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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台之后的采访,主持人抛出一个又一个问题活跃气氛,大家七嘴八舌,热闹不止,唯有彰一反常态的安静。

到采访快结束,彰仍是魂不守舍的样子,宇疑心他未从网暴中走出,一脸担忧地回头。

手上传来温热的触感,一丝丝顺着指尖流边全身,与皮肤的冰凉相比实在太突兀,彰缓缓回神,随着手腕看去,是宇的脸,站在比他矮一节的阶梯,昂头看他。

还是那双眼,亮晶晶的。

有什么东西,悄无声息地,一点点缠住彰的心脏,像刚煮热的粘稠糖浆,把跳动的器官包裹起来。

暖的,试探地舔上一口,还有醉人的甜。

有一瞬彰甚至忘了呼吸,他甘愿沉浸在那碗甜腻里,一动不动,气息进出间都带点香醇。

彰望着眼下的人,关于他久远的记忆一点点回拢大脑,是彰从前忽略的,不经意间听到的关于宇的事。

他躺在练习室的地板,训练完一身的汗,黏糊糊地闭上眼。说话声窸窸窣窣地飘进耳朵,团体生活,总有人自来熟地很,各种房间到处乱窜,打听八卦消息。

那人不知刚从哪间房回来,说不完的小话,聊着聊着,突然激动起来,他谈起宇的手,唇舌啧啧作响,“摸起来比我还粗糙!没想到吧,看他脸脖白嫩的样子……”

“听说他从小练舞,跳不好就挨打,唉,我握上去的时候,全是硬硬的茧……”

另一人惊呼,语气中带点酸:“还以为美人全身都嫩呢,原来也不是被呵护着长大啊。”

“我下次也去握握看……”

……

彰突然想通了。

其实每个人都在泥潭里挣扎,费尽心思的想要抓住救命稻草,没有人例外。

他心安理得地接受他人的帮助,甚至厌恶他们脸上的笑容,伪善刺眼。他沉浸在自己的哀痛里,觉得没有人会明白,直到某天低头一看。

啊,原来你也在里面。

伸出援手的下半身,明明深陷在一团黑污里,为什么还能笑得这么灿烂呢?

彰弯腰蹲下,反过来牵起宇的手——他亲爱的队长。

他的小公主,看到他,心瞬间就被填满了。

彰捏宇的手心,大大小小的茧子,真的不太好看。

他反复摩挲那些凸起,抬头对上那双发亮的眼,呆愣愣地,还带着安慰。

彰笑了,将宇望进眼底。“我没事。”

他曾藐视一切他认为不入流的东西,带着的独裁般的审美,叛逆不羁,与外界隔绝。没想到有天遇上那个令他沦为世俗的人。

他甘愿为其掏出一切,做他一人的骑士。

舞台多了,线下活动也跟着多起来。一场接一场,回到别墅还没歇两口气,又匆匆去赶新的通告。

时间紧,车在外面等着,偏偏墨硬要来宇这要首饰,堂而皇之地秀自己那一身套装:“你不觉得那条项链和我今天是绝配吗?”

宇敷衍地附和,顾着自己的事,手忙脚乱,听到墨的询问,虚虚指着床边的柜子,那个柜子,之前你放过的呀。

到穿戴整齐,从浴间里出来,内室却没有动静了,宇疑惑地往里走:“左边第二个,找到了吗?”

墨手里抓着项链,竟还没带上。“找到了。”

“快走吧,不然赶不上了。”汽车在楼下鸣笛催促,大家都已经上车了,宇赶紧牵着墨下楼。

晚上,昏暗的房间,墨冷漠地看着手中两人的笑脸随火光一点点变得扭曲,舒卷,最终化成黑灰落在地上。

他不记得自己之前将项链放在哪边,随意打开其中一个柜子,眼尖地注意到被压在最底下的相片。

应该先前被人拿出来过,没有放的很好,在一对整齐的排列中翘起,显得格格不入。

还忘不了啊……

嫉妒淤在心口,几乎要将整个人烧空。墨突然抬脚,不甘心的对着地上再扭踩几下,鞋底摩擦得要起火。没反应的死物任由他泄愤,只随着动作轻飘飘扬起,又缓缓落在地上。

明明是没有办法陪宇走下去的人,为什么总来碍他眼。

想到纸上的泪痕,墨笑了,原来还抓着照片哭过吗?

没及时灭掉的残火将地板烧的乌黑,他坐在那团残渣边,头靠着墙,回想以前,选秀还未结束。

罗言走的那天。

大家一起跟在门口送,宇没有来。他和言的接触仅仅是通过宇,偶尔打一两次的照面,次数多了,他才注意到这样一个人。

原来他们的关系已经这样好了。

他隐隐察觉宇对言的不同,嫉妒在心里生根发芽,谋算着怎样破坏时,言就被淘汰了。

看。老天都觉得他们不合适。

墨一脸深沉地帮拿行李,嘴上不忘祝福,拍着兄弟肩膀,“记得三个千万啊,千万要开心,千万要幸福,千万要健康。”

行李递到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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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句墨没有说出口。

千万不要再回来。

送走讨厌的人,墨一身轻松,他穿过长廊,熟练地找到躲在厕所隔间的宇。

哭的真伤心。

墨蹭进去,在狭窄的空间里拥抱宇,虚伪似地挤出几滴眼泪。“没关系,没关系……”他轻声呢喃着,抚摸宇的后颈,是不同平日嬉闹的温柔。

“我会陪你一直走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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