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毕槌落,周一的审判正式开始……
雨,连续下了三天,周一手指关节开始隐隐作痛,这是几年前落下的老毛病。
痛的她夜不能寐,日不能食。
她咬着牙好不容易把今天的工作任务完成,刚回去吃下止疼药,坐了不到三分钟,便被通知会面。
整日辛苦劳作,面容形象自然是顾不得整理,更没有时间整理,但她还是拿弯曲都困难的手轻轻抚平头上几缕毛躁的发。
刚跨进会面室一只脚,她便顿在原地,一个黄色卷发的男人正坐在玻璃墙的那一面。
意料之中,却还是踌躇。
一墙之隔,但那人浑身散发的冰冷戾气却好似能穿透玻璃,让整个屋子的温度下跌。
他现在头发已经长到齐耳的长度,一半是刚长出的黑色,一半是原来的黄色,相互交杂在一起,有一种不符合他年纪的沧桑感。
深吸口气,周一将另一只脚迈了进去,淡然的坐在男人对面的椅子上。
与他平视之后,周一才发现他脸白的吓人,之前健康的古铜色竟在这一月多的时间褪去。
“叶流,怎么好像是你在坐牢一样,样子变得好难看。”周一见他良久不语,于是先开了口。
她玩笑的话语,却并未博得对面人的欢心。
叶流桃花双目泛红,神色愈加冷冽,嘴唇用力抿着,似是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为什么?”话从他喉咙深处混沌而出。
“叶流,你买的衣服大了许多。”周一面带微笑抬起双手,让他看那长的盖住手的卫衣袖。
“为什么要承认?”叶流还在克制,但声音的抖动隐藏不住。
“我在这里过得还不错,不用再担心业绩,也不用应付客户,生活规律了许多,身体也健康了许多……”
她不紧不慢,娓娓道来,似是在与好久不见的老友闲话家常,将近况和盘托出。
“我已经拿到录音笔,案件还会继续推迟,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叶流打断周一的答非所问。
他激愤地将双掌狠狠拍在身前的大理石台面上,一张绝美却悲戚的面容离那块透明玻璃极近,“我一直让你信我,可你为什么不相信我?为什么要承认,为什么!”
叶流连续三次反问,一次比一次激烈。
但玻璃那头的人,却仍没什么反应,只是那笑容淡了。
周一垂眸,指甲盖上残余的美甲早已消失,只剩下斑驳的白,静静道:“我周一……只信自己。”
她抬头直视叶流红得骇人的双眸,“更何况你从未对我坦诚过……你让我如何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