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四章(1 / 2)

霜眉提着一盏羊角灯走在前面,阿芙垂头走在后面,一言不发。

路过才淹死过人的明池时,阿芙陡然停下了脚步。

霜眉跟着脚下一慢,看向她满是愁绪的脸,问道:“姑娘在想什么?”

阿芙将脚边的鹅卵石踢进池塘,发出一声‘咚’,在这寂静的初秋夜里,显得孤寂又冷漠。

“我再想,我这么做是对还是错。”

一闭上眼便是徐氏濒临崩溃的面容,泣着血泪,好似在怪她的一己私欲。

霜眉抿唇,不知如何安慰她,好半天才说:“三夫人固然可怜,但她有权知道真相,姑娘并没有做错什么,不该您自责,毕竟罪魁祸首还尚未有悔过之心。”

阿芙笑了一声,有些心灰意懒,说道:“我这倒像是猫哭耗子假慈悲了。”

霜眉看了一眼芙蕖院的方向,踌躇道:“姑娘先回吧,有人在等着您呢。”

阿芙眼眸微微亮起,也不问是谁,顾不得伤春悲秋,提着裙摆便走。

霜眉在后头紧赶慢赶,看着她越发快的脚步眉开眼笑。

等阿芙赶回芙蕖院时,偌大的庭院里一丝光亮也无,今日不是桑枝守夜,她早早歇下了,廊下的几个丫鬟靠着门槛昏昏欲睡。

阿芙没有将她们惊醒,悄无声息的往里走,走上庑廊时便瞧见寝房的门紧闭着,不像是有人的样子。

不知怎么的,阿芙这会儿火气格外厉害,抬腿便踹了一脚一旁的栏柱,烦躁的把霜眉留在门外,自顾自的推门进去。

霜眉笑眯眯的将灯笼吹灭,坐在廊下的石桌边,托着脸看向如墨的夜空中,大如圆盘的月亮。

中秋佳节团圆日,有情人终成眷属时。

阿芙抱着最后一丝侥幸推开房门,一入眼便是灰暗,借着窗外月色将不大的房间一览无余,里头也静悄悄的,什么声音也无,便有些沮丧的长叹了一口气,趿拉着步子往床榻边去。

刚走两步,便察觉到一丝不对劲,还不等她反应过来,便落入一个炽热结实的怀抱。

嗅到那温软熟悉的甘松香,阿芙的整个身子都软了下来,柔若无骨般靠在来人的胸膛里,嗔道:“好一个登徒子!”

沈云谏低声轻笑,如刀剑沉鸣:“在下便是来偷香窃玉的,姑娘怎么不反抗一二?”

阿芙脸颊酡红,一双媚眼润如丝:“不躲了,由着您窃了去吧。”

沈云谏喉结微动,一双利眼如狼似虎的盯着阿芙红润的唇瓣,清朗的嗓音变得低哑,带着撩人的欲。

“在下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沈云谏将阿芙拦腰抱起,双眼不舍得离她半分,如履平地般绕过房内摆放的物件,最后将阿芙置于满是女子馨香的床榻间。

红帐旖旎,惊起一声女子吟哦。

霜眉耳朵尖,一张白脸霎时便红透了,片刻又转成白,爷这是疯了吧?

当即便站起身要去敲门,却从一旁的树梢上凌空落下一人,霜眉脚下一顿便和来人你一拳我一脚打了起来。

霜眉到底是女子,技不如人,几个回合便被来人制服,霜眉怒气上头,低声斥道:“白元!”

白元手一松,将霜眉放开来,撇嘴道:“你别慌,主子自有分辨。”

霜眉唾了一口:“他能分辨个屁,你们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那般一个活色生香的娇美人,怎么可能刹得住脚?”

骂归骂,霜眉到底是没敢推那扇门。

霜眉实在是低估了沈云谏的耐力,也低估了他对阿芙的那一份珍视。

沈云谏确实是实打实的,临门刹住了脚。

一只素白的手从层层叠叠的幔帐间伸出来,须臾又被捉了回去,一声惊喘过后便是男子的呼吸声。

沈云谏裸着上身从锦被里钻出来,仰面翻倒在一侧,喘息着将头枕在阿芙的颈间,轻嗅着氤氲了整个床榻间的芙蓉香气。

阿芙红着脸从锦被中探出头来,露出半边莹白的肩,轻声低语:“你怎么……”他明明很难受……

沈云谏略微垂眸,将阿芙搂进怀中,肌肤相贴的细腻之感令他眼色陡然一深,伸手拉过一旁被他扯得不成样子的亵衣,将阿芙囫囵裹了起来。

外头又罩上一床锦被,才又将阿芙抱回来,说话的嗓音里带着压抑到极致的喑哑:“你才十四,尚未及笄,我又不是禽兽,我会将你明媒正娶过门,我要给你最尊贵无匹的荣耀,再等一等便好。”

阿芙垂眸看着沈云谏横抱着自己的手臂,坚实炽热的胸膛,遒劲有力的臂膀,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咽了咽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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