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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皇子仍不知自己作死,隔着人与郗珣感叹道:“安乐如今回了常府婚配究竟是何章程?往日里她又不喜欢我,我与她一说话她就要走,也不知是真不喜欢还是害羞”
郗珣闻言眉头皱起,气势沉凝。
三皇子这才注意到,自己这位向来温和的表兄,正在以一种垂眸睥睨着他。
丝毫不掩饰的鄙夷厌恶。
三皇子心里也鄙夷这位燕王。
只觉得这位燕王怕是身子有什么问题。
要是他是燕王,有如此美人,又不是亲妹妹,这般近水楼台,他早在小娘子成人那日就要了她。
将她教导的服服帖帖的,对自己一嘴一个哥哥。
哪里像这燕王,倒是挺会装模作样,只怕是有心无力吧。
珑月喜宴上喝了几杯酒水,醉倒是没醉,只是如今有几分晕乎乎的,一张小脸通红,唇瓣更是泽润鲜红的犹如樱桃蜜饯。
郗珣见她如此模样,便领着她提前离席。
牵着小姑娘往外走,甬道另一端便被闻香赶来的三皇子拦下。
“安乐妹妹,这是怎么了?可是喝醉酒了?”三皇子上前欲牵着珑月的另一只玉臂,却被郗珣阻止。
元绍如今早将珑月当成所有物,见郗珣扶着她,还不准自己搀扶,自然是心中恼火,连语气也不好听。
一而再再而三被人这般冷对,哪怕再是权倾朝野,三皇子也生了薄怒,他眼中上下打量起郗珣来。
郗珣身量比他还高了几寸,两人横眉冷对时三皇子免不了有几分逼窘的仰头。
“燕王,不是本王说,你二人如今可不是什么亲兄妹,怎的还好同乘一个轿子?燕王是糊涂了不成?安乐妹妹可总是要名声的,不如将我的轿子送她坐回去,我在外头骑马就成。”
“不必,珑月随本王一同回府去。”郗珣咬字不免有几分加重,他阴冷着眉眼将三皇子推开。
三皇子凑近时,郗珣似乎闻到了小姑娘说的那股臭味,他当即紧蹙眉头,后悔起不该动手,脏了自己衣服。
那一肘看似轻飘飘,却叫三皇子只觉胸口一阵闷痛,险些将酒水都吐了出来。他一连往后退了两步,若非三皇子有些本事在身上,只怕险后栽了去。
酒过三巡,明月高悬,宝塔映光。
外间宾客都散了去。
元熙乃是新郎,免不得被一群人灌了许多酒,正是不甚清楚之时。
他依稀听着内侍着急跑来禀报,说是燕王将三皇子踹去了莲池里。
元熙一听,瞬间酒醒了许多,匆忙要回去捞人,一边走一边问是发生了何事。
内侍支支吾吾道:“听说是肃王筵席上对安乐郡主言语不规矩”
元熙听闻略站了站,他挥挥手命人退下,自己眉头轻锁,往那外院方向看去,可是能看到什么?
看到的不过是一些月下婆娑的草木光影罢了。
未几,他听闻这位三皇兄已经被捞了出来,这才虚浮着脚步重新踏入喜房。
作者有话说:
毒杀
喜烛高照, 满地红锦地毯。
新嫁娘头戴凤冠,南珠面帘遮面,早早端坐等候于喜床之上。
孙三姑娘面上被今日这副景色映衬的有几分鲜红, 正是一副满面春光,娇羞无比的时候, 静坐在床畔等着她的郎君为她将凤冠面帘拆下。
元熙倒也是没耽搁, 提步迈入内室,略恍惚看了几眼床上坐着的身影, 他便慢慢上前将她面帘掀开。
露出一副姣好的容貌,面似芙蓉, 柳眉弯弯, 倒是一副明艳喜庆的好相貌。
孙三姑娘红了耳,还是壮着胆子抬头看他。
元熙一袭红袍, 韶光流转。五官俊美儒雅, 嘴角衔着一丝温和笑意, 通身带有阴郁的文气。
十几岁的小姑娘,总是喜好这副儒雅俊美的面相。
“殿下”她轻启樱唇,轻声唤他。
元熙沉默打量她片刻,温和道:“叫你久等了。”
“没、没有久等。”
元熙微微闭上眼睛,似乎没有新婚夜与新娘通宵下棋的意思。
他命人退下后, 便将绣着百子千孙的喜帐一层层落下。
既然是夫妻, 自然要行夫妻之事。
孙三姑娘有几分紧张害怕,可眼前看似温柔的男人却并没有体谅她的初次承欢。
她被男子强壮的手臂禁锢着, 包围着, 似乎没什么前戏便开始了, 她从最初的害怕疼痛的无以复加, 到最后本能的悸动起来。
可她还没来得及彻底朝着眼前的男人敞开心扉, 忽的见身前顶着自己的那具身躯,她的新婚丈夫脖颈之下有一处醒目的红痕。
那红痕像是吻痕。
若是一年前,孙三姑娘必不知晓此为何物,可如今她日日受着内廷嬷嬷教导人事。虽贵为王妃,可那群嬷嬷却也只将她当成一个为皇室传宗接代的工具。
', ' ')('如何服侍丈夫,如何姿势使丈夫舒服都教导的一清二楚。
甚至连事后不能下床,以枕垫高臀下,以法子求得早日有孕。
而如今,早已熟知人事的孙三瞧见这一幕,只觉得刺眼的讽刺。
她日日饱经摧残,她的这位郎君只怕是与其他女子厮混过吧。
且瞧着这副颜色,只怕也是这几日的事,那女子是来向自己宣告吗
两人头一次去的很快,元熙一阵急促便匆匆擦拭干净穿好衣裳。
孙三也沉浸着脸一言不发。
“你”元熙似乎察觉到新婚妻子的情绪忽然间的不对,他眉头蹙起,一脸的莫名。
“困了,睡吧。”
回应他的是新娘扭过头去,沉沉闭上的双眼。
翌日天一亮。
燕王府——
锦思匆促从常府跑了过来,有些着急的来寻珑月。
珑月昨日去纪王府喝了酒,馋酒的小孩儿一喝酒就睡得格外香甜,像是回到了小时候一般,甚至兄长要走她就又哭又闹,非得叫兄长在她床边抱着她哄她睡觉才行。
锦思未曾进入内室,便被长汲拦住。
长汲略有些无奈的摆头,示意她在外头等着,有什么着急的话等主上醒来再说。
郗珣早已听闻外头响声,披上外袍自内室提步出来。
锦思见到那修长人影心头大震,如今天还没亮,主上怎么来了姑娘房里?
瞧瞧着那副衣衫不整的模样,似乎是才睡醒?!
锦思恍惚间连话都忘了说,只觉得一股脑的惊惧错愕,她瞧见主上清冷的眸光看来,顿时吓得跪倒去了地上。
锦思哆嗦着:“主主子”
锦思与拂冬不同,锦思是郗珣的人,素来更是按照郗珣的吩咐行事。
可她对珑月却也是真心,她从不知晓,自己忠心耿耿伺候这么些年的主子,竟然对着自己的妹妹有那份念头?
姑娘知不知晓呢?
锦思一下子想的太多,浑浑噩噩不知所云,面色惨败,反倒是长汲安慰她道:“你什么都没看见,可知?”
锦思连忙点头如捣蒜。
郗珣声音犹如冬日的湖泊,平静的不泛一点涟漪。
“何事?”
锦思这才想起,自己要来禀报的大事,当即什么也顾不得了,十分急迫起来,“糖豆儿寻不到了,夫人都急的病了,姑娘快回去一趟吧”
塔香未燃烬,满地香妃蔷薇地锦,小姑娘赤着双脚站在地上,她抬眸,双眸怔怔地望着他。
只见那小姑娘听闻此事,一反常态的掩着面大恸起来。
她既是担忧糖豆儿又是担忧起母亲。
“怎么会寻不到?我阿娘怎么样了?我要去见我阿娘”
她这话有几分生涩拗口的喊出来。
珑月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个没心没肺的小姑娘,你待我好我待你好,就这般公平。
可这世间的许许多多的事情,总不是这般武断就能决断出个是非对错的。
她从没有低过头,这回对李氏伤了心也恼恨起来,珑月想趁着感情还不深之时,渐渐将那丝令她左右为难的情绪斩断,日后不再一心一意对着她阿娘,只将她阿娘当做一个亲人罢了
可这一日,她听闻消息时,珑月明白过来,她永远斩不断的。
李氏是她的母亲,是十月怀胎艰难生她下来的生母,她们血脉相连。
她对李氏的感情不知不觉间已经很深很深,根本不是自己表现的那般平静。
郗珣站在她身前,安慰她道:“别急,那鸟聪明一定会寻到的。至于你母亲,派陈太医过去看看,定会平安无事。”
如今是秋日,落叶满地,树枝上也光秃秃的。
若是想在常府中寻到那只颜色鲜亮的糖豆儿,本不是难事。
可从前日起,糖豆儿就寻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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