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青的后背衣裳,他稍微回眸问道:“你怕吗?感觉如何?”
我搓搓脸,沉吟道:“没什么感觉,就是冷。”
秦青声音尾调略高,“不怕?!”他用鞭子使劲的挥向马屁股,道:“骑我马的人,就没说不怕的,连军中战士也受不了,我就不信你怕!”
幸亏秦青走的是官道,他要是走什么崎岖小路,这副流星赶月的速度铁定要出马祸,我搓了搓脸庞,呼些热气暖手,再漫不经心的看向四周一闪而过的风景。
秦青的马似乎已经跑到了极致,他大喊道:“驾!驾!驾!”
末了,他又问我:“这下,你怕了吗?”
我无奈道:“真个不怕,不过我冷极了。”
秦青不甘心,继续挥舞鞭子加快马速,我冷得将手藏进他夹肢窝下面暖手,秦青没好气道:“拿开!”
我见他没有怕痒的反应,便道:“不,你既不怕痒,给我暖暖又如何?再说是你叫我这么冷的,你得负责。”
“.........。”
一路风驰雷掣,到晚间进入城内住客栈,我安安稳稳的下马后,秦青心服口服道:“做我马的人,有头晕者,亦有呕吐者,今日我第一次跑得如此快,你竟什么事都没有,也没叫一句慢,有胆。”
我打个哈欠,懒懒道:“快些好,明日上午大概就能到京城了,”顿了顿,我懊恼道:“不,云烟底子弱,大抵受不住这么烈的奔腾,明日还是慢些。”
我转身去看温行知,身后有人嘀咕:整天就知道云烟云烟的,像宠犊子似的。
我不与秦青一般见识,他狗嘴里一向吐不出象牙。
令我诧异的是,温行知从容优雅的下了马,他看起来没有什么不适。我上前握住他的肩膀,关心道:“难受吗?身子可好?吹了一天风,真不该,都怪秦青。”
温行知抬手理了理我的头发,他淡淡笑道:“我没你想象的那么病弱,”他低语,“甚至,我一直是顽强的。”
我莞尔附和道:“可不是,你就是顽强的,顽强的能长命百岁。”
他非常轻的说了两字,兴许。
在客栈歇息一夜,竖日上午秦青快马加鞭,巳时便到了太学,为时尚早,学府里的监生人丁零星,除了家中远要早到的几位,其余住在本地的监生挨着时间才来太学。
本以为孟夫子所说的:凡逾期未归太学者,一律开除。是在唬那些归家了就不想来太学的纨绔,没想到真有个人迟来,孟夫子就下令将其关在门外,退学之,不许那人再踏入学府一步。
这个人便是黄奚仁,他在外头哭得如杀猪一般,直哀嚎道:“夫子啊!奚仁绝不是因偷懒才误了时辰,实在是路上马车坏了,耽搁了大半日,怕夜里行路不安全,我才说今日上路的,求求你放我进去罢!若让我父亲知晓...我被国子监赶了出来...他会打死我的呀!!”
孟夫子中气十足道:“迟了便是迟了,勿用借口推脱责任,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你若早些出发,怎会迟到?退一步说你家就住京城,马车坏的借口真是敷衍。”
黄奚仁哇哇大叫道:“孟院长!你若不放我进去...我就...我就向父亲说,你故意为难我!!”
孟夫子气得胸腔起伏,他摸着山羊胡,冷哼道:“迟到者不入太学,这规矩也不是本夫子立下的,那你就回家让谏议大夫去朝堂向陛下参我一本便是!到时候我倒要看看,是谏议大夫参我,还是陛下发怒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