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有你说的这么厉害,不过就是实事求是罢了。”
“不,温温。”桑倩突然认真起来:“我最欣赏的就是你的性格,清醒又独立,不像我。”
她重新从茶几上拿起酒杯,仰头喝完,又给自己还有温眉续上。
“我跟许前是网上认识的,那会儿他刚毕业,而我刚上大学,他开了三百多公里的车来学校看我,就把我感动到非他不可的地步。恋爱四年,我一毕业就跟他结婚了,结婚的时候,别人不知道,你是知道的,他正在创业,一穷二白的,我不仅没要彩礼,连婚房都说服了我父母出了一半首付。那会儿,我儿子还没有出生,我们住在不到八十平的婚房里,我总是掐着点,替他留门,每每出来等他时,都忘了摘下身上的围裙,就急不可耐裹着冲鼻的油烟味跳进许前怀里索吻,后来,他事业蒸蒸日上,需要更多的资金,我就瞒着他将婚房卖了……”
她越说越心酸:“我真是全心全意对他的,可他是怎么对我的?真的,温温。”她抹去眼角的泪,看着温眉:“如果我能有你一半清醒,我也不至于像现在这么狼狈。你知道,我们爆发争吵那天,许前说……许前说……他供我吃,供我穿……他果真是忘了,当初可都是他跪着求我让他养的,结果到最后,他却拿这些来抨击我……他有什么权利否定我对这个家的付出?难道家里是自然而然就这么井然有序的?孩子也不用人陪伴照顾就长这么大了?”
她从桌上抽了一张纸巾掩面,半晌,将面纸揉成团扔进了垃圾桶:“那时候,我才知道,自己天真的有多可笑。我也是那个时候,下定决心要跟他离婚的。”
温眉没说话,只用自己手里的酒杯碰了碰她的。
桑倩哭一会儿,停一会儿,絮絮叨叨的与温眉喝酒,喝到最后,温眉反而先于她醉了。
“倩倩,男人都顶不是玩意儿。许前是,赵一白也是……”
桑倩没见她这样过,红着脸跟个孩子似的抱怨,一下子就笑了:“那慕谦泽呢?”
“慕谦泽……”温眉一愣,随即一本正经的挥了挥手:“他不一样……他啊……”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他在我心里是最好的……虽然我们不一定会有结果。”她说着说着就带了些落寞,又跟想起什么似的开始兴奋:“倩倩,我手机呢?我要立刻跟他说,他很好,我真的很爱他……”
桑倩扑过去打算制止她,可温眉已经给慕谦泽拨去了电话。
电话响了一声就接通了。
“慕谦泽……”
她的声音哑哑的,慕谦泽听出了异样:“喝酒了?”
温眉开着免提,酒精促使她失了往日的矜持:“嗯,跟倩倩喝酒呢……就突然……好想你。”
那边儿有一阵没说话,窸窸窣窣不知什么动静,恢复平静后,慕谦泽一贯低沉的嗓音从手机听筒里传出:“你在哪儿?我现在就去见你。”
第33章无法后悔的错事
慕谦泽觉得自己在玩火,周围都是燃物,只要稍不留神,就会烧的体无完肤。
他向来不会把自己置身于险境,可这次却失控了。
即便什么都明白,甚至连结果都是可以预见的糟糕,他仍不顾冒着人尽皆知的风险也要烧掉无数个心在流浪的日子与电话里的这个女人纠缠。
他将簪在胸口的胸花扔进了酒店门口的垃圾桶里。
如同将宴会厅里的喧闹一并丢去了。
孟禾提着裙摆追出来:“你就这么走了?”
她追的急,有些气喘,但握住他手腕处的力气却不小。
慕谦泽由她抓着:“有些事需要处理。”
“可宾客还没送完。”孟禾还未放手:“非走不可吗?”
他垂了垂头:“是。非走不可。有些事情,我们早就谈过的,不是吗?”
孟禾将手松开了。
的确,他们在开始前就已经达成了某种不成文的规定。
她也以为,自己在港边应允结婚事宜时就想的很明白了,与慕谦泽联姻,她能得到什么,又将失去什么。
或许反射狐太长的缘故,她直到此刻亲眼看到这个男人扔下她决绝离开时,心里的不甘才开始泛滥,她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那个女人,她好像再也无法坦然的看着自己还未进入婚姻,就走到了穷途末路的地步。
慕谦泽已经走远,他将领带扯下,随手丢在后座。
路上,手机无休无止的低鸣,他扫了一眼,是慕恭山的来电,他几乎没什么犹豫的果断掐灭,绝情的姿态,跟在宴会厅里周到随和大相径庭。
他心里笃定,依照慕恭山跟孟禾的能力,一定会游刃有余的将接下来的场面做好,毕竟这是他们擅长的东西。
外面下起了小雨,雨刮滑在玻璃上吱吱作响。
慕谦泽将车开到与桑倩约定好的单元楼栋前,老远就看见桑倩托着温眉站在大厅里。
他打着伞从车上下来,欣长的腿踩在浅薄的积水上。
这是桑倩第一次见他,理科生词汇量匮乏,无法用华丽的辞藻来形容眼前这个男人的颜值,只知道,眼前这个人长得很好,是那种由内而外的好。
“谢谢你送她下来。”
桑倩本就陷在他诱人的皮囊里,他一开口,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又让她恍惚更甚。
慕谦泽抬了抬伸过去的手,又唤她一声:“现在把她给我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