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洛音松了口气,没出事便好,她看了眼双目紧闭的李绯月,没有上前。
李清月哼了一声,嘟囔道:“落水?可真会装。”
她们一同长大,她自然知晓李绯月会凫水,再看一眼沈韶,便全都明白了。
她气的要死,李绯月为了一个男人,还是一个已经成婚的男人,什么法子都能想得出来,连名节都不顾了。
若是沈韶真的救了李绯月,连累的可不止一个人!
李清月不耐烦地问了几句话,便道:“现在就回宫吧,本宫会将此事一五一十地禀报给父皇。”
她又看向痴痴望着李绯月的章泽,笑道:“四姐夫,你也一同进宫吧,你与四姐姐的婚事也该提上日程了。”
章泽闻言大喜,拱手道:“微臣遵命。”
画舫便调转了方向,往皇宫行去。
男人们在这里到底是不方便的,见四公主无大碍,沈韶和王朗便一同出去了。
章泽恳求李清月和徐洛音照顾四公主,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等他们都走了,一直维持着公主仪态的李清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恨不得踢昏睡过去的李绯月一脚,平复许久才终于忍住了。
徐洛音帮李绯月掖了掖滑落的衣角,轻声道:“章泽果然和传闻中一样,对四公主一往情深。”
“幸好救她的人是章泽,若是换成我表哥或者你夫君,那就全完了!”李清月不吐不快,“真是个害人精!”
徐洛音也有些庆幸,不管李绯月的动机是什么,这样的结局也算是圆满了,没酿成什么大错,若是沈韶救了她……徐洛音轻轻一叹,不敢去想。
画舫很快便靠岸停下。
李清月有些不舍地抱住她:“阿音,我们还没好好说几句话。”
“没关系,过段时日不是皇后寿诞吗,也许我会进宫,”徐洛音安慰道,“我们很快就能见面的。”
“好,那你一定要来,”李清月眸中蓄满了泪,“不来就是小狗!”
徐洛音忍不住噗嗤一笑,和她拉勾。
挥别李清月一行人,徐洛音和沈韶一同往沈府走去。
周围的声音已不似来时一般喧嚣,却让她感受到真实的人间烟火气,享受片刻的静谧。
“方才有没有被吓到?”沈韶斟酌了一会儿,问。
徐洛音摇摇头,她全程置身事外,倒是没什么紧张感,不过她还是仔细询问了一番。
沈韶讲了个大概,着重将李绯月的目的说给她听,并叮嘱道:“日后你不要与四公主走得太近。”
徐洛音自然是知晓的,李绯月看似娇柔,实则是个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性子,这次没成功,下次指不定会使出什么腌臜手段,不得不防备。
说完了李绯月,徐洛音好奇道:“章泽怎么出现的这样巧?”
李绯月才落水没一会儿他便来了,难道一直藏在暗处吗?
沈韶:“他听闻四公主出游,早就在彩船上等着了,但是并未前去打扰,发现她落水之后才跳了下去。”
徐洛音有些担心:“那他岂不是看见你与王校尉见死不救了?”
如果将这件事捅到御前,沈韶和王朗都不会有好果子吃,万一李绯月有个好歹,说不定还会连累全家。
沈韶摇摇头,笃定道:“他不会说的。”
章泽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就算他说了,也只有他一个人证罢了,五公主说话比他更管用,皇上就算起疑,也不会严查此事,毕竟事关四公主的清誉。
经过此事,章泽反而应该感谢他们可以早日抱得美人归。
他解释一番,徐洛音懂了,心里的大石头也落了地。
皇宫中,李清月将落水之事禀告给皇帝,添油加醋地着重提及章泽救李绯月的举动,便乖乖退到一旁。
皇帝颔首,看了眼章泽,沉声道:“你是个愿为绯月豁出命的,朕很欣慰。”
章泽上前,诚惶诚恐道:“四公主福大命大,微臣只是略尽绵薄之力罢了。”
趁李绯月还没醒,李清月顺势道:“父皇,说起来四皇姐的婚事也该提上日程了,有这么喜爱四皇姐的姐夫,父皇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她言语俏皮,皇帝欣慰笑道:“你倒是很关心你四皇姐,你们姐妹和睦,朕也高兴。”
李清月敷衍过去,心里却在想,赶紧嫁出去吧,别天天插在阿音和沈韶之间!
皇帝沉吟片刻,道:“来年正月十八是个好日子,朕这就拟旨。”
章泽喜不自胜,恭敬道:“多谢皇上!”
刚写完赐婚圣旨,李绯月的生母惠妃匆匆赶来,行礼之后,她焦急道:“皇上,臣妾听闻绯儿落水,她现在可好?”
“太医已经为她诊治过了,并无大碍,休养两天便好,”皇帝朝她招招手,“来看看朕为她写的赐婚圣旨。”
惠妃一愣,这么快?
她笑容满面地上前,赞许道:“皇上真会挑日子,那日诸事皆宜,绯儿成亲一事定会……”
“什么赐婚!”
李绯月刚醒便听到宫人道喜,怒气冲冲地匆匆赶来。
惠妃暗道不妙,在她出声前制止道:“绯儿,衣衫不整的像什么样子,先回去换身衣裳再来接旨。”
立刻有人将李绯月带下去。
惠妃松了口气,转首笑道:“绯儿这是高兴呢,皇上可别怪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