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像是熔炉一般,可偏偏整座城市又屹立在沸腾的水汽中,夏日的风又黏又稠,不能流动。
这是他第二次来这撞小破楼,破旧不堪,肮脏的臭气从下水道里涌出来,泛着腥酸味儿。
杂草丛生的绿化带,偶尔窜过几只野猫。
蒋晚言“通通通”的敲着门,整个人小破楼都是他弄出的噪音。
对门的人看不下去了,直接开门破口大骂:“有病啊!信不信我报警!”
穿着大花裤衩的男人大骂着,然后对上了他阴翳的视线。
明明就是两个男人,一个红毛一个黑毛,就一眼而已,偏偏他怂了。
“额,就你扰民了知不知道……”大胡子男人摸了摸鼻子,丢了一句:“小点儿声。”然后将门关上。
看了一眼手中泛黄的日记,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胸腔起伏着,他正准备敲第二遍门的时候,李富贵打开了门。
稀疏的胡子碎碴凌乱的布满下巴,男人的皮肤黑红,很糙,可即便这样还能看见眼窝的乌青。
布满红血丝的眼不禁睁大,那双抓着门把手的糙手一顿,不知极力克制着什么,就楞楞的看着这两人。
“萧苒呢?”
蒋晚言是最看不上他这种窝囊的废物……
“哐!”他还没想完,脸上就重重的挨了一拳,蒋晚言不可思议的抬头,见李富贵又要打第二拳,司机眼疾手快的抓住了他的手腕儿,快准狠的用力一掰,差三分力度他的手就与手腕儿脱节。
“你疯了!”蒋晚言抹了一把嘴角的鲜血,似乎怕把日记本弄脏,抓着日记本的那只手向身后挪了挪,然后又看了一眼李富贵:“你疯了。”
“滚!你给我滚!我咒死你全家!全家不得好死!”男人嘶吼着,司机眉头一紧,拧着他手腕儿的力气用力。
屋外的争吵声引起了叶真的注意,叶真捂着腰,看到眼前的景象眼泪一下就落了下来。
嘶……即使很疼,他也是隐忍着,任凭汗珠从额头滚落,就是不吭声。
“张叔。”蒋晚言示意他松手,然后揉着自己半肿的脸:“我是来接萧苒的。
接萧苒?从他口中说出这句话,李富贵觉得可笑,想着孩子一身污秽的躺在雨中,他就说不出的难受,又想想自己妹妹妹夫的那种嘴脸,他就恨。
“萧苒走了,已经回老家了。”叶真过来一边说一边推着张敬忠,男人看了一眼蒋晚言,然后慢慢松开了手。
“回老家做什么?”蒋晚言有些反应不过来,她父母不是对她不好吗?她回家做什么?
一种不详的预感在他心底蔓延。
“回家做什么?呵,你他妈装什么!”李富贵气的上来就要再给他一拳,这次他有了防备,反手掐住他的脖子怒气一下飙升:“操!我问你她回家做什么!”
第一次是给他脸,现在他还想打他第二拳?
蒋晚言死死掐着李富贵,他最看不起这种窝囊的人,如今像他这种窝囊的废物竟然敢反抗他?若不是因为他是萧苒的舅舅,他会和他说上一句话?
耐心早就耗完了,还和他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