絷绕青烟的愁予,像凛梢头的一枝青梅,腓然在心头,落月摇情满泣下,葵凰溪心垫上犹如铺了一层玉簟,冰凉彻骨。
泪水簌簌的湛眸,笼着迷蒙的水雾,她偏头一软,将自己依偎在白司寒心口处,感受他渐近的心跳。
心跳怦怦直跳,有力而坚定,她通过倾听,清晰的感觉到了,渐近的声音。
眉梢愁云,依旧心存犹疑,“冤冤相报何时了,上辈子人的恩怨,我不想让你背负,如果是现在,现在的恩怨,而不是结转来自上辈子的恩怨,我会无条件的支持你,但是,这是上一辈人的恩怨……”
白司寒怅然若失,阴郁的眉头被挤满了犹豫。
他渐渐消化葵凰溪所言的话,缓缓的闭上眼睑,深吸了一口凉气。
据说人在执念絮乱之间闭上眼,会回顾这一切所发生的事,所经历的事。
稠雾渐揭,他似乎依稀的看到一个缦视在雾的尽头的女子,身着着淡赪襟裾裙,向他浅笑,缓缓伸出了手。
“寒儿,不要追问真相,娘,是真的爱你。”
神志被抽回,恍然如梦般回神,将他心底震荡的东西,在这一刻之间,几乎破碎。
赫然睁开流錾眼,眼底尽是掩盖不住的柔滞,“你安好,便好,我可以为你,放弃一切,国师什么的,地位什么的,都不重要了,我心里,只有你。”
被触动的绯红爬上了那清丽的脸,葵凰溪耳根泛红,皮肤还隐隐透着氤氲的热气,扑来的水仙气息在扰乱她的思绪。
涨红了脸,“你……你,好强烈的气息。”
白司寒戏谑一笑,尽是宠溺般抚着她的青丝。
颈脖上的青筋,在这一刻渐渐消了下去,连周身的寒气都散去了不少。
只是那柄搁在蒲团上的上弦月,荡出一阵波澜,将通体驱散。
王上悲愤交加的看着两人含情脉脉的样子,心更是恨上了尖头,画面又是令人那么刺眼。
争执多年尚未果,如今却因为一个女子,白司寒竟委身贬低身份,放下姿态。
曾经不可一世,高高在上的白司寒,如今变了,变得会笑了,变得温柔了,变得不可思议了,殊不知不知是祸是福。
比廊下饧波的柔软话语,罥绕在葵凰溪的耳畔旁,“别担心。”
他轻轻放开怀中的人儿,用极致温柔的神情才将葵凰溪安慰好。
而王上更加愤懑了,韬光养晦,蛰伏许久,就在要了断一切的时候,竟然被一个女子败阵下来。
他所坚定的东西,所拥有的执念,竟然在这一瞬间破灭了。
赪然的眼中,唯眸一片赤红,倾身一弯,好整以暇道:“国师背后做的那些事,莫非都不算了?”
白司寒冷笑而过,紧贴着一道寒风着,“若不是让人挑唆,臣与王上,何来误会?”
言罢,在一旁低沉不语的张德在这一刻打了一个寒颤,摸了摸鼻子。
王上冷肃一瞥张德,残存波澜的眼,微微倏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