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王姨娘在李氏面前服侍的唯唯诺诺,为妾贤淑,没什么坏心眼,也晓得讨好我,她的日子自然比别家的姨娘好过。
我还有个一母同胞的孩提弟弟,他喜欢吃手,哈喇子直流。
二弟明书大庶妹一岁,庶妹如今尚在襁褓之中。
家中的学业压力目前皆压在了我身上,我就盼着明书快些长大,帮我分担分担沈道文的期许。
我向沈道文提出要个会武功的书童,不幸,被驳回了。父亲斜睨我一眼,直言道,没钱。
我近来没有再跟哪个小厮亲近过,沈道文可高兴哩,他不晓得的是,我将注意放在了温行知身上。
景铄在学堂里扮演的不叫书童,而叫镖行或扈从,有他在,无一人能靠近温行知,也没人敢挑衅温行知,几个少爷只能过过嘴瘾,贬低商家出生的温行知。
我颇觉奇怪,学堂里就数温行知长得最好看了,他学识也高,竟无一人与他交好,不管是为商还是为官的子弟,都看他不顺眼。
难道,是嫉妒么?应该是了。温行知的模样万里挑一,学识又渊博,天资聪颖,杨夫子日日都要夸他一道。
每回学堂里发生什么口角,只有我一人站在温行知这边帮腔说话,尽管温行知默不言语,我还是要帮他,因此景铄待我的态度稍微和气了些。
我年纪渐长,这些年,温行知虽没有跟我火热朝天,我们之间也算有几分同窗交情,我路过集市,看到什么好玩的、好看的、好吃的,有时顺手买下来就捎给了温行知。
他不接受也不拒绝,小玩物通常跑到了景铄那儿去,糖葫芦糕点也下了景铄的肚,反正我送的玩物零嘴,温行知就没正眼瞧过,不过,我仍乐此不彼。
我昨夜费心折了一只草蛐蛐,是从书同那儿学来的,今儿去了私塾,我双手捧着送给了温行知,他拿起草蛐蛐看了看,兴趣索然的放在案桌上。
他性子安静,喜看书,还看兵书,总之会看我各种看不懂的书,上到天文地理,下到孙子兵法。
一缕斜阳照进镂空的木窗里,他的束发被染成了金色,一双柳叶眼细长上挑,他秀挺的鼻子宽窄相宜,一张朱唇轻抿,下巴尖润若女。
我撑着手观赏面前的美男画,心头隐隐在发热。
“啪!”
我捂着额头,吃痛道:“行知,你...。”
温行知冷哼一声,“靠那么近作甚,莫不是又将我认作女娇娥了?”
我近来也就说了几句,他男生女生像,长得眉清目秀,不是女娇娥可惜了。
我讪讪笑了笑,眯眼瞧他,“本少爷想仔细看看你长得有多美,不给看么?枉你受了我诸多小恩小惠,真是没情。”
温行知提笔写字,他随口问道:“离科举之时,还有多久?”
我沉吟了片刻,回答道:“我爹最近爱念叨,大约还有小半年,”我微微一挑眉,“你是期许着考解元么?你学识渊博,不必担忧,该担忧的是我,我考个甚,都要仔细再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