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好猎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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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世上没有两片相同的叶子,那么,自然也没有两个味道相同的Omega。每一个Omega都有他独特的香味,尽管有些令人迷醉、有些则令人敬而远之;用于区分描述它们的语言总是远远不够。对于一个品尝过众多滋味的Alpha,要为它们个个想出名堂就更难了。

临近午夜,潘斯沃思庄园的客人大多已进入梦中,也有少数恩爱眷侣或牵上了私情的浪荡子,这时还在享用艳福,雷登·达令就是其中之一。他不专心地抖动着舌尖,试图想出一个或一些恰当的词句,来形容他正在品尝的佳酿。

黑发的Omega跪伏在他身前,脸贴着枕头,窄臀高高翘起,便于身后的情人发挥舌技——或者用他们Omega闺中的说法:轻点丝绒。

佩蒂夫人的身体精瘦修长,比他的亡夫更高。雷登曾见过佩蒂先生带着他的年轻伴侣在社交场合招摇而过,老朽佝偻的Alpha和高挑美貌的Omega,两人极不和谐的外表引来旁人的指摘或羡艳。雷登忽然收回舌头,从那湿淋淋的小沟中抬起头来。

“艾薇,”

“……嗯?怎么停了?我还差一点就……”Omega在喘息之间埋怨着。

“哦,抱歉,”雷登反省自己的三心二意,匆忙补进两根手指继续抚慰,直到那软洞围着他的手指收紧,花茎泄出的汁液伴着艾薇低沉的喉音滴落。

释放后的Omega躯体松垮地倒向一侧,雷登从床尾爬过来躺到艾薇身边,侧身搂住那细而有力的腰,说出他刚才动的念头:

“什么时候……让我进去一次吧。”

艾薇轻轻哼了一声,“你知道我的规矩,别这么扫兴……”

打从他们第一次幽会,艾薇就交代了规矩:互相侍候,禁止标记。艾薇的手指和唇舌不可谓不妙,只是,Alpha哪有不想穿刀入鞘的呢?

“为什么?”雷登以为自己想得没错,“你丈夫都不在了,还怕什么?”

他曾听艾薇说起过,佩蒂先生那把年纪早已不能人道,艾薇十七岁嫁入夫家,过了十年才熬到那老东西咽气,其间两人“开门”的次数一只手数得完;如有奸夫标记,一旦怀孕,怎样也是瞒不过去的,老头子计较起来,改写遗嘱,那可就划不来了。

现在,遗产既然到手,还有什么可顾忌的?这样的风骚寡夫,难道还怕人议论吗?

“我只想自己快活,可不想替人养私生子。”

“再过一个月你就能改嫁了吧?等你嫁了人,生的就是夫家的孩子,谁说得准是不是私生子?我敢说这个国家有一半Alpha养了别人的孩子,这事又没法对证。”

艾薇在他怀里不安分地动了动,“谁说我要改嫁了?”

“那你来我家派对是为什么?不是为了找个新丈夫?”

“就不能是为了玩乐吗,”艾薇抚摸着扣在自己腰间的、情人的手臂,“就不能是为了……多见你一次吗?”

雷登大笑起来,又吻了怀中人天鹅般的白脖颈,“你就会哄人,我差点要信了!”

他搂紧那细长的身子,从后颈吻到肩头,嗅着他仍未决定如何描述的辛香气息……这样一个又美又香的夫人,凯恩有什么可抱怨的?果然是“那种人”啊,对Omega全无品味。雷登确信了关于兄长的流言。

但无论哪种人,婚总是要结的。雷登心想,也许他该为自家兄弟出一把力。艾薇有钱有貌,盯上他的Alpha一定不少,不及早下手只怕要被别人捷足先登。

“我说,艾薇,你真的不打算再嫁?”他装作不经心地说,“一定有心急的人追着你求婚了吧?”

艾薇笑了一声,“有是有的。”

“你一点也不动心?“

“哈雷先生,科曼先生,谢灵顿上校……”他报出一串求婚者的名字,“这些人有什么可动心的。”

雷登窃喜,继续试探道:“如果是贵族人家,你愿不愿考虑一下?”

“什么贵族人家?”

“比如……我们家?如果是我们兄弟中的一个,你觉得怎么样?”

“说什么呢!”艾薇的声音好像有点紧张,这是不是意味着……有眉目?“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你家里大人同意吗,我毕竟是嫁过人的……年纪又差这么多。”

雷登听不明白,又在心里算了算:凯恩二十六岁,比艾薇只少一岁,差不多啊?

“再说……不是还有那个小郡主吗?”

这和小郡主有什么关系?雷登想。不过,话说回来,小郡主也的确是个问题。想到这事,他忍不住发起牢骚:“我家主忙着撮合我表弟的婚事,他指望我自己拐到那个郡主。我还没想到办法。”

艾薇静了一会儿才再次开口:“我倒有个主意。”

“说来听听?”

艾薇在他怀里翻过身,像玩弄宠物一样搔着年轻Alpha光滑的下巴,“再给我爽快一次,我就告诉你。”

雷登被那湿润的薄唇诱惑,低头吻住,仔细品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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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他伸手摸进那细长紧实的双腿之间,找到仍然溢着汁液的香穴。

“为您效劳,夫人。”

夜间的欢爱不妨碍雷登隔天起个大早,二十岁的Alpha好像总有用不完的精力。即便没有特殊事务他也不会整天赖在床上,何况眼下有重要使命在等着他。

今天的节目是外出狩猎。

侍童应他的要求送来早餐,供他在床上惬意享用。天气有一点阴,视野清楚又不会太暖,是打猎的好日子。他竖起枕头让自己坐得更舒服,无意间瞥见身边另一只枕头和床单的褶皱——另一个人睡过的痕迹。艾薇要赶在天亮前回到自己的客房,只在年轻Alpha半梦半醒的记忆里留下一个简短的吻。

向来是乐天派的雷登·达令在这个早上感到一阵少有的、不可名状的忧愁。他就快要成年了,莫非这就是成人的烦恼?

他摇摇头,甩掉这些胡思乱想,将注意力转移到早餐上。咖啡杯飘出的香气令他感到熟悉的安慰,但这不是他往常在早餐时嗅到的味道。

“卡蜜尔,”他叫着侍童的名字,“这咖啡里放了什么?闻起来……有点不一样。”

侍童立在他床边,恭敬地答道:“是小豆蔻,少爷。我放了小豆蔻,是您说想要点提神的东西。您不喜欢吗?”

“不,我喜欢!”他捧着咖啡杯自言自语:“是了,就是它。”

艾薇的香味就像这小豆蔻咖啡的熟辣挑逗。雷登感到不久前那股无名的忧愁和这香味一起回到他脑海里。实在奇怪!但他从不会为任何事担心超过三十秒。

达令少爷的心思又回到了打猎这件事上。也许这就是他今早不停想起艾薇的原因,利用打猎的机会俘获郡主,是艾薇出的主意。

昨夜里艾薇是这样说的:科洛郡主习惯了被人捧在手心,殷勤奉承的话他一定早就听厌了,你偏不去捧他,处处和他做对、抢他风头,猎场上别人一定都让着他,你偏要赢过他,这样与众不同,他就会注意到你,追着你挑衅,这就有了相交的契机;被你一再打压,他不甘心落你下风,但又佩服你的本事,这时候你只需稍加讨好,他就会喜出望外爱上你。

多好的主意!雷登相信这个计划不会出错,因为他知道自己是个好猎手。

侍童们为他换上格呢猎装和长马靴,他对着镜子里这位神采奕奕的年轻贵族端详一番,确定这身打扮无可挑剔。

会打猎的客人大多是Alpha,夫人和公子们更乐于将日间时光消磨在室内娱乐上;Omega当中,只有那些承袭自家爵位的——如科洛郡主——将骑射列为必修课程,他们和Alpha贵族一样天然是国家的战士。如今Omega继承人的战斗义务只存在于名义上,但相应的教养方式还是一直保留下来。这里毕竟是个崇尚传统的国度。

等待出发的猎手和他们的仆从都聚集在主宅后门外,枪马俱备,一群三花猎犬在训犬师周围急切跑动,为即将到来的出巡机会快乐地摇着尾巴。科洛郡主侧坐在一匹白额黑马上,金发被圆顶猎帽压住,卷曲的发尾迎风飘动;他的橄榄色猎装下摆被风吹起,靴套上的一排铜扣闪闪发亮。在这样少有Omega出现的场合,科洛无疑是人群中最惹眼的一位,绅士们的目光时不时在他身上流连,或欣赏他柔亮的发卷和白嫩的脸蛋,或猜测他小小个子是否端得动猎枪。

平心而论,美貌而富有的科洛郡主是个不错的结婚对象。但不是所有绅士都这么想。继承郡主头衔的Omega不能嫁入夫家,他的丈夫要改换姓氏离开本家才能成为一位“爵爷”;一位年轻绅士,除非落魄到急等嫁妆糊口,对于放弃本家身份和继承权的决定,还是要再三思量的。

唉,真的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吗?雷登感到那奇怪的愁怨又来纠缠他。这可不行!他在心里给自己鼓劲:要打起精神来!

雷登牵上他的爱马,先去向主持狩猎的父亲问安。

“这一身不赖嘛,家主!我喜欢这领带!”他对人从不吝惜赞赏,有人为此喜爱他,也有人认为这做派过于轻浮。

“是吗?”潘斯沃思爵爷骑在马上,整了整自己的波点领带,“你爸爸为我选的,你知道,他的品味一向可靠。”

“今天会大有收获,我有这种预感。”雷登用他惯有的乐观口吻说。

潘斯沃思爵爷对狩猎前景并不热情,“儿子,你知道我对打猎的看法——我对杀生的看法。这不是我想打发一个白天的方式。”他到场的原因不言自明:作为派对主人,总归要出来露个面以示好客。“为了让我这趟罪遭得值得,你最好给我加把劲勾引郡主。”

“这就不用您担心了,家主,我都计划好了。”雷登笃定说,“我今天不但要打到山鸡、狐狸,还要抓住那只金丝雀的心!”

他在父亲眼里看到意外的欣慰,“……我一直以为你只是个脑子长在裤裆里的不肖子,看来你还不止于此。别让我后悔对你改观。”

见客人到齐,猎场管带吹响了号角,人群开始向宅院背后的林地出发。科洛郡主的马跑在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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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头,其他猎手都小心地跟随着,不敢超过郡主的马速。这是对待一位贵族Omega应有的风度:Omega不能在任何场合横开双腿——除非是在他丈夫身下——因而骑马时只能乘坐侧鞍,无法像跨骑的绅士们那样全速奔驰;作为绅士应当礼让他们先行,骑马超越一位公子是傲慢失礼的行为。

但那正是雷登的打算。他扬鞭打马,从人群中冲出来,在其他人讶异的注视下,一路跑到郡主前头。

科洛也吃了一惊,想不到有大胆Alpha这样损他颜面,不甘示弱地加快鞭策,从雷登身边超过;雷登也起了兴致,又再加鞭超过郡主,两匹马像有竞赛一样来回争夺,甩开众人越跑越远。

科洛的马头高腿长,本不至于落败于雷登那匹小灰骢,怎奈骑乘侧鞍终究要顾及安全,再快就怕要从马上掉下来,只能委屈接受被这个Alpha领骑。

到了林子里,众人下马步行寻觅猎物,科洛同其他人一样用臂肘端着猎枪,那枪筒搭在他手上显得异常粗大。尽管看上去和武器并不相称,郡主很快打到了今天的第一件猎物:一只健壮的棕色山兔。

“打兔子是容易的。”雷登故意说,“会飞的东西才看枪法。”说着就射下一只刚刚被枪声惊起的斑鸠。科洛郡主气鼓鼓地瞪了他一眼。

猎手们走到林中野湖边,恰好是正午时候,狩猎管带建议大家停下休息。随猎的仆人在湖边空地铺上餐布,请各位客人坐下野餐。科洛郡主从他的皮袋里拿出一个菠萝罐头,吩咐仆人撬开,团坐在树下吃起菠萝。

只吃这种东西,难怪长不高啊。雷登心里想。

但这稀罕的热带水果立即引起了另几位公子的嫉妒,如大家所知,当一个Omega嫉妒别人吃穿的花样,解决办法就是向自己的Alpha撒娇埋怨。身为被波及的Alpha之一,拉文汉爵爷不得不向他的未婚夫人保证下周一定买菠萝送他。

雷登吃着他的牛肉派,心里嘲笑这些早早订婚的年轻绅士,情侣互送甜食什么的,他才不羡慕呢。做爱是快乐的消遣,爱情则是愚蠢的束缚。若非情势所迫,他也不想娶个水果味的蛮横矮子。

客人们吃着野餐谈笑着,炫耀着上午的杀戮,这时一位不速之客闯进他们的视野:一头无角的白色小鹿。或许是太年轻,它尚未见过打猎的阵仗,还不知道自己末日将近,呆立在湖对岸的草丛里。

科洛一眼看中了这美丽的猎物,一手去抓枪,另一手向众人打个禁止的手势,大声宣布:“谁都不准开枪!它是我的——”

话音未落,一声枪响结果了那不幸的小兽。

郡主旁顾左右,立刻找到凶手:雷登端起的猎枪口还冒着硝烟。

“达令!你好没礼貌!我刚说了不准开枪!”

“抱歉,我的郡主。”雷登放低猎枪,“但你这样大呼小叫,就算我不开枪,它也要被你吓跑了。说到礼貌,咱们出来打猎,猎物归属是该由地主划分,行动合宜是该听管带师傅的建议;我家主都没说话,你就命令大家,是不是也有点失礼呢?”

科洛说不过他,那双裂纹水晶样的蓝眼睛又瞪得圆圆的。

郡主连受委屈,当然不会就此罢休。待到下午返程时,他竟和一个随猎仆人交换了鞍具,在自己马上系了横鞍。不用说,就是为了在回程中跑赢那个无礼的Alpha。

科洛解开猎装下摆的一长串纽扣,翻身上马时短暂露出穿在长衣里面的金色丝绸马裤。

真是乱来啊。雷登这样想着,相信在场的绅士们一定都同意他的感叹。

想痛快跑一场的话,那就来吧。他注视着那马上的小小背影,夹紧坐骑追了上去。

他得承认科洛是个好骑手,但所有Omega都难逃身体的局限。像这样开着腿在马上颠簸,又不比侧坐时有厚实的外衣保护,腿间那地方受得住吗?雷登再次赶到前头,瞥见郡主的表情并不轻松。股沟一定磨得发痒,说不定水都流下来了……那个幸运的仆人今晚肯定要摸着马鞍给自己一点抚慰。

进展顺利。他想。郡主迷上了这个挑战,正像艾薇预料的一样!

艾薇真是个高明的Omega。他熟知一切享乐之道,也懂得它们的代价,从不会支付超出所值的冒险。他的身体,从头到脚都是醇熟韵味,顺直的黑发,高大的骨骼,精致斯文的单片镜……

可是,为什么,雷登想不明白,他明明在回想美人乐事,为什么,那如影随形的愁怨又来干扰这畅快的骑行?

在他分神之际,科洛最后一次从他身侧超过,奔向已在眼前的潘斯沃斯庄园。得胜的郡主在门前勒住马,它嘶叫着扬起前蹄,抖落了郡主的圆顶猎帽。

雷登下马去拾起帽子托在手上,走近郡主马前。是时候表示一点友好了。

“郡主?”他微微低头,向气喘吁吁的Omega伸出手,表示请问能否拥有扶他下马的荣幸。扶了人下马自然要护送进门,这应该是一个单独谈话的好机会。

科洛哼了一声,从雷登手上抄走帽子,再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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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这Alpha,踢马向一旁跑开,叫门前迎候的侍童扶他下马,头也不回地走进后庭院的大门。

咦?难道是时机不对?

雷登不屑地啧了一声,“这是赶着回去,挖井,吗……?”他想象科洛郡主回房一头扑在床上,手伸进裤腰去挖弄潮湿的洞眼,不觉得香艳,倒有点滑稽。大概都怪这小鬼长得干瘪,全无成年Omega应有的魅力。

但灰心气馁不是雷登的风格,他仍然相信:驯服这匹小马只是时间的问题。他哼着一曲埃弗利夫人在歌厅常唱的小调,穿过后院进入住宅,脚步轻快地上楼去换装。[br]

被那两人甩下的猎手们以悠闲的步调结队回到庄园,潘斯沃斯爵爷吩咐送一只狐头给身份最高的赫芬贝里郡主,以示敬意;一条狐尾送给战果最多的谢灵顿上校;最大的猎物——雷登射杀的那头白鹿——送去厨房加菜。

男爵夫人出门来迎接他的丈夫,问他狩猎是否顺利,他们交换了一个简短的亲吻,贝瑞尔放开丈夫,转去问候、称赞那几位Omega猎手。

奥格斯汀下了马,将拴绳交给仆人,打算去向家主请辞,却被他的生父先行拦住。

“格西!你正是我要找的人!”贝瑞尔上前搭上他的手,“我的好孩子,能帮我做点事吗?“

“什么事,爸爸?只要我能做到的,尽管说。”和他的兄弟们一样,奥格斯汀从来不会拒绝生父的请求。

“你记得吧,有位客人的汽车停在前门?”

“好像是有这回事……”

贝瑞尔叹了一声,那一道两稍下垂的金棕色唇须让他很容易显出忧郁的样子。

“我刚刚看见埃弗利家的孩子在那车上玩,我怕会给车主人添麻烦,可是,你知道的,孩子是我的弱点,我没法对小孩子严厉,你们兄弟几个最清楚不过了。他也是我们的小客人,让仆人去管教不妥当。你去给那孩子一点开导,好吗?”

奥格斯汀点头,“好的,爸爸,别担心,我会保护好客人的车辆!”他不待换装,背着猎枪走向前门去了。

他去得足够及时,杰弗里——那个小Alpha——正坐在哈珀公子的自动汽车上胡乱摆弄着方向轴。

“嘿,我说,小朋友,”他边走边喊,“从车上下来,这不是玩具!当心我告诉你家主,让他教训你!”这已经是他能想到的最有力的恐吓。

这点温和训斥对于这种顽皮孩子本来像风过耳边一样,但当他看到一个身形强壮的Alpha青年背着枪朝这边过来,顿时吓坏了,跳下车去一溜烟跑了。

奥格斯汀看着那孩子落荒而逃的背影,不由反省自己是否过于严厉了。他靠近那台自动汽车,试图检查是否有破坏的迹象,尽管,以他对汽车的了解程度,他不确定自己是否胜任。

他听过朋友们当中有时髦人士买了这燃油驱动的新物件,但还没上手碰过任何一辆。它的车座与敞篷马车相差不大,簇新光亮,只是车头少了车夫的位置。他轻抚车上的白色皮革车座,感叹它的洁净与柔软,如果车主是个甜美精致的小公子也并不意外呢。

“嘿!别乱动我的车!”有人在他背后大喊。

奥格斯汀回过头,见一个年轻Omega双手提着衣摆大步走来,竟然是他前一天打球时见过的漂亮公子!

那公子看清他的模样,也愣了一刻,“是你!我昨天捡到你的球,还记得吗?”

“记得。”他怎么会忘呢!那熟桃一样的红润脸颊……一定也像桃肉一样柔软。

Omega放开手,乳白色的衣摆落下去遮住里面的的棕红色皮靴。

“早知道是你的话……我是不介意的。”

“你在说什么?”奥格斯汀跟不上他话里的意思。

“潘斯沃斯夫人告诉我有个孩子在捣乱我的车,叫我过来看看,我以为是那个小家伙,你知道吧,前天剪了一位公子的袜带,这些Alpha小孩子真是气人!但你是个好心的绅士,我看得出来,如果你喜欢我的车,我可以借你玩。虽然你不是个孩子了,不过,我猜,在男爵夫人这年纪的人看来,我们都算是孩子吧……”

“不!你误会了!”奥格斯汀慌忙辩解,“我也是来管教那个孩子,实际上,是我把他赶走的——但我没有吓他,只是好声劝导。”他可不想让新结识的Omega认为他是个凶恶、小气的人。

“哦!”那位公子露出“这就讲得通了”的微笑,“对了,请问你是……?”

“奥格斯汀·达令。”他这才想起脱帽致礼,一边躬身点头一边在心里诅咒自己的粗心和粗鲁。但这位笑容明亮的小公子看上去并不介意。

“你是菲利克斯的兄弟?”那公子似乎又多了一个露出甜美笑容的理由,“我的名字是哈珀,哈珀·雷明顿。”

“幸会,哈珀公子。”他再次点头,“你是我哥哥的朋友?”

“是的!虽然也刚认识不久,但我们已经是好朋友了。”看得出他对自己的话深信不疑,“我羡慕你有这样的哥哥。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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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生子,我爹地和老爸也常在外面,家里没有小伙伴可太寂寞了。所以我最喜欢社交了!抱歉我说起话总是停不下来,如果打扰到你……”

“不,不不,我喜欢听你说话,不,我是说,你说话很有趣……”奥格斯汀生怕自己说出什么不得体的话,同Omega交际从来不是他的长项。

“你为什么带着枪?”哈珀歪头看他背后的武器。

“哦,这个,我刚刚打猎回来。”他这才想到:该做的事完成了,现在应该回屋换装。但一个单身绅士该有怎样的毅力才能从这位可爱公子身边走开呢?

“你觉得我的汽车怎么样?”哈珀骄傲又期待地望着他,“你喜欢吗?”

“是的,我喜欢它,它看上去很……”奥格斯汀想为他的心情找到合适的词。

可爱?亲和?活跃?迷人?……等等,好像都不太对。

哈珀等不及他的斟酌,又问:“你想试试吗?”

“想。”奥格斯汀诚实回答,“但我一次也没开过,我不会的。”

“这没什么,很简单的!你看,像我这样的傻瓜Omega也学得会。”

奥格斯汀替他不平,“怎么这样说,你这样口齿伶俐的人怎么会傻呢。“

“是真的,我爹地和我的家教都这么说,他们都说快要被我逼疯了,但我也不想的,他们非要教我读书,我实在读不下去,一拿起书来也不知道怎么的眼睛就睁不开了!”

“我也是!”奥格斯汀忍不住说,“我在学校的时候,老师用尽了办法没能让我记住那些拉丁语变位——但我不明白这有什么重要的,我的朋友们也都通不过升级考试,但我们院的球队是全校最好的,我说,上学还有什么比球赛更重要呢?”

“你们的学校一定很带劲,”哈珀面露神往,“家政学校就没这些好玩的事,连网球也没有,经常一连几个小时静坐祈祷……真希望我出生时是个Alpha。”

“一个Alpha可长不成你这样的美人。”话一出口,奥格斯汀就为这略显唐突的称赞后悔了,尽管这是他真心实意的想法。还好,哈珀脸上完全没有受到冒犯的迹象。

“你说的也对!”哈珀被轻易说服了,快乐的语气丝毫不减,“生为Omega的好处也很多,可以穿漂亮衣服,就算蠢一点也没关系,我爹地总是说:‘幸好你不是个带铃铛的,我可不敢想象把生意交给你!’”

“但你说你没有兄弟,你不就是继承人吗?不给你又能给谁?”

“当然是给我未来的丈夫。”

“他真是个幸运的人。”

“我还没订婚呢!我爹地还在挑选合适的人,他是个很挑剔的人,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有未婚夫……”说到这里,哈珀少见地流露出一丝困扰,“不说这些了,我们开车出去转转吧!我教你怎么开车,很简单的。先打火,”

他拨动机箱侧面的开关,又去翻开车头的工具箱,取出一根摇杆,绕到车尾插进机箱摇了两圈,被点燃的引擎发出摩擦和撞击的吼叫,车身开始聒噪地震动着。

“可以出发了。”哈珀挽起衣摆登上去,望着新结识的Alpha,拍了拍另半边车座,“上车啊。”

奥格斯汀犯难了:作为绅士,不该和别人家小公子单独乘一辆马车……但这不是马车!他突然惊喜地想。那就没问题了吧!

“多谢邀请。”他说着攀上车身,震动的金属在他手上留下静电般的微小刺痛;他坐进车里,尽量收拢自己,但还是几乎和身边的Omega碰在一起,只有竖在车座前的金色方向轴挡开他们的腿。

“然后……挂档,”哈珀把推开方向轴一侧的刹车把手,又拨动身侧的拉杆,“加油,”引擎的咆哮声放大了,这机器载着他们跑出去,摇晃着驶上乡间公路。

“我们应该靠左边走。”奥格斯汀善意提醒。

“哦,对,菲利克斯说过,我又忘了,天啊。”哈珀转动方向轴上的圆盘,矫正他们的路线。

这东西跑得不快,比马车还要慢些,却更加颠簸。天还很亮,春日的傍晚每天都在延长。奥格斯汀被这奇妙的体验打动了……特别是当他身旁还坐着一位俊俏的异国公子。他们在清静的村路上,他忍不住在哈珀专注驾车时偷看后者圆润、绯红的侧脸。

“你看,很简单的。换你来试试?”

哈珀说着,握住刹车把手拉回停车档。

晚餐时间快要到了。雷登回到房间脱下满是汗迹的猎装,又泡了个澡,换上晚装悠闲地下楼去,猜测今晚郡主是否会接受他的护送。

不参加狩猎的Omega宾客大多坐在客厅、花园打牌。雷登进来时,佩蒂夫人正好结束了一场牌局,起身离开牌桌。

“手气怎么样?”雷登上前问候。

“赢多输少。承蒙你关心,达令少爷,”艾薇摇着他的羽毛扇,单片镜的金链随他转头微微颤动,“听说你今天在郡主面前大出风头。”

“多亏你的好主意,”雷登压低声音,“我敢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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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金毛小猫已经爱上我了。”

“很好,我对你有信心。”艾薇意味不明地笑着,合上扇子点了点雷登的胸膛。

此时徘徊在客厅外的菲利克斯正在向管家抱怨:

“你能相信吗?哈珀又给我不见了!希望他这次不是迷路了。伍德斯通,有什么办法能让我掌握他的行踪?”

“据我所知,少爷,哈珀公子的爱车不在门前,我大胆猜测他是驾车去了镇上。”

菲利克斯的表情更烦躁了,“……为什么?”

“这恐怕只有哈珀公子本人才能回答。”伍德斯通说完,躬身告退,去忙别的事了。

菲利克斯烦闷地抱起手臂,在前厅来回踱步,思忖着如何搜索交谊对象的下落,忽一抬头,就见露西安·梅叶出现在楼梯上,一手提着锈红色的礼服下摆款款走下楼来。

“露西安公子!”他得承认这景观令他大为振奋。

“达令少爷。”露西安向他点头致意,双手握着折起的象牙扇。

“好一阵没见到你,我还在想是我们家招待不周……”

露西安连忙否认:“这可没有。”

“但那天的事……到底是我们失责,请暂且接受我的歉意。”菲利克斯低头致歉,又曲起手臂请示能否同行。

“实在不必,达令少爷。”露西安欣然挽进他臂弯里,“坦白对你说吧,我在躲我父亲。他总在介绍一些我并不想结交的人,幻想我能答应他们当中某一个的求婚。”

听到露西安没有结婚的意图,菲利克斯对他的欣赏又多了几分。

“我完全理解你的困扰,露西安公子。”他领着这位异性同伴步入客厅,“像你这样明智、有见识的Omega,我实在看不出有哪里需要一个丈夫来教导,也不能想象你为那种庸俗的甜言蜜语失去理智,求婚的人也该有点自知之明。”

露西安受用地浅浅一笑,“可惜我生父不这么想。我也只能和他错开交际时间避免尴尬。”

“我也不相信结婚有什么意义,他们说婚姻使人完整,但我们有谁生来是半个人呢?真希望我也可以一躲了之,但有时候事情没那么容易。”

露西安侧过头看着他,眼光闪烁,像是感到意外。

“这么说,达令少爷不打算在这个社交季求婚?”

一想到还要找机会向哈珀求婚,菲利克斯又烦躁起来。

“这由不得我。我有太多理由需要一门婚事,又没有足够的借口逃避它。”他留下一抹不无遗憾的苦笑,“为人子弟,我们都有自己的责任,不是吗?”

露西安的表情莫名冷酷下来,那裹在沙亭缎衣袖中的纤细手臂从Alpha的臂弯下抽了回去。

“你说的太对了,达令少爷。但我以为,如果求婚对于你只是一件与对象无关的事,大可不必如此勉强。”

“呃,公子?”菲利克斯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

“我父亲要求我今晚务必陪他出席晚餐,恕我先失陪了。”露西安说完,板着一张俊脸走掉了。

我说错了什么?菲利克斯摸不着头脑。明明聊得志趣相投,为什么忽然转了腔调?Omega的心思果然是世上最无常的气象、最难解的谜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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