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生放上天平来衡量轻重,总有一件是重中之重。”晏玉漫不经心,“在从前,有一件事压着我的天平。现在有人能翘起它,那就不再重要了。”
荆觅玉转脸,严肃起来,“方丈。”有这等觉悟的男人,都能出家了吧。
他因她的称呼臭起脸来。
她嘟哝着:“你是我的榜样。”
“一会,先听我爸怎么说。”
荆觅玉思索片刻,问:“你知道何家吗?”
晏玉答:“我实话告诉你,我只知道有一个叫何扑玉的人,和荆山之玉有关。其它一概不清楚。”
“我不想告诉你。”
“只要不影响我们上床,你爱说不说。”他还懒得理了。
“……”说半天,这个男人对两人交不交心根本不在意,他心里只有床事。不过,也正因为他这无谓态度,让她的烦乱减轻不少。
到了津洺岛,荆觅玉心中已有了主意。
葛婧之招呼着她,“这么晚还过来,不好意思。我好奇心重,不把事情问清楚,今晚都睡不着。而且明天就出差了。”
荆觅玉笑了笑。
“荆小姐的脸色比在慈善会好多了。”葛婧之没有往常工作开会的作派,端着碗出来,十分亲切。
“嗯。”托晏玉的福,荆觅玉现在心平气和,也能坦然地面对晏风华那无形的气势了。
晏风华坐在上席,望着中间那盘红烧肉,“还是婧之记得我的口味啊。”
葛婧之:“爸,你多来北秀,我会记得更清楚的。”
四人坐下,气氛不冷不热。
晏玉给葛婧之、荆觅玉夹菜,没搭理晏风华。
晏风华一人嚼着红烧肉。
葛婧之率先开口,“爸,今天那副图有什么来历吗?”
晏风华:“也没什么,朋友送的。”
“是不是呀?”葛婧之似笑非笑的样子,和晏玉神似。
“你问不问都一样,朋友送的。”晏风华放下筷子,“给我来一杯酒。”
“请问——”荆觅玉这会接了话,“晏先生,那位朋友现在在哪里呢?”
晏风华:“旧朋友了,联系不上。”
葛婧之笑得眼睛眯起来,“爸,我大学毕业就进了碧鸦犀,到现在十年了。和那些男人尔虞我诈,明说暗话。他们起一个音,我都听得出是真是假。”她给晏风华倒酒,“一家人嘛,怎么都戴着面具过日子呢。”
晏风华略略放松表情,“你爸我当董事长,面部神经绷得多,笑起来肌肉发力跟不上了。”
晏玉笑,“最好去医院检查检查,别犯上神经病了。”
连荆觅玉都听得出晏玉话里的讽刺。她在桌下拉了拉他的衣角。
他轻轻捉住她的手,转过头来。她的脸映入他的双瞳,他的讽笑淡了,扬着嘴角。
她四指被他握得交叠起来。她垂眼,挣开晏玉的手,再抬头时,她说:“晏先生,实不相瞒,这副刺绣的另外两张拼图,我见过。”
晏风华的右手要去端酒杯,刚碰到,顿住了。“两张?”
荆觅玉:“是的。”
葛婧之微笑,“我想,爸不清楚这件事,不如问问我妈好了。”
“别打扰她了,这么晚,她早睡了。”晏风华喝了一口酒,“荆小姐是不是知道刺绣图的来历?”
荆觅玉:“在我说明之前,我想知道,送图给晏先生的朋友,是不是姓何?”
“嗯。”晏风华心里已有应对之策,他点头。“她的解释,和婧之的故事很像。这张藏宝图世世代代,由三家人分别保管。不过都是传说了,真假难辨,她也不信宝藏这事,就送我了。”
荆觅玉笑,“这就是一张藏宝图,宝藏定名:荆山之玉。因为里面有一件汉代和氏璧。”
晏风华吃惊,“真有?”
晏玉和葛婧之交换了一个眼色,皆不作声。
“真有。”荆觅玉喝了一口柠檬水,润了润嗓。“三家人分别是荆、孔、何。但不是世世代代的传承,这宝藏图,是在1953年拿到的,一家一份。1954年河域水灾,三家人各奔东西。三方相约:后代皆以玉字命名。直到1995年,荆家老一辈找到了孔家。见面那天,孔家说现在新时代,宝藏的事没意义了。不知道他们怎么说的,孔家把自己的那半图给了荆家老一辈。不久后,孔家发生了一场大火,全家上下都死了。”
听到这里,晏玉突然抿住了唇角,眸色转冷。
晏风华神色也有些沉。
荆觅玉:“荆家老一辈也死了。警察说排除他杀的可能。他死的时候,怀里只有两张刺绣图。”
“荆家老一辈是你的……”晏风华抬眼打量着她。
“是我的爷爷,名叫荆来福。”荆觅玉苦笑一声,“他的遗愿,就是寻宝。我叫觅玉,是为了家族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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