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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两个月,打了一声春雷,下了一场大雨,自然似乎又开始重新展现着生机,社会重建的速度也进行得比想像中的还要快。
政府藉由无线电视台发布了开始进行灾难重建的消息,虽然迄今还没有完全消灭所有的异变者跟腐尸,但是数量已经在控制之中,同时也公布了目前被列入禁区的地点,要求人民为了生命安全着想,不可以擅自闯入那些地方。
所谓禁区便是那些拥有自我意识的异变者带着他们的同伴窝藏的地区。
只是虽然政府是这样呼吁人民不要轻易涉险,却还是时常看见有人在网路上揪团去禁区冒险。一些没有太过深入禁区而安全离开的人更是大肆宣扬禁区并没有想像中的恐怖,在一段时间内,禁区冒险蔚为潮流。直到有人在拿着手机进行实况时遭到腐尸击袭,和实况主同行的五、六个人也惨遭毒手之后,这种找死的流行才暂时消弭了一段时间。
一切都在慢慢地好转。
五月初,王柏青终于接到了房东找来的电话,王柏青才知道他租屋处那一带也清理得差不多,房东才敢回去,看到那张签到单之后,他一个一个按照当初租屋契约上留下来的电话,第一个打的就是王柏青的手机,劈头就问他留在房间里的东西还要不要。
王柏青当然是立刻对着电话大喊着他的所有东西都要留着,一定要留着,千万不要碰!
这音量大到坐在一旁的温建勛和王父王母都吓了一跳,长大了的米浆更是嫌不够吵,跟着汪汪大叫。
几条贯通南北的主要道路在经过抢救维护之后已经恢復通行,王柏青跟温建勛开着当初陪他们一路南下的那台车回台北一趟。离开前,王母千叮嚀万交代,提醒两个人一定要特别小心,要多注意自己的安全。
在王家住了几个月,王家爸妈基本上把把温建勛当成了半个儿子,温建勛在听着两位老人家的嘱咐时,搂着王柏青的肩膀向他们保证,他们一定会平平安安完完整整地回来。
当初南下花了他们三天时间才抵达王柏青位在中部的老家,这回北上的他们用不到一天时间就回到王柏青在台北的租屋处。时间是傍晚,他们已经事先和房东约好,王柏青先下车跟房东打招呼,两人站在一楼大口等着停好车的温建勛过来,王柏青还热情地跟房东介绍温建勛是他的「好」朋友,那个「好」字还特别加重拉长音。
根本此地无银三百两。
不过房东也懒得深究两人到底是什么关係,反正人是王柏青自己带来的,他只是负责来开门。
相隔几个月重新回到久违的租屋处,公共空间已经打扫过了,二○五的那具尸体不见踪影,就连二○五房间里的大部份东西都被清空了。
「有种人事已非的感觉。」王柏青有些感伤地开口。
温建勛没吭声,只是握住王柏青的手,和他一前一后,默默地爬着楼梯上三楼。
后来两人合力把王柏青租屋处那些他已经心心念念好几个月的本本全部搬下楼、抬上车之后,王柏青的心里有无限的满足,完全没在意后来温建勛把车开到了什么地方,直到车子停下,之前被他砸出的那个大洞已经被填平了,修补过的路面呈现和周围柏油路截然不同的顏色,原本堆在道路两旁的那些破铜烂铁也被清掉了。
温建勛将车停在路边,两个人攀过警卫室那扇破掉的窗户进到建筑物里,大楼仍旧供电,温建勛按下了安置在原本入口处旁边的电灯开关,灯管闪了几下就亮了,他拿出门禁卡贴上电梯旁的感应器上,「嗶」一声之后,原本位在五楼的电梯缓缓向下移动。
两人还是不敢掉以轻心,温建勛把王柏青护在身后,王柏青也懒得和他争,他现在已经把自己定位成远攻炮台,那温建勛就是近战用敏捷撑闪避的坦。这么想想,这样的游戏角色果然还真是像温建勛这样的变态才会玩的。
王柏青自己在心里偷乐,电梯下来得很快,门一开,里面什么也没有,他们才安心地进了电梯按下三楼,回到了温建勛的住处。
当初他们没有把屋子里所有的食物都带走,还留下了一些,只是屋子几个月没住人,加上窗户玻璃早破光了,经过了几个月的风吹雨打,客厅一片狼籍,王柏青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温建勛只是摸摸王柏青的脑袋。
「晚上想吃点什么?」
他们身上带了王母煮的便当,温建勛用异能把便当冷冻起来保持新鲜,等到要吃的时候,再让王柏青用异能融掉外面那层冰块再隔水加热一下,就可以吃到热腾腾的便当。
不过这时王柏青有些嘴馋,「有没有花雕鸡泡麵?」
温建勛无奈地笑了出来,「不是早就吃完了?」
随后他走进厨房,只找到两包袋装泡麵,便把需要用到的锅碗瓢盆刷过一次,一副专业大厨的架势开始煮泡麵。
王柏青则是溜进被关上门的卧室里,里面理所当然地和他们离开时一模一样,他走到床边,抓起棉被的一角用力地抖几下,灰尘鑽进他的鼻子里,让他狠狠打了好几个喷嚏。厨房的温建勛听到动静,连
', ' ')('忙扔下正好滚开的一锅水跑过来,只看见王柏青一手揪着棉被的一角,一手揉着鼻子。
「柏青,怎么了?」温建勛担心地问。
「灰尘太多、哈啾!」说完,他又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喷嚏,他觉得这个时速应该可以达到三百公里。不晓得他在北半球打一个喷嚏,会不会在南半球造成什么蝴蝶效应。
温建勛不知道他要不要告诉王柏青,储藏室里面有全新的床具能用,根本就不用这么累。但看在王柏青如此兴致勃勃的模样,他也不忍心泼他冷水,便默默地回厨房继续煮泡麵。
后来王柏青学聪明了,到浴室拿了条乾到硬梆梆的毛巾用水洗了一遍,拧乾后绑在脸上捂住口鼻,继续抖掉棉被、床单以及枕头上的灰尘。
少了灰尘捣乱,王柏青整理的速度加快不少,就在他整理得差不多时,温建勛又从厨房走进来,跟他说泡麵已经煮好了。
吃完了泡麵,王柏青才知道一碗泡麵真的不够填饱肚子,温建勛早有准备地事先把便当拿出来,王柏青乖乖地退冰之后,再让温建勛将两个便当盒拿到微波炉加热。
等待的时间,他们坐在温建勛才用湿布擦过一次的沙发上,打开了温建勛家的60吋液晶电视,频道还停留在他们离开时看的那一台,王柏青拿着遥控器聊胜于无地随便换了几个频道,最后发现其中一台新闻台已经恢復正常运转,男主播坐在主播台上播报着目前全台湾各地的最新情况。
放下了遥控器,温建勛就坐在王柏青旁边,王柏青挪了挪屁股,整个靠在温建勛身上,温建勛也顺势地搂着王柏青的腰,轻声问道:「怎么了吗,柏青?」他知道王柏青没事不会主动靠过来,还一副想撒娇的模样。
「没有啊,我只是觉得……有点像在做梦。」他从口袋中拿出手机,先是跟王父王母报备他们现在已经回到温建勛在台北的住处,会在这里住一晚,明天才会回去。
接下来他又点开了公司的群组视窗,有人建立了新的记事本,要现在还活得好好的同事到记事本里签到一下,于是王柏青替自己签到了,也顺便签了温建勛的名字。在看到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默默帮温建勛背了好几次锅的凯莉也签到之后,王柏青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欸,温建勛。」
「嗯?」温建勛把注意力从新闻移到王柏青身上,现在正在播报的是各地军队以及异能者清扫异变者与腐尸的进度,就算不注意看也无所谓。
「我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王柏青盯着手机皱起眉头。
「什么事?」
「灾情是在十二月二十三号的时候爆发的,所以我们是工作到二十二号,那我们十二月的薪水是不是就这样被公司吞了?」
「……」
「我看到凯莉签到之后才想到这件事,而且我们之后是不是就失业了?」养家活口很重要,没钱他要怎么过日子!
温建勛实在无言以对,只能抽走王柏青的手机,放到一旁,再用双手按着王柏青的肩膀,看着刚才为了退热便当而用了一丁点儿异能的王柏青,他慢慢低下头,微微张开嘴巴含住了王柏青还想说话的嘴唇。
王柏青先是意思意思地挣扎了一会儿之后就放弃抵抗,还顺势被温建勛给推倒在沙发上,搂着对方的脖子回应。随后王柏青越想越不对劲,为什么他会突然全身无力?他这才想到他刚才用过异能,这是补魔的后遗症。
王柏青脑子里的弹幕只剩下满满的「干」。
后来便当微波好了也没人去管,伴随着男主播咬字清晰地播报着中央政府应对灾情的最新政策,压抑的呻吟声一阵又一阵。
六月,中央政府和地方政府重新恢復正常运作,由于各地灾情不一,重建工作多数还是经由地方政府负责。只是许多地方政府的负责人已经不是原本的那些地方首长,有些人在异变开始时就受侧袭击死亡,又或者是在逃难过程中遇到不测。当有这种情况发生时,中央也会尽可能地派遣熟悉该地政府运作的人前去支援。
在二月到六月之间,许许多多遍布在各地的大大小小基地陆续进行整合,原本的107基地也扩散到久盛所在的地区,久盛社区因而被併入为107基地的一部份。社区管委会与基地之间进行几次沟通对谈之后,管委会除了先让原本离开社区到基地寻找蔽护的住户回到自己的房子,也该受到异变影响而空下的屋子提供给107基地内的人使用。同时间更有资源以及技术的相互交流,王柏青的父亲因为拥有能够促进植物生长速度的特殊异能而受到基地方面重用,全家人的生活水准骤升好几个等级,王柏青后来的日子过得简直不能再爽快。
所以他才有办法在接到房东的电话之后就立刻北上,而基地方面也藉着他们要北上之便,请他们帮忙送些资料到北部去。
其实王柏青很纳闷,让人嫌得要命的种花电信在异变之后难得没出包,还免费提到了大半年的网路给所有倖存者使用,为什么107基地那些阿兵哥不用网路把资料传过去,偏偏要他们当快递?
可是他们受到基地的帮忙
', ' ')('也不少,就算心里觉得那些阿兵哥有病,王柏青还是得乖乖接下他爸递给他的那些文件搬上车。
在温建勛家休息了一个晚上,隔天睡醒也吃饱之后,他们才又重新上路,把基地要求他们代为转交的资料送到了某个不可说的研究所所在地。
后来回到社区,他们终于没办法再跟之前一样悠间,重建需要人力,还没有清除完的腐尸和异变者们更是需要拥有强大火力的异能者前去剷除,王柏青扎扎实实地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至于温建勛,他非常称职地完成了他先前曾经说要为王柏青做的事。
补魔。
随后,国内外消息开始互通有无,某大国在七月下旬传来已经研发出疫苗,八月开始正式进入动物以及人体实验--所谓的人体实验不是用在一般人或是异能者身上,那些疯狂科学家们还抱持着能够用疫苗将异变者恢復正常的野望。仍然还是有一部份的科学家研究的是人类之所以能够使用异能的原理。
但这一切离王柏青都太远了,他只偶尔从温建勛和唐又霖聊天时听过几句大概的内容。一开始他还觉得有趣,只是听着听着,他选择死亡。
姜梓尧终于在八月即将结束的那一个下午鼓起勇气向王柏青表白,得到一张弟弟卡之后就哭着跑走了。
后来王柏青和温建勛提过这件事,当时王柏青的说法是:「我实在没办法把一个我从小带到大,连他尿过几次床,挫过几次青赛的小鬼当成谈恋爱的对象。」于是温建勛非常老哏地问王柏青:「柏青,如果是我呢?」
早就从一个大龄处男转职为老油条的王柏青笑得异常灿烂,「我才带不出你这么变态的小孩。」
大概就是因为是个变态,极有自觉的温建勛接受了这个答案,身体力行地告诉王柏青什么叫做变态。那天他们又解锁了好几个姿势,因为温建勛在王柏青的本本堆里面找到了一本「九真阴经」。
九月,在经过大量的人体实验之后,疫苗正式完成。
在人类存亡的关键时刻,面对着政府机器,药厂只能用最快的速度大量生產各种疫苗。
能够有效降低特殊异变者体内病毒数量的、能够有效降低异能者体能病毒数量,使其逐渐丧失对能力的掌控力而恢復成一般人的、能够有效附低一般人体内病毒数量,以免再受到病毒感染而產生异变的,因应各种情况的疫苗陆陆续续藉由空运、船运,运送到各个国家。
基于人道主义精神,就连某大国的死对头国家还是取得了由某大国所研製的疫苗。
只是不管什么时候永远不缺想搞事的人。有人成立了异能者保护协会,主张异能者是经过进化的新人类,将带领人类带进新的世纪、新的颠峰,而那些疫苗则是要抹杀人类再次进化的政治阴谋,因此强力反对输入疫苗,纷纷在世界各地举行各种游行,只是从没人把他们当做一回事。
台湾在九月下旬也获得了来自某大国的疫苗,ptt上向某大国投诚进而成为某大国之后,因为政治狂人入侵而被板主公告禁止再讨论相关文章。
十月中旬,居住在久盛社区的异能者陆续收到注射疫苗的通知书,寄住在王柏青家,当政府的人来登记异能者名单时,住址填了王柏青家地址的温建勛也收到了一份。
他们在通知书上写的时间到达了指定的地点,那时排队的人很多,工作人员顺着队伍一一核对名单以及报到资料,他们两人等了两个小时,才终于看见所谓的疫苗长得是什么样子。
注射前,医护人员一一说明了在注射之后可能会產生的一些副作用反应,同时解释注射的剂量会依据每个异能者的体质差异进行调整,在正式注射之前,他们先做了几项检验,最后的结果显示温建勛的情况需要注射三剂疫苗,而王柏青则是五剂。
「我觉得这个世界对我充满了恶意。」从小就怕打针的王柏青捂着脸,不想再说话。
「……」从小就不怕打针的温建勛无法理解打针有什么好怕的,他特别喜欢看针刺破皮肤的那一瞬间,如果是抽血的话,他还会一直盯着自己的血跑到收集血液的试管里。
两人注射完疫苗后就回去了,经过接下来几天的观察,他们两个运气都不错,并没有產生任何后遗症,他们之后也一样照着安排的时间将剩下的疫苗注射完毕。
在1223事件届满一週年前夕,各国政府陆续宣布病毒感染问题已经得到控制,经过统计,全球人口锐减了三分之一。
然而实际上还是有少数地方仍有异变者活动,但经过研究指出,若是未摄取足够的生存养份,缺乏智力的异变者最多只能存活七至八个月时间,之后就会因为体内能量耗尽,力竭而亡。全球各国政府也极力宣导人民不要前往偏僻危险的地方,同时在该类地区佈下军力镇守,务求清除所有危急人民生命安全的潜在危险。
隔年的一月二十三日,某电视台製作了相关的专题报导,相关新闻以及各国在当时的应变方式以及资讯陆续揭露。
不过那些都不关王柏青和温建勛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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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
在全球共同哀悼于1223事件事罹难的同时,某些位在偏避山区不为人知场所的实验室里仍热火朝天地进行着各种实验。
就在大部份人想着该如何研发出相对决的疫苗解决这场全球性的危机之际,总会有人不合群地在研究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因为那些特殊异变者带给永远不嫌少的疯狂科学家一个新的啟发,找到了研究之路上的新方向,满脑子想的不是该怎么消灭病毒,而是想着该如何将病毒进行改良。
接着,在经过长年的实验,投入巨大的人力、资源、金钱之后,某国家已经成功把该病毒与人类细胞结合成为新的细胞,植入人体体内后,接受该细胞的人体质大为强化。
以某国为例,实验室里的研究人员将接受新细胞的受验体称之为实验体。在确定实验体的身体对于新细胞并未產生排斥反应之后,实验体的饮食习惯会渐渐受到新细胞影响而改变,到最后完全无法从一般饮食之后获得生存所需的营养,在经过无数次的试验之后,唯有食用人肉以及人血才有办法提供实验体相对应的养份。
部份实验体在接受细胞之后,又因细胞突变而產生新的增生部位。
这些资料都是许多年之后,某电视台为了拍摄节目而来到某深山,意外发现了藏于深山之中的建筑物,从中发现了大约五、六十年前该实验室在人员撤离之后未带中的部份文件而揭露于世人面前。
此项情报一度引起社会恐慌,但随后又被平息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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