,格杀勿论。”

秦蓁微眯溢水秋眸,挑他下巴轻捻:“这么凶啊。”

箫清羽形如闪电的扌廴壬辶井虫夂丰月兀囗女,语气却是不符行动的柔缓:“在你面前是银样蜡头枪。”

“嘁,乱用成语……你呀,银锥铁刺差不多……疼……”

箫清羽快被纟六乂乂十了,如醉深渊。

今晚的大小姐前所未有的热情放肆,美好到差点动摇了他的离开的决心……期待明年,他能够跟她过第一个新年,看第一场雪。

在箫清羽带着皮料北上后,秦蓁搬到了城里绣庄居住。按说她该回箫家,侍候长辈,才合规矩,她的本意也是这样的。但箫清羽坚决不同意,她手上至今残留的伤痕令他心有余悸,即便大房有悔过的迹象,箫清羽也不愿有秦蓁受到一丝一毫委屈的可能。内忧犹在,还有外患,沈木白那边也令箫清羽不安心,有了绣庄的伙计,力量总比家里单薄的几个人大。对大房那边的交待是,秦蓁在城里织纺做工,能补贴家用。每月多给出三百文钱,大房那边自然没话说了。

有人离去有人归。绣庄易主的事瞒了将近两个月,是因为秦文柏外出省城谈生意去了。将近年关,秦文柏冒着风雪而归,进屋呵气冲天,解撂大氅,开怀大笑,嚷着见夫人。

这回谈成了一笔大生意,另外,还在外省拉拢来一批刺绣的合作,这些进行顺利,都依赖杭蜀绣庄重新崛起的名声。时隔十几年,仍有老商户记得当初绣庄的如日中天,风头盖世。现在绣庄蹿上苗头不久,不用他推广,就有人闻听消息,主动找上门,人流纷至沓来,好言好语说尽,令他倍感尊荣,仿佛回到了十年前最辉煌的岁月。

秦文柏大步踏入暖厅,盘膝在罗汉桌上,环顾插屏壁橱,没等捧着的手炉发暖,呵斥一个身旁点香炉的婢女:“还忙什么,去叫夫人过来。”

姜如巧听丫鬟传话时,手中的发钗一下子插偏了,妆镜中的脸由红转青,几层厚厚脂粉都遮盖不住。

姜如巧待了片刻,披上厚裘云肩,撑开竹骨纸伞,由侍婢搀扶着出了屋门,往暖厅去。

第67章

姜如巧步调缓慢的走过假桥长廊,到了暖厅门口,将衣肩上的薄雪慢吞吞拍落,复迈入门槛,一眼瞥间丈夫翘首期盼之色。

她乍看一眼便诺诺低下头,不敢与之直视,径自绕到秦秦文柏侧后方,替他拿肩:“老爷回来啦,这一路辛苦了……”

秦文柏反手覆过去,捏住她的手一把将人扯坐到腿上,搂住娇妻在怀,用密密的青髯扎她的脸,语态缱绻体贴:“巧儿独自在家内外操持,才是辛苦。模样清瘦不少,面容憔悴,让我看得心疼。”

姜如巧勉力微笑,几番推阻丈夫意欲亲密的行为:“都是我分内的事。老爷累了吧,我去厨房亲自熬点莲子银耳粥给你喝。”

秦文柏眼底精光微现,生了疑惑,不动声色的搂着她:“不急。巧儿可知道,我此去外出谈生意,多仰仗了杭蜀绣庄的名望,这都是巧儿你的功劳。有两家大商户,提出跟绣庄合作,你熟悉绣庄事务,合作的事我都交给你管,开不开心?”

姜如巧笑意僵住,如被一把冷刀直捅心脏,心潮搅乱,生硬的驳斥:“这不行吧,老爷知道的,绣庄一年前只剩一具空壳子,除了杭蜀绣庄一个名声,什么都没,当时那苏绵雨要求入驻,开口就分去五成股,当时老爷对绣庄不抱希望,一口就答应了的。”

秦文柏微微不悦的拉开了与妻子的距离,鹰隼锐眸微冷的凝着她:“我说一件合作的事,你扯这么多做什么,还自贬阵营。苏绵雨占了五成又如何,没有杭蜀绣庄这块招牌,她们从头做起要多少年才能声名鹊起,这是当初蕙兰足足花了四年时间才打下的根基。说到底,绣庄还是拿捏在我们手里,一个苏绵雨有何可惧。”

姜如巧以帕掩鼻,避躲丈夫的目光,吞吞吐吐道:“今时不同往日,你经常外出,没仔细经营,把烂摊子都丢给我一个没有经验妇人,我能怎么办呢,只能贯彻你最先的指教,在绣庄有起色后,拼命想挽留住苏绵雨,后来她提出又要两成,不然就撤走,我只好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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