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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电梯到达二楼时和纪宗砚道了别。走廊上,侍者引路在前,两人稍错几步随后。谁也不说话,谁也不看谁,唯有一只手没羞没臊地朝另一只频频进攻,沉默地耍着赖皮。
侍者领过小费一走,荣锦尧关上门,锁还没落,人先动不了了。他被钟陌棠面朝门地抵在了门板上。
“胆儿够大的,不怕人看见?”钟陌棠屈起一条腿顶在他大腿根上。他明明呼吸都不稳了,满身欲火别说点柴,燎原都不在话下,还要活受罪地装无辜。
“我怎么了?”他问。
“你今儿一整天都在勾引我。”
“你上钩了吗?”
“你勾我想干什么?”
荣锦尧不答话,反手去揽钟陌棠的腰,同时把自己的屁股向后送,贴在钟陌棠的裤裆上蹭了蹭,像邀请又像自言自语地说:“也不知道你想不想……”
“操,你可真他妈的。”钟陌棠装不下去了,粗鲁地一拽、一推,把荣锦尧翻了个面按到侧边墙上。
这一吻成了实打实的攻城略地。无论荣锦尧怎样敞身相迎、任君摆布,仍是不堪招架。他几次想把钟陌棠推开一些,缓两口气,却不得法,仿佛一条被网住的鱼,越挣禁锢越紧。
不能怪钟陌棠,要怪就怪荣三少爷今晚喝的酒太烈,把没喝酒的他也勾得上了头。不过无妨,烈酒就得配莽汉。两人跌跌撞撞地把战场移至里间床上时,别说外套早已不知去向,彼此的衬衣和裤子都被扒得只能算挂在身上。
相比之下荣锦尧更加狼狈,连内裤也不知不觉褪到了膝盖。一根完全勃起的物事明晃晃地竖在身前。钟陌棠挑逗地拨拨它、弹弹它,它一下点头一下摇头,又调皮又听话。
“给你打出来?”钟陌棠嘴上问,手已经开始动作了。
荣锦尧虚虚按住他,尽力平着呼吸说:“先洗澡吧?”
“做一次再洗。”钟陌棠不理会他的提议,拉过他的手往自己内裤里塞,显然也已被欲望磨得够呛,“做完再洗……洗完再做。”
一碰到那根火热的棒状物,荣锦尧这个没出息的马上就举了白旗。顶胯厮磨过一阵,两人前后脚获得了今晚的第一轮痛快。
要洗澡时荣锦尧说什么也不和钟陌棠一起,钟陌棠只好自己先去。等他神清气爽地回来,换荣锦尧进去,浴室门好久没有动静。钟陌棠无聊得迷糊着了。再睁眼他以为天亮了,定睛一看表,原来刚过去一个半小时。
“困就再睡一会儿。”荣锦尧裹着浴袍坐在床边,头发半潮,一身仍未发泄干净的欲望。
钟陌棠听出他的口不对心,手朝他浴袍里一伸,果然没摸见内衣。
“过来。”钟陌棠撩开一截被子,靠坐到床头。他现在全身上下仅一条三角裤,洋人商店里买的。这副皮囊原本的行头他穿不惯,那在他看来根本不叫内裤,肥肥绰绰,简直是在长裤里套了一条大短裤,晃晃荡荡像挂空挡不说,一走路还直带风,纯属多余,又别扭。其实这条的款式他也穿不惯,但有总比没有强。
荣锦尧心领神会跨到他的腰上。浴袍下摆被撩起来,两人最最私密的部位仅隔着他身上的一层布料,很快就起了火。
浴袍的腰带一解,荣锦尧便赤身裸体了。钟陌棠揉着他的屁股,手指轻车熟路地往某个位置探。竟然是滑的。
“你自己弄了?”
“嗯。”
难怪一个澡洗这么久,是为了把自己从里到外准备好。钟陌棠吻一吻他,含糊着问:“要是我一觉睡到明儿早上你怎么办?坐床边看我一夜?”
荣锦尧不答话,说:“你进来吧。”
停住的手指继续往里,钟陌棠略转一转角度,笑起来:“这可不够啊宝贝儿,你把油放哪了?”说完,两个人都顿了一下,都没想到会说或会听到这么一个西洋化的肉麻兮兮的称呼。
“在浴室。”
荣锦尧刚要起身,被钟陌棠拉住,说:“我去吧。”他在浴室站了两分钟,仍想不懂自己怎么就冒出了那么一句“宝贝儿”,他觉得尴尬,可尴尬在哪儿又说不上来。
左右搜寻了一圈,他发现洗手台角落里的小瓶子。没有他熟悉的包装或品牌标识,仅是一个玻璃小罐。打开看看,没看出个所以然;闻一闻,也不明不白。约莫逃不开凡士林甘油那一类,肯定比不了专门的润滑液,但总好过没有。
回屋时荣锦尧仍半跪半坐在床头,带点紧张又带点期待地盯着一床凌乱。钟陌棠揽着他躺下,又在他腰下垫了两个枕头。
对于男性之间如何欢爱荣锦尧是有过了解的,他毕竟学医。当钟陌棠探戳的手指碰到他最敏感的一点时,他没有大惊小怪,倒是手指从那处滑开惹得他“诶”了一声。他让钟陌棠等一等,嘀咕说:“刚才那儿……”
“有感觉?”
“好像是。”
钟陌棠凭着记忆往回找,直到荣锦尧的哼声告诉他他找对位置了。
荣锦尧“嗯……嗯……”地喘着,举起的腿都跟着有些稳不住。
', ' ')('再刺激刺激,他开始流水,滴滴答答落在小腹上,聚多了便向两边滑。
“想射么?”钟陌棠观察他性器的状态已有几分要高潮的意思。
荣锦尧却摇头:“射不出来。”
“想射射不出来?”
“你进来吧。”荣锦尧的神情和语调都撒起娇来。
钟陌棠还是第一次无套做爱,曾经他和前男友从没有过,不戴套男友不让他碰。
“操,你真紧……你也太紧了……”亲密无间的触感前所未有地刺激了他。他涂了三遍油,耐心空前,但顶进荣锦尧身体时仍觉出疼。他问荣锦尧疼不疼,荣锦尧不说话。
“我动了?”他问。
荣锦尧轻轻“嗯”了一声,手把自己架起的两条腿环得更牢更紧,很乖顺甚至很奉献的样子。
“疼就说话。”他俯身亲亲荣锦尧。他知道他说这话恐怕兑现不了了,他现在只想驰骋。
一波波的冲撞把荣锦尧的呻吟撞破、截断,碎得几乎连不成调。钟陌棠强迫自己慢下来,但荣锦尧蹙眉忍痛的表情偏偏让他慢不下来。他心里的那股想要占有什么的冲动越发强烈。他从来没有处情结,今天却觉得成为身下这人的第一个男人,有种说不出的别样满足。
他想他知道荣锦尧最招他喜欢的是什么了,就是胆儿大。在感情里胆儿大的人不多,何况是这样的不伦恋。他那么坦诚,不装,想什么就告诉你,想要什么也告诉你。情欲正盛时,他甚至承认他晚上一个人睡觉曾多次想着钟陌棠自淫;还说刚才钟陌棠迷糊时,他悄悄摸过钟陌棠,假如钟陌棠依然不醒,他是打算把人亲醒的。当然亲哪就不言而喻了。
“想过我操你是这样的么?”钟陌棠死死压着他,以最能刺激到他敏感点的角度再次插入。
他在呻吟的间隙里挤出三个字:“不敢想……”
“为什么?”
他不说话。钟陌棠以为他是被操得没力气讲话,或者根本没力气思考了。但在某个瞬间,他忽然明白了:荣三少爷也有不够自信的一面。别看他一直是主动出击的一方,但因为太主动了,那些难以言表的忐忑只有他自己才能体会。
想到这,钟陌棠一阵从身到心的舒爽。但也一惊。他从没料到自己会是这样不厚道的人,居然也会享受在一段感情里被追逐,被上赶着捧成宝贝的滋味。他用掌心包裹住荣锦尧流水不停的性器顶端摩擦,荣锦尧简直要崩溃了。
“叫老公。”他低喘着说。
荣锦尧本来就放空的眼神更迷茫了一下,显然是没听明白。
正是欲望冲顶的最后时刻,钟陌棠也顾不上哪里不对,仍像以往做爱时习惯的那样催促身下的人:“叫我,叫我。”
几下猛烈地抽插过后,两人几乎同时攀顶。这时他听见荣锦尧叫了一声,那些他在旧信和日记里看过太多遍,却是头一次亲耳听见的:“陌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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