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煞亦是胸腔滚烫,攥紧剑柄的手腕渐渐瘫了下来,直至失去使力只觉。
剑落入了腓叶中,他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细细密密的从额角沁出,疼得肌肉拰在一团,臂弯似有万根灼热的利刃磨着,遍布浑身四肢百骸。
“你,下了毒!”
“江湖险恶,防不胜防,不正是如此吗?”桀嗤的笑声游荡在绿涛间,直将孟遥拉入了恐惧深渊的最低处。
斗笠男子撑着身子挤出一抹笑,“呵,也不过如此。”
清风徐过,将云端趋去,冰轮瞬时皎洁无暇,倾泻下的光照映在了一张姽婳容颜上。
葵凰溪举步轻盈,掀起树梢,露出面容来。
腔调冷硬,“不过如此?江湖人士如每个人都有你这般蛮横无理,那江湖还是江湖吗?”
血煞瞳仁萎的一紧,颤着嗓音,沉道:“王妃,你来干什么,快回去!”
葵凰溪眼中波澜此时沉死一片,仿佛目光所略过之处,皆是在蓝死人。
颦澜微动,“为何招惹事端?”
孟遥嗫了嗫嘴,有些胆怯,“那个,王妃,其实是……”
“闭嘴。”血雾稠密的赩眼,此时抬起,袂袖下的指甲拰了拰丝缕,“我是在跟我的属下说话,轮不到你来插嘴!”
“我……”这目光如冰水浇在孟遥的脊梁上,寒彻肌骨。
这只赩瞳充斥着以往没有的戾气,在暗中熠熠生辉,血光粼粼。
血煞诚惶诚恐,只便踧踖作揖,“属下担心王妃安危,听到声音,警惕性自觉。”
葵凰溪血瞳浮现,丝丝缕缕的戾气从眼眶中盈盈焕发,直将江湖人士怔在了原地。
斗笠男子怪慑的看着那赩眼,内心填满了不安,不经意去揪紧衣襟的邹褶,恍然若失。
“这……这只眼。”
皮鞭男子有些承受不住恐惧的趔趄一步,无法遏制胸腔间的闷热。
那双眼,湛眸澄清寒彻,赩眸弑血如狂,亦如纤尘不染,亦如诡谲觥筹。
即便逆着光也能清晰可闻,不知为何,内心是本能生出恐惧,是面对那只赩眼时。
“你是什么人?”
葵凰溪迈步朝着他们走来,每踏在一片腓叶上,腰悬的剑鞘就会发出清脆的声音。
“我是何人,你说我是何人?”
斗笠男子悻悻的看着那抹身影即将靠近,狠狠咬紧牙关,暗暗下言。
此人来者不善,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也要杀了她!
“呵,一个毫无功力之人,也敢威胁我们?受死吧!”
血煞瞳仁微颤,逐渐萎缩时,连同色泽都变成了灰色。
唯见几丝血液飞溅,葵凰溪嘴角沁出一丝血渍,赩眼迸发出一道虚影。
直将那刺着她臂弯的剑端震碎,哗啦一声,剑碎成了渣,零落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